客栈的日子很无聊,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掌机,这对于已经非常适应现代生活的昭昭和小白而言简直就是场噩梦。凌峙桀到是很无所谓,因为最近他正对那八条尾巴感兴趣;晚上睡觉连被子都不要了,直接枕在狐狸的身上搂着它那又大又毛茸茸的尾巴睡,根本就把它当成了枕头和被子。
“我恨狐狸!”昭昭歪在睡榻上,妒火中烧的看着在床上玩狐狸尾巴玩的不亦乐乎的凌峙桀,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就该当场宰了它,大卸八块后再拿回来。”
小白暗暗一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没想到,公子居然喜欢狐狸。”
花怜叶眨了眨眼:“我想,公子只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吧。”
“呃……”昭昭和小白齐齐望向花怜叶,分析着他话里的可能性。
“因为公子好像特别喜欢狐狸的八条尾巴。”花怜叶看了看兄弟两,指着凌峙桀道,“这几天只看到公子玩尾巴了,到是对狐狸本身没什么的兴趣。”
这个,好像是诶。细细想来,还真如花怜叶说的那样,公子只顾着狐狸的尾巴了。兄弟两互望一眼,又同时望向凌峙桀。
“还有。”花怜叶乘两兄弟注意力没全走掉之前,急忙说道,“皇上和贵妃的车驾已经进城了,看样子他们不会逗留的太久,最晚大概明天就会启程。”
“哦,玄宗进城了?”凌峙桀闻言回过头,想了想,问,“你有没有看到亦桢?”
花怜叶摇摇头:“太阳太大,我不敢在外久留。何况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即使今天是阴雨天,我也是不敢靠近的。”
凌峙桀抱着狐狸尾巴静静的躺了会儿,突然一个起身,往门外走去。
“公子,公子,等等我们。”昭昭和小白跟屁虫似得慌忙跟了出去。
花怜叶看了看门外的太阳,死心留在了屋里;虽然是那样迫切的想见到顾亦桢。
“公子,我们去看唐玄宗和杨贵妃吗?”小白显然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美女的。
凌峙桀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在街上走着:唐玄宗与杨玉环到了咸阳,那茜姐他们应该会在附近才对;可是为什么无法感知他们的存在?还是说他们并没有跟在唐玄宗的大部队后面,而是先一步去了马嵬坡?这到不是没有可能,他们的目的地是杨玉环被赐死的马嵬坡,这个地点是现在这个朝代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的;为了躲避叶铭枫先一步去马嵬坡守株待兔的肯能行也是很大的。
想至此,凌峙桀出门时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既然他找不到张茜一伙人,那叶铭枫找到的概率也就高不到哪儿去了;这样看来,张茜他们还是很安全的。心放下来的同时,疾驰的步伐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探知叶铭枫正往自己这边赶来。
“峙桀。”叶铭枫跃过一片屋顶,站在了凌峙桀身边。
凌峙桀望着不远处的车马,道:“没有发现?”
叶铭枫点了点头,有些感慨:“没想到区区一个安禄山,能将李隆基逼到这份上。若是早些年,安禄山绝不敢如此。”
“安禄山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凌峙桀一撩衣摆,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往往有野心的家伙多少都是有才的,这种人用的好是良将、用不好便是反贼。李隆基落到今天这地步,只能怨他自己。”
“不错,自从有了杨玉环,李隆基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初登皇座、励精图治的李隆基了。”叶铭枫的话中,有着无尽的惋惜。
凌峙桀轻轻一叹:“你也认为红颜祸水?”
“不。”叶铭枫摇摇头,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服侍、取悦丈夫,是做妻子的职责。杨玉环从被封了贵妃后,并没有做任何僭越之举,一切都是李隆基自己的问题。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天下真的太平了;殊不知,这天下,根本就不会有太平的一天。”
凌峙桀浅浅一笑,望着轻掀车帘,露出芙蓉一隅的杨玉环,惊叹她绝世容姿之际,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长恨歌》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夜罢醉如春。姐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颦鼓动起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生尘,千乘万骑西南行……”
“九重城阙烟生尘,千乘万骑西南行……”叶铭枫轻诵最后两句,皱了皱眉,道,“应该还没有结束,后面呢?”
“后面?”凌峙桀回头,淡淡一笑,“我知道开头、知道经过,却猜不到结果;所以,没有后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人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但肯定不是我。”因为马嵬坡还没到,杨贵妃也还没死;就算知道结局,在这个朝代也是不能说的。
叶铭枫心知肚明眼前的人一定知道结果,却没有逼问下去。是怎样的结局,迟早都会大白于天下,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何区别。“没有找到张茜,是不是该回客栈了?”
“嗯。”凌峙桀轻轻点头,与叶铭枫并肩跃下屋顶。只是,他的方向并不是客栈。
叶铭枫有些奇怪的跟在他后面,不清楚他要到哪儿去,做什么。
拐进一条有些偏僻的小巷,凌峙桀走进了一家小店。小店有些破旧,店门外挂着的布幡上写着“干果蜜饯”四个字。“老板,给我来几样你店里最好吃的蜜饯,不好吃我不给钱。”
这,这小子居然特地绕远路来买零嘴!叶铭枫是真的没有想到,凌峙桀还有吃零食的习惯。从认识他到现在,他的很多习惯、举止都彻底颠覆了自己对修真者的印象。他,除了一身不容反驳的修为外,彻彻底底就不像个修真的。
“干嘛用那么怪的眼神看我。”抱着满满一堆干果蜜饯的凌峙桀才出店门就看到门口的叶铭枫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凌峙桀不乐意的嘟起嘴,狠狠瞪了他一眼,“还看,再看就戳你眼珠。”
呃!叶铭枫一愕,眨了眨眼,适时将目光转向别处:“真不知道你还喜欢吃这些东西。”
“尝鲜。”凌峙桀拿了颗蜜饯丢进嘴里,细细嚼了嚼,“不错,挺好吃的。”在这年代,要求不是太高的话,很多东西还是蛮入口的。
“现在回客栈?”叶铭枫问道。
凌峙桀看了他一眼,打趣道:“难不成你想去喝花酒?我是无所谓啦,只不过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
“你啊,满嘴的胡言乱语。”叶铭枫被他说的脚下一顿、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还是回客栈吧,花街柳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凌峙桀笑完了眼,显然很开心自己调侃的成果,边吃边走的回到客栈。捧在手里的蜜饯不知不觉间被他和身后两个小鬼啃掉了不少。
“我回来了。”虽然知道房里没有亲人,但凌峙桀还是习惯性的说了声,手里的东西也在同时被抛到了桌上。
“公子。”花怜叶飘了过来,双瞳紧紧的盯着他。
凌峙桀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道:“他们好像没有进城。”
“是吗。”花怜叶不无遗憾的低叹一声,“他们也没有在城外吗?”
“不清楚。”凌峙桀耸了耸肩,“我的神识没有感知他们的存在;或许,他们在别处也未可知。”说完,凌峙桀便转过屏风,那八条毛茸茸的尾巴啊,实在是太舒服了。可是、可是,狐狸呢,走时还静静躺在床上的狐狸怎么不见了?凌峙桀走近床边,一下子愣在了那儿。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个人,还是个长的很妖媚的人。
“花怜叶,你把我的狐狸藏哪儿去了?”凌峙桀一个转身冲到花怜叶鼻子尖前,吼道,“快点说,狐狸去哪儿了?不说,不说我就灭了你。”
“狐狸、狐狸不就在床上躺着,哪儿也没去呀。”花怜叶整个人一颤,连带着说话都有点口吃了。
“床上哪有狐狸啊,人倒是有一个,还是个人妖。”凌峙桀指着床上的大活人,气的就差没真捻死眼前的魂魄了。
花怜叶透过凌峙桀张望了下床上的人,再将视线移回凌峙桀的脸上,很委屈道:“公子,床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一直玩到现在的狐狸啊。”
床上的人就是狐狸,你骗人!凌峙桀怀疑的瞅着他,显然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真的,我没说谎。”花怜叶长长叹口气。房里就他一个鬼魂,连只苍蝇都没有,要找证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根本就是没可能的:老天,你就可怜可怜我一个孤魂,找个人来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会被捻死的!
“别吓他了,他没说谎。”叶铭枫看着手足无措、楚楚可怜的花怜叶,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道,“八尾灵狐修得人身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有何必去为难他。”
“可我想要那八条尾巴。”凌峙桀孩子气般不甘心的嘟嘴走到床边,“要是醒了就别装睡了,信不信我把你打回原形。”
“你要把我打回原形,可就只剩一条尾巴了。”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其实早几天他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幻化成人形,因为有个人很喜欢玩弄自己的尾巴。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讨厌人类的亲近,可偏偏不排斥眼前这个人类修真者,还任由他玩弄自己的尾巴。
呃!凌峙桀很明显的一怔,一时找不到要接下去的话语。
这情景看得一旁的叶铭枫差点轻笑出声:难得,这小混蛋也有被噎住的时候。
“好吧,一条尾巴总比没有强。”凌峙桀咬着牙,恨恨的自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说比不说强,至少自己不会没有台阶下。
这个,简直是在胡搅蛮缠嘛。床上人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液,不准备搭理他。
“要不,你变回狐狸吧,我想玩尾巴。”凌峙桀紧紧盯着他。突然间,他发现眼前人的那双眼睛很漂亮,“你的眼睛好漂亮,是凤目诶。”
晕,这都什么思维啊?刚刚还是尾巴,现在又换成眼睛了。房里所有人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都极其的不适应: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定定的看了几十秒,凌峙桀收起玩闹的心思,慢慢问道:“那个,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者纯粹的不男不女?”
“当然是男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的、或是不男不女了!”男子哀叹一声,辩驳道。看看自己的装扮,怎么都是正统的男装啊。
“可狐狸精不都是女的吗?”凌峙桀歪着脑袋,很是想不通的自言自语。
狐狸精!男子的嘴角很明显的在抽搐:我堂堂一介八尾灵狐,何时沦落成低等、下贱的狐狸精了?
“我,我受不了了。”叶铭枫刚就杯喝进嘴的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喷了一地。他很同情的瞥了床上的男子一眼,抱着肚子蹲到了一边。
小白“哼哼”了两声,已经是无言以对了。身边有三只兽类修炼者,可公子那常识性问题却是极度匮乏,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一个个都是那种怪异的眼神。凌峙桀看看床上嘴角抽筋的男子,瞧瞧蹲一边笑的上下气都接不上的叶铭枫,再瞅瞅桌旁明显已经石化状态的小白跟昭昭,还是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小白长叹口气,道:“公子,性别都是天生的,是没法改的。我们兽类修得人形后,性别也是改不了的。出生是雄性,修得人身后便是男子;同理,出生是雌性,修得人身后即使女子。”
“那为什么……”凌峙桀眨着眼,好奇的问。
“狐性妖媚、善变又经不起诱惑,所以很多狐狸修得人身后经常留恋世间,其间尤以女子居多。因此,世人多以为狐仙是女子也不为怪。”叶铭枫长吸口气,压下满肚子的笑意。再这样笑下去,非得内伤不可。“峙桀怎会连这点都不知道?”
“没人告诉我呀。”凌峙桀理直气壮道,“我以为是男是女都是他们修得人身后自己决定的呀。”现代社会哪还有那么多修行的,百万人里都找不出一个,更何况是兽类修行的了,想找一个都比登月还难了。
“好了,闲话待会儿再说吧。”叶铭枫收起玩笑,正色道,“你怎么会伤倒在路边,就不怕被人拾了去下酒吃?”
白狐浅浅一笑:“技不如人,索性逃得性命,还要多谢你们相救大恩,此日必报。”
“要报恩还不简单。”凌峙桀紧紧盯着白狐,插嘴道,“把你那八条尾巴给我就算你报过恩了。”
怎么又是尾巴!白狐这次很明显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拒绝道:“这个,你还是想想其他的东西吧,尾巴是万万不能给你的。”别说把尾巴砍下来会很疼,就算不疼也是绝无可能给人的;没有尾巴的狐狸,很难看的好吧。
“可是……”凌峙桀噘着嘴,正要继续说话。叶铭枫已是急急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制止他为了那八条尾巴的进一步胡搅蛮缠。
叶铭枫仔细的观察了他几秒,道:“你已修得八尾,离天道仅一步之遥;这世上能伤你的人不多,而能重创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只能怪我自己。”白狐猛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有些激愤的情绪,笑的凄凉道,“是我自己一时不察,为人所乘。”
为人所乘!凌峙桀侧着脑袋,案子猜测:难道这只狐狸原本是有人养着的,但他没有认主啊。可要不是被人驯养过,那他的教养也太好了,而且还不讨厌人类。说起来,野生动物好像都不喜欢人类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凌峙桀看着他,问道。
“我……”白狐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名字,那个女人替自己取的名字,如今他已经不想再要了。沉默了片刻,才摇摇头,“没有名字。”
说谎,就你那表情,摆明了是讨厌原本的名字。凌峙桀眼神瞟向一边,不去揭穿他的谎言。了一会儿,他笑道,“皓月。”
“啊?”白狐不明所以的一愣,就连屋里的其他人都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词儿给弄的没了方向。
凌峙桀淡淡的笑道:“的毛很漂亮,晶莹清辉一如天际的皓月。所以,从今以后,你就叫皓月了。你没名字,我帮你取一个。”
“我不认主的。”白狐一愕之后,冷硬的低声道。
“认主,我没要你认主呀。”凌峙桀微微一呆,就明白了他话里的顾虑,笑道,“只是没有名字叫起来不方便,总不能喂啊喂的叫你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就自己取个吧。不管如何,有个名字称呼起来方便不是。”
“呃。”白狐又是一滞,不敢置信的望向凌峙桀的双瞳。眼睛,永远是心灵的窗户。那双如墨般晶莹的眼瞳,纯真、清冷、毫无一丝妄念,使人一望便迷醉其中。这男孩,是如此的纯洁啊!收回目光,白狐不尽然道:“算了,就叫皓月吧,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名字了。”
凌峙桀甜甜一笑,突然坐到床边:“,现在大家都这么熟了,算得上是朋友了,你可不可以把尾巴拿出来让我玩啊?”
死了我吧,我到底碰上的是个什么人啊!皓月一声悲叹,只想着现在能有样东西把自己砸晕了完事。
叶铭枫跟着一声轻叹,走出了屋子。由着他折腾去吧,这只狐狸伤的不轻,依凌峙桀的性子,是肯定不会走人的。行程,又要延期了。
自从知道叶铭枫没兴趣跟自己干架后,凌峙桀就又不把身上的丹药当丹药了。这些丹药炼制时便依了他的口味做了加工,他根本就是拿来当糖豆嚼的。当然,能拿来当糖豆嚼的丹药,在他眼里自也算不上什么精品。
只是,这些丹药看在皓月眼里,却成了稀世珍品。
“诶,别看了,赶紧吃下去,对你的伤可是有好处的。“凌峙桀一边玩弄着皓月那八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边催促道。”
皓月看了看手里五颜六色的几粒丹药,再瞅瞅躺自己身边的大男生,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要我吃了这些丹药?”
凌峙桀眨眨眼,点头道:“对呀,不然我拿出来给你干嘛。”
“那我吃了。”皓月将丹药放到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这么好的丹药给自己,他应该会有一点点的后悔吧。
“你好啰嗦啊。”凌峙桀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看都没看皓月手心里的丹药,催道,“这药丸我身边一堆,本来就是拿来当糖豆嚼的。赶紧吃,别捧着当稀世奇珍了,根本就不值钱,吃完了我让后山的老怪物再炼一炉去,反正他整天就闲得慌。还有就是你伤好了,我也好继续赶路。”
皓月闻言心中没来由的一滞,道:“没什么大碍的,你若有事,尽管走便是了,无需顾虑我的。”
“那可不成,你是我救的。”凌峙桀翻个身,美美的将尾巴当被子盖在身上,道,“要是我走后你又被人打伤,捉了去当下酒菜,那我不是亏大了。不管怎么说,你吃下去的那些丹药对我是糖豆,放别人眼里可就是无价之宝了。这世道,什么都能吃,就是亏不能吃。”
皓月暗叹口气,将手心中的丹药全吞了下去。
“峙桀,过来。”叶铭枫自外而归,第一件事就是将老窝在床上玩弄尾巴的凌峙桀抓到了一边。
凌峙桀冲着他眨眨眼:“啥事?”
“你准备何时出发?”叶铭枫强按下急切的心绪,问道,“皇上和贵妃出门都快几天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慢悠悠的样子?”
“哦,就这事呀。”凌峙桀恍然大悟状,“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
“你、你到悠哉的很嘛。”叶铭枫被他那副事不关己的语调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凌峙桀咧嘴一笑:“急什么,我自有分寸。真要赶路,凭你我的脚程何须太多时间。再说,我已让昭昭、小白和花怜叶一路尾随而去,有什么消息当逃不过我的耳目,不急。”
“什么,你让那三人跟踪李隆基和杨玉环。”叶铭枫一惊,一个念头忽然间闪过脑海,“你们难道是为了李隆基和杨玉环而来的?”自大秦一别已近千年;再见时,他们容颜一如当初。如果凌峙桀当年说的全是真的,那张茜他们的目的地他岂非知道的一清二楚。
凌峙桀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就要回床上继续去玩尾巴。
“等等,别走。”叶铭枫一手勾住他手臂,迫使他留下。
凌峙桀疑问的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瞳。
叶铭枫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问他目的地在哪?就算不问,他也迟早会带自己过去。不问,他又该说些什么?
凌峙桀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才淡淡一笑:“算了,咱们还是收拾收拾,后天上路吧。多呆几天少呆几天的,就没多大区别。”算算时间,即便叶铭枫不问,自己也查不到得上路了。
“上路,去哪儿?”叶铭枫根本就没来得及跟上他的思维。
“去哪儿?找茜姐呗。”凌峙桀到是被问的有些稀里糊涂了。刚才还在问自己何时走人;现在自己说要走了,他到泛起糊涂了。“目的地我可不会告诉你,你跟着来就是了。”
他,还是在防着我。叶铭枫听到后一句,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苦闷,却也只能点头附和。人对人的戒心,一旦产生就不会轻易的放下。只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令他不再如此防备。
其实,说了要走后,凌峙桀就有点犯难了。不是因为带的东西多没法拿,而是因为皓月,他实在是舍不得那八条毛茸茸能当被子盖的尾巴。一整个晚上,他啥事都没有干,连饭也不吃一口,只是抱着尾巴愁眉苦脸的想办法。皓月不是他的宠物,更不像昭昭、小白那般认自己为主,自己可以随便的呼来喝去。于皓月,不过是一时兴起救了他。虽然这年头流行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可他还没想要讨老婆呢,更何况皓月还不是个女的。就算皓月肯委身下嫁,他凌峙桀还不干呢。
“唉——”皓月低低一叹,徒劳的放下在凌峙桀眼前晃了老半天的手,道,“如果峙桀不嫌麻烦,我和你共行一程可好?”
共行一程。凌峙桀慢慢把头转向皓月,眨着眼看他,问道,“你是说要跟我一起走?”
皓月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我伤没好,和你一起至少不会成为下酒菜。”
“哈哈,那是。”凌峙桀忽然间大笑两声,一跃起身,叫来店小二,“去,给我弄桶洗澡水,本少爷要沐浴睡觉了。”明天要早起赶路,今晚当然得美美的把自己洗干净,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天晓得明天起是不是要露宿郊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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