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杰因为没有遵守纪律,冒然出去救人,被关了小黑屋,所以蒋俊晨目前还没有见到他。他都打听好了,今晚值班的是几个小菜头,所以决定夜里探监。
当初,俊晨接到靳函的电话之后,找了飞机准备自己去救人,结果被费杰知道了。费杰直接打晕了他,将人扛到了自己家里,用手铐铐在了床上,然后命令皇甫圣华看着他。自己则跟着苏祁去救人。
俊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铐着,他软磨硬泡都没有骗得皇甫圣华拿出钥匙,却等来了老魏的破门而入。皇甫圣华是违纪的帮凶,所以也被关了小黑屋,被带走的时候那小子才将钥匙扔给他,然后笑着说:“俊晨师兄,看来是大师兄和曦晨师兄安全回来了。大师兄曾经跟我说过,咱们师门,只要有师兄师姐在,即便是天上下刀子,都不用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他,他只是想尽他所能,替你挡下所有的风雨。”
他当时只能愣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圣华被执法队的人带走。老魏临走的时候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等所有人都走后,他低头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心中起了千层浪。“替我挡下所有的风雨吗?费杰,你丫就是个疯子。”他自言自语一句,恶狠狠地踢了床一脚,结果疼的他抱着脚直接原地打转。后来,等疼过了,睡了一觉,情绪平息了,他又从别人嘴里听说这次连已经毕业多年,身居高位的亚楠师姐都扯到了里面,他这才明白那些想要替他挡下所有风雨之人的初心。他也不那么生费杰的气了,可是那些人不让他见他想见之人,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他从医院出来之后买了三个煎饼果子和三罐豆浆带着,一路开车回了局里。后操场巡逻的人不多,他巧妙地躲过了他们,飞快的闪入那灯光昏暗的二层小楼。进去之后他本来想放倒巡逻人员的,可那几个小菜头很识相地纷纷自己躺到了地上,还指了指柜子说:“钥匙在左边第三个抽屉。”
他拿了钥匙,丢了一句“多谢”,然后飞身上楼。奔到了他早已打听好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
随着老铁们“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他眼前出现了三个并排坐在那儿的身影。果然,他的师姐,MNM机要处副处长王亚楠同志也在里面。
他立在门口,脚有点重,嗓子也有点不听使唤,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师姐,麻烦你俩先转过身去!”突然,他听到费杰这样说。
接着,他便看到了王亚楠和圣华齐齐转身的情形。
“你又想搞什么鬼?”他这才勉强发出声音来。紧接着,他直觉自己往前一跌,领带已经落到了费杰手中,随着“咣当”一声关门声,他也进到了小黑屋。
“半夜三更的,你又在搞什么?”眼前之人将他的领带在自己手上缠了一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近,然后用自己的鼻子蹭着他的鼻子问,声音中带着戏谑。
“我——怕你们饿着,来送点吃的。”他说在掂了掂手中的煎饼,力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来意。
“噢?听起来跟真的似的。”费杰突然退开一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他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但是一想起这家伙为了自己违抗命令,还拉了师姐进来,他就觉得,自己那颗真心,是时候交出去了。不管这家伙曾经有多混蛋,都已经不重要了,从他想护他周全的那一刻就不重要了。
“咋那么多废话?”他推一把他,声音中带着些许女子才有的软糯。
可领带在人家手里,他又一次被拉着鼻子都蹭到了人家脸上,蹭的他心跳慢了半拍。
“我知道我这幅烂皮囊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你真不要么?机会我可都给你了。”他耳边响起一句呢喃,那句呢喃带着委屈,还有不甘。
他抬手帮他拨了拨垂下的刘海,看着那双印着自己身影的灿若星河的眼,要,怎能不要,他心中暗想。之后他就像着了魔,不顾现场还有人在,歪头攫住了那带着薄荷糖味的唇瓣,温柔的啃咬、舔食,直到双方心有灵犀地停下。
“什么毛病?脏不脏?”他虽然开口嫌弃着,但还是嚼了一下被他喂过来的那已经没了味道的口香糖。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口嫌体直。”那家伙得了便宜,晃着他的领带,笑的像个傻子。
“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嚼着口香糖,口齿不清道。
“吧唧!”费杰又亲了一下那并不怎么听话的人,低语:“LOVE U forever。”
“me too!”蒋俊晨笑一笑应道。
“喂,我实在是有点饿。”王亚楠老阿姨终于受不住两个人的肉麻情话,缓缓开口。
“师姐,你先挑。”费杰这才放开某人的领带,夺了煎饼,狗腿的跑过去献宝。
“来,圣华。”王亚楠一下子拿走了三个,自己留了一个,余下两个全给了圣华,并叮嘱道,“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师姐!我也饿。”费杰委屈巴巴道。
“那么大块头还不够你吃啊?”王亚楠挑眉指了指蒋俊晨,没好气道。
蒋俊晨咬了咬唇,感觉脸有点烧,只能默默地将豆浆分给三个人。
“环境所限,吃不了。”费杰皮笑肉不笑道。
“看你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只要你想吃肉,没有环境所限一说呢!”
“师姐也是结了婚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情难自抑。”
“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从来没把自己活成个人。”
“怪不得处处留情。”
眼见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撕个没完,圣华默默地将煎饼塞了一个到费杰手里。
费杰拉开食品袋,咬一口煎饼,口齿不清道:“师姐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让自己活出个人样。你也看到了,我对这小子,情可表,心可鉴。”
“但愿如此。”
……
几个人吃饱了喝足了之后,蒋俊晨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可是他抬头的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小黑屋门里右上角的摄像头正咕噜噜地转着,闪着暗红的光。
“你们三个,算计我?”蒋俊晨握着拳头,一想起着可能在全局直播,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也没问啊!我都提醒过你了。”王亚楠耸了耸肩,朝着摄像头的位置挑了挑眉。
蒋俊晨这才反应过来,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王亚楠就提醒过他了。只是他当时那个啥上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师姐,你就不能再明显一点吗?”蒋俊晨恨不得跳起来扒了那摄像头。
“哎,为情所困的孩子呀,就是迷糊。还是赶紧回去看能不能黑掉这儿的监控吧。”王亚楠笑一声,下了逐客令。
蒋俊晨点了点头,满怀心事的离开了小二楼。
看着蒋俊晨的身影从监控里消失不见。监控室的老魏这才缓缓起身,他对值班的小赵说:“删掉小二楼这一个时辰的监控。”
小赵望着魏锡山,面皮微抽,心说,老领导,你就不能稍微委婉一点吗?说成不小心断电一小时也好啊。
见小赵愣在原地,魏锡山又说:“噢,拷一份全的给我,现在就拷。”
小赵点了点头。老魏盯着他将视屏拷好了,删除了那大家不该看到的,才拿着U盘,哼着小曲儿,放心地走了。
那三个二货不走,我只能由着他们。他们各自找了个位置靠着歇下了,我也关了灯躺下。刚躺下,哥哥就推门进来了。他说让我黑掉小黑屋的监控。
“你去看大师兄了?为什么不提前说,现在来得及吗?”我低声说着接过了他递的电脑。
我黑入了小二楼的监控,可监控里有一段被删除了,就是哥哥出去的这一个时辰。“看来有人暗中帮了你。”我笑一声说。
“那会是谁呢?速度还挺快。”哥哥有些不解地问。
“这不重要,反正已经删除了。哥,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审案呢。”
哥哥看一眼横七竖八的几个人,点了点头,拿着电脑走了。
我也想赶快参与到案子中,得尽快养足精神。所以便安心的睡下了,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醒。那三个二货还在,我有些郁闷地看着他们问:“哥哥们,咱都不挣钱养家吗?”
“还没媳妇儿,不用养家。”谢岑说着拿了漱口水给我。
我看一眼苏祁,他摇头道:“我也没有媳妇儿。”
“别看我,我也没媳妇儿。”靳函在我转向他之前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诶,我真没事,你们去上班好吧!挣钱养我,好不好?”我将漱口水吐了,接了靳函递过来的牛奶,开口求他们。
“没戏!”他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接着靳函又补充道:“赶紧好起来,自己挣钱去。”
赶不走他们,我只能默默地吃早餐,活活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高位截瘫,任由他们伺候着。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的药终于挂完了,医生说晚上八点开始还有一组。我本来想去局里,可是三个狗皮膏药跟着,我根本去不了,只能在他们的陪同下在楼下晒了一下午太阳。就那样,我做了两天重症病人,才在自己的据理力争下回到局里。
冯媛还是没有交待,但哥哥从MNM得到了一份证据,直接指向冯媛的小姨昆宣,所以,又逮了个人回来。至于我打破人家监控的事情,人家倒是再没有提。后来我听说是师父给人家掏了好几万块钱的维修费,所以他们才没来找我。
“哥,MNM给的那份证据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最后找到了哥哥跟前。
“可以,但就在我这儿看,不能拿走。”哥哥让我在办公室看。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那研发中心确实很大,各种我没见过的高端设备。监控里显示,冯媛的妈妈昆易22号那天进入实验中心之后再没有出来。又从后门(我们在雪山上看到的那个门)的监控里可以看到,她从后门出去了,然后再没有回来。哥哥说那不是昆易,而是昆宣,只因她左手提包的动作让大家认出她不是昆易。再者,哥哥说他们查了昆易的行程,正在国外做交流学者,根本没有回来过。
“现在两个人都说人是自己杀的。”哥哥说出了目前的困境。
“作案工具呢?怎么杀死的?”我一语中的道。
“说是放在冰洞里活活冻死的。”
“两个人都这么说?”
“嗯。”
“这就奇怪了,验尸报告我看了,不是冻死的。说是被注射了不明物质,还特地声明不是麻醉剂。”
“所以我觉得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出了哥哥的办公室,准备再去看一遍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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