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峙桀,你今天又不上学。”倪阳坐在驾驶座里,眼睁睁的看着死党将小白与昭昭这对招人疼的小哥两送上自个儿的后车座里,问道。
凌峙桀一指自己的脸,笑道:“没见我面色苍白,只比死人多口气吗?”临走时叶铭枫的那一掌真的是够让人受的;从秦朝回来已经一个月了,还没好透。
“你把我叫来就是让我当司机兼保父的,是吧?”倪阳瞟了眼后车座,懒懒道,“你不如今儿直说了,让我以后天天到你这儿来报道,接你上学顺道也送这两小子去小学部。每天老大清早一电话,你不烦我都嫌烦。”
凌峙桀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想啊,可小白和昭昭到了上学年纪了呀,义务教育可是国家规定的好吧。”
倪阳仰天一声长叹,摇了摇头,发动爱车扬长而去。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沦落到当人保父的一天,很悲!
凌峙桀没等车子驰远就回了屋,这下总算能安安静静的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了。他得承认,这么急着将小哥两踢去上学就是嫌他们有些粘人了。不过这感觉只是偶尔,最重要的 ,也该让他们去学着怎么跟人相处了。到学校交些朋友,学些东西怎么着也比呆家里让群大人宠坏了强。
“妈,我明天去上学。”翻了几张报纸、在沙发上打了几圈滚后,无所事事到快发疯的凌峙桀开了口。
“那怎么成,伤都没好全就……”坐一旁织毛衣的水清柔看也没看张口就否决。
“谁说的,没见我都活奔乱跳的。”凌峙桀知道老妈心疼自己,可这会子不能顺着她话说,得据理力争,甚至不惜耍无赖,“伤早好全了,何况去上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满大街跑的全凡人,有本事的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呆着、就是被国安局给拐了去;所以啊,老妈,你别整天没事的胡思乱想啦。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上学去。”不给水清柔任何辩驳的机会,凌峙桀蹦蹦跳跳的出了大厅。
还想说些什么的水清柔宠溺的暗叹口气,吧想说的话全数咽回了肚子里。就像儿子说的,如今的社会,已经没有太多的修道之人了;因为太多的人相信,这世界没有神灵。唯物论的科学主宰了一切,神明也只能无奈的沦为人类所需的道具。
凌峙桀没有想到,他回学校的第一天去的不是高中部,而是小学部。
小白的班主任也非常的意外,来的居然会是凌峙桀——高中部全年级第一的翘课王,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小白第一天上课就没人影了,原来是上梁不正。
凌峙桀狠狠的瞪着一边不吭声的小白:你小子,简直是怎么坏就怎么学,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班主任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打凌峙桀一进门,她就彻底无语了。
“有什么话请你直说。”凌峙桀实在等的不耐烦。看看教师办公室里挂着的钟,早自习时间都过了,这老师竟然只说了两个字;就算时间多,也没这么浪费的,“你要没什么说的,我可走了。”
“等一下。”班主任看着凌峙桀转身迈步,急道,“是这样的,凌峙白同学在昨天的课程中……”
搞了半天是翘课!凌峙桀无聊的白了那班主任一眼。弄的声势浩大,她还以为小白动手打伤了人,还得自己穷紧张了半天。不过,小白你也够可以的!再一次用杀人般的眼神瞪了小白一眼,才漫不经心道:“好了老师,我已经知道你要跟我反应的问题了,回家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要讲,没的话我要会去上课了。”
“唔,好,没有其他事情了。”班主任笑的尴尬。瞧凌峙桀那样儿,全然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班主任的心底涌上一股挫败感,早知道来的会是凌峙桀,她就不找小白的家长谈话了。再次很无奈的看看小白,“回去上课吧。”
拎着书包晃晃悠悠晃进了高中部学生会的会长室,现在还不到午休时间,学生会里一个人都没有。凌峙桀坐在办公椅上,无趣的翻了下一个月来的会议记录;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会长,高中部的事情总还是要知道下的。没什么大事,一切运转正常。凌峙桀很满意张茜,这位副会长的实力。
“峙桀,你回来上课了。”推开门的张茜看到正在假寐的凌峙桀,忍不住惊喜的问道,“你的伤没事儿了吧?”
“这不好好的。”凌峙桀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汤躺个几天就好了。”
“不用勉强。”张茜关心道,“脸色不是很好,多歇几天也没事儿,最重要的事身子……”
“是是是,谢谢茜姐关心。”凌峙桀打断道,“躺床上太无聊了,没病也能躺出病来,还是学校好玩。对了,茜姐,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张茜边整理文件,边回道,“读书的时候最省心了,光想着念书就成。对了,你今天怎么跑小学部去了?”
凌峙桀叹口气,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已经传到高中部来了。“小白啊,上学第一天就翘课,这不,班主任要见家长,我就去小学部了呀。”
“翘课!”张茜一呆,随即抿嘴低笑道,“不亏事父子,不辱乃父翘课王之大名啊。”
无语。凌峙桀朝天一白眼。真应了那句俗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张茜很好奇。凌峙桀给人的感觉很古典,但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个古板的人。
凌峙桀无所谓道:“只要考试能进全年级前十,翘不翘课都无所谓啦。那些老师反正都是吃饱了太撑,做做运动没坏处。”
果然,放养政策。张茜一副意料中的表情:“如果进不了前十呢”
“进不了前十?”凌峙桀的嘴角微微扬起个漂亮的弧度,仿似低语般,道,“进不了前十就面壁思过五百年,反正时间多。”
百年!人这一生能有几个百年?一个百年恐怕都该笑掉大牙了吧。张茜感慨的想着:凌峙桀该是这世上最受老天眷顾的人了,所有一切令人羡慕的东西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财富、家势、地位、相貌、才智以及亲情、友情;他,还有着别人梦想得到却永远也得不到的——长生、不老。
“你,会长生不老吗?”话一出口,张茜整个人为之一震,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会把这句话问出口的。尽管她非常的在意,但她清楚明白这不是一个可以问出口的问题。
“在你们眼里,会。”凌峙桀满不在乎道,“如果没有意外;如果在你们死前我还没渡劫;如果我愿意,那在普通人眼里,我会长生不老。”
“你不觉得痛苦吗?”既然问了,张茜也就无所顾忌了,“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的离开,你不觉得伤心?还是说你们修道之人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怎么可能;只是到那时,所有的感觉或许都已变得麻木了吧。凌峙桀沉默着,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人,总是在舍弃了一件东西后,才能得到另一件;鱼与熊掌事永远不能兼得的。这,是否也算是老天的另一种公平?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张茜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迅速的将文件夹摆放好,致歉道,“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鲁莽。”
凌峙桀微微一笑:“没什么,有好奇心事正常的。”何况才经历了秦始皇这件事儿,张茜对修道之人的事有疑问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不去上课吗?”不知接下去该说些什么的张茜一听到上课铃声,立马抱起课本就走。
“我是翘课王,忘了吗?”凌峙桀的打趣瞬间冲淡了屋子里不少的尴尬气氛。
张茜轻笑出声,挥了挥手:“好吧,现在会长室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得去上课了。”
凌峙桀挥着手,转头望向落地玻璃窗外的操场。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家里呆的太久了,居然对这尘世有些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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