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方甜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准考证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着几分青涩的期待。

"甜甜，查分了吗？"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甜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网页转动的圆圈仿佛转了一个世纪，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560分。

她眨了眨眼睛，又仔细数了一遍分数。比一本线高出27分，这个成绩足够她报考心仪的B大历史系了。方甜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妈！我考了560分！"她冲出房间，声音里带着哭腔。

母亲正在厨房择菜，闻言手一抖，青菜掉进了水池。她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到客厅。父亲也从阳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浇花的水壶。

"真的？快让我看看！"母亲的声音都变了调。

方甜把手机递过去，看着父母凑在一起看成绩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凌晨五点的闹钟，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母亲每晚雷打不动的夜宵，父亲生病也坚持工作的身影......

"好！好！"父亲连说了两个好字，眼眶泛红，"我闺女真争气！"

母亲已经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爸，甜甜考了560分，超了一本线27分呢！......对对，能上很好的一本了......您要过来？好好......"

傍晚时分，爷爷拄着拐杖来了。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红包。

"甜甜啊，这是爷爷给你的奖励。"爷爷的手有些发抖，"咱们老方家，终于要出个大学生了。"

方甜接过红包，发现里面是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她知道，这对一向节俭的爷爷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谢谢爷爷。"她轻声说，感觉喉咙发紧。

填报志愿那天，方甜早早地打开了电脑。她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B大历史系师范专业。从高一开始，她就对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些尘封的往事，那些鲜活的人物，那些改变世界的瞬间，都让她着迷。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讲台上的样子，向学生们讲述中华文明的璀璨，讲述历史的兴衰更替。这个画面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甜甜，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母亲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进来。

方甜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妈，我想报B大的历史师范专业。我查过了，我的分数应该够。"

母亲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把果盘放在桌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历史？为什么要报历史？"

"因为我喜欢啊。"方甜说，"而且当历史老师多好，可以......"

"不行。"母亲打断她，"历史是副科，以后就业面太窄了。我打听过了，现在小学教育英语专业特别吃香，就业率很高。"

方甜愣住了："可是妈，我对英语没那么大兴趣......"

"兴趣能当饭吃吗？"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现在就业形势多严峻吗？我花钱找人咨询过了，小学教育英语专业毕业基本都能考上A市的小学，a市可是省会啊，工资待遇都不错。"

"但是......"

"没有但是。"母亲站起来，语气不容置疑，"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就报A市师范大学的小学教育英语专业。离家近，就业有保障。"

方甜感觉一阵晕眩，她死死抓住桌沿："妈，这是我的未来......"

"正因为是你的未来，我才不能让你任性！"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知道我和你爸为了供你读书付出了多少吗？我们不想看你以后找不到工作！"

泪水模糊了方甜的视线。她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眶，看着父亲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好......"她听见自己说，"就按您说的报吧。"

母亲松了一口气，走过来想抱她，但方甜躲开了。她机械地输入志愿信息，看着屏幕上"小学教育英语专业"几个字，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提交志愿的那一刻，她仿佛听见梦想破碎的声音。

希望各位宝宝投喂一下辛苦码字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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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