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查出狗男人的踪迹。”
戚娟娟一听周怜要调查司南星,她急得站起来反驳:“不行!”
“戚娟娟!你当我这个夫君是摆设吗?”周怜这下动了真格,他眼尾上挑,一把抓住戚娟娟的手腕,俯身贴紧她,将她逼迫的弯下了腰。周怜缓缓垂睫盯着一双慌乱的鹿瞳,咬牙隐忍道:“戚娟娟,我警告你别太过分!”
“你我虽没夫妻之实,但你始终是晋国公府的大娘子,就知道那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他猛地松开手,戚娟娟的手腕被周怜捏红,留下的指印隐隐作痛。
火爆脾气,能不能弄清楚缘由再追究她的过错?戚娟娟还没找周怜算账呢!
一大早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跑到朱雀营来警告过她了。
他的这位旧友青梅倚仗着跟周怜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深厚得如海水高山不会位移,便肆意讥讽戚娟娟。一口一个戚家小门小户,吹捧尚书府沈家世代大臣,祖上几代都是晋州人士北街故地,挖苦她生于穷乡僻壤的河州粗蛮之地。
炫耀晋国夫人有意让他们竹马与青梅联姻结周沈两姓之好,缔鸾凤和鸣之意。不过被一道圣旨拆散让她有机可乘占了先机而已,叫她不要沾沾自喜,他们的情谊永不会变,而她不介意做妾。
一大早的打扰她操练已经够烦的了,还得处理周怜留下的桃花风流债。戚娟娟随意打发了去:“好好好,你厉害,愿做妾就做。”
送走一尊大佛,结果没多久又来了位太师的孙女,上前就是回忆往昔,跟戚娟娟分享,说起那年中秋宫宴上,周怜送她糖人,还夸她新裙裳好看。
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多年?戚娟娟不理解,也一并打发了去:“你真棒,你真优秀。你今日的裙裳真好看,改明儿我送你个糖人,记得不要忘记哦。”
不出一刻钟,又来位大小姐。
戚娟娟已经很无奈和不耐烦了,戚娟娟没耐心哄着她们了,直接自报家门:“我是朱雀大将军,请问姑娘是?”
她原以为又是个来吹捧家世的,没想到一句话把姑娘问哑了,瞬间没了气焰。来的人大抵是家中权势尚小的千金小姐,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
接着周怜发怒的势头,戚娟娟也想警告周怜。她不想再处理那些姑娘家家争争抢抢的破烂事儿!她旋即挺直腰杆,气势不输周怜,步步相逼,占据上风:“周怜你听好了。我戚娟娟眼里容不得沙子,夫君身边的莺莺燕燕烦请早些处理干净,以免周戚两家落人口舌。”
“我?跟我有何干系?”周怜自认为自己非常洁身自好,奈何容貌俊俏,面若冠玉,性格天生自带蛊惑魅力,挡不住晋州姑娘为他痴迷,“红杏出墙的又不是我!”
“你的风月往事需不需要我帮你数数?”戚娟娟说罢掰着指头算术:“有个青梅竹马的吏部尚书府大小姐、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次宫宴上送太师孙女桃花糖人还夸她的衣裙漂亮、还有和左副督御史的小女儿同在文善堂读书,送人家紫毫笔。尚有些不知来历的姑娘,便不一一列举了。”
“这你都知道?!你调查我!”周怜越听越诧异,这才嫁进门几日啊,就把他的底细摸清楚了,他还没去调查她呢!
“那些都是误会。”
“这会子知道是误会了。”戚娟娟顺其道而行之,“姑娘们都找上门了。还说是误会!我看闲妙院该扩建了,不然真塞不下她们。”
周怜反应过来戚娟娟是故意的,但也没辙,刚刚自己比她还过分,甚至还动手了,“真是误会!”
还好他长了嘴,有误会会及时解释清楚,“我哪有青梅!不过自小随父亲与吏部尚书府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再说了,我十岁上阵杀敌,八年都在北境,哪有功夫情窦初开!”
“送太师孙女糖人就更离谱了,那次宫宴上,皇后提议大伙一起画糖人,太师孙女跟走路没长眼睛似的,直往我身上撞,结果把自己的糖人摔碎了,非嫁祸给我!赖着我陪她糖人,她的糖人是百鸟朝凤啊!太复杂了,我懒得画。”
“她正好穿了身桃花绣裙,我觉得画桃花简单,才夸她裙子好看。”
“左副督御史小女儿就更离谱了,那日她的玉毫笔不小心摔碎了,我见她没笔写字,好心把自己的紫毫笔借给她用,哪知这一借她就不还我了。我心想紫毫笔而已,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便没找她要。谁知。她竟到处说我是送她的!”
戚娟娟听周怜解释缘由后,醋意顿时消了,确实都是误会。
周怜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故意说道:“我可没抱过她们。”
“我那是见到旧日好友一时太激动才失了礼数!”
“是这样吗?”
“不信拉倒。”
“暂且信你一回。”
“晚上云楼见。”
“不见。”
“如何?去会狗男人?”周怜贱嗖嗖调侃的问。
“你能别一口一个狗男人叫得如此难听。”
“就叫,就叫。狗男人,狗男人,汪汪汪。”
周怜一时话没过脑,学起狗叫。
气氛突然凝滞。戚娟娟不禁噗呲一笑,意识到冒昧慌忙捂嘴。
周怜别过头去,尴尬抬颌。
从云楼回到晋国公府,夫妻俩刚迈步闲妙院,就被晋国夫人拦在院子外。二人面面相觑,像犯了错的小狸奴。
晋国夫人指着戚娟娟骂道:“自从你嫁进来,家里就没一日安生。成天像个野人似的到处乱窜,把怜儿带到外面去鬼混。请朱雀卫吃饭,一大帮粗蛮无礼的姑娘家,哪里有一点晋州淑女的样子?嘻嘻哈哈,喝酒猜拳,让外人怎么看怜儿?让其他士家怎么看晋国公府?你能不能设身处地为晋国公府荣辱考虑考虑?别整日冷着脸,像晋国公府欠你一千两黄金似的......”
周怜听不下去母亲的话,实在难以入耳,他启唇维护,刚张开嘴,有小厮来报。
“启禀夫人、郎君和大娘子。皇后懿旨,速去前厅。”
晋国夫人话还没训完,皇宫里的公公传了皇后娘娘懿旨,三人去往前厅听完宣读的懿旨,让戚娟娟明日陪皇后去莲香寺进香。
这下戚娟娟有人撑腰了,晋国夫人一下子软了语气,刚刚一番激烈训斥,怕儿媳妇向皇后娘娘告状,立马就给自己圆场:“儿媳,刚刚母亲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你好,你千万莫放在心上。”
戚娟确实也没放在心上。
“母亲放心,我会一字不落地传给皇后娘娘。顺便帮母亲评评理,论皇后娘娘怎会让一个粗蛮无礼的野人嫁进晋国公府?”
“......”
晋国夫人脸色登时发青。
清早,天还没亮,外头天有些朦胧,尚能看清路,天明未明的样子。
皇后娘娘派来的轿子已经在晋国公府外等候了。晋国公和晋国夫人带着一帮家眷在正厅外等候。
周怜伺候戚娟娟起床洗漱,亲自帮她收拾行囊。懿旨上说要在莲香寺住几日,周怜便操心不断。
一会问戚娟娟:“这件衣裳带不带?”
一会问戚娟娟:“带些吃的以防路上肚子饿。”
一会又让小厮把他的金创药和七七八八的药材罐子都带上。
什么蛇药、虫叮药、治蚂蟥药等等,简直搬空了药材铺子。
戚娟娟此刻在晋国公府体会了被家人关心呵护的温暖,感慨自己亦是个有福气之人,嫁了个品性端正的夫君。
周怜脸颊凑到铜镜前,紧挨着戚娟娟玩笑说:“要不你去求求皇后娘娘把我也带上吧?我能护你们周全。”
戚娟娟点点周怜额头:“别闹。我亦是习武之人。”
戚娟娟催促丫环收拾,别耽误皇后娘娘进香的时刻。她来到府门前,周怜在身后帮她拎包,也跟着到门前送行。
院子边的墙角乌泱泱的站了一些人给戚娟娟吓了一跳,她在晋国公府从没见过他们。戚娟娟悄悄贴在周怜耳后问:“那些墙角站着的都是谁啊?”
周怜耐心轻声地告诉她:“是府里的几位小娘和弟弟妹妹们。一直住在别的院子,母亲不让他们抛头露面,他们就只能待在小院边偷偷看。”
怪不得戚娟娟嫁进门一直没见过他们,原来是晋国夫人强势,不让他们出来见人。
戚娟娟打眼瞧了瞧,虽穿着朴素了些,模样倒是个顶个的水灵靓丽。
走到轿子边,嬷嬷和戚娟娟行礼,亲自帮她掀开轿帘,恭恭敬敬地请进去,手贴心扶住轿顶,眉眼慈笑和善:“大将军,请上轿。”
待戚娟娟进了轿子,缓缓当下轿帘。嬷嬷走到周怜身边结果行囊往肩上一挎,顿时沉了下去,笑着夸周怜贴心。
见嬷嬷等同见了皇后娘娘,她在晋州地位很高。嬷嬷看了眼晋国公和晋国夫人与他们客套:“此次远行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老奴贴身伺候戚将军,请公爷和夫人放心......”
晋国公和晋国夫人见了嬷嬷姿态特别恭谦,行礼:“劳皇后娘娘费心。”
五彩锦的轿子一直送到城门口,戚娟娟掀开窗幔才发现除了皇后娘娘以外,还停了辆马车。
戚娟娟疑惑地问嬷嬷:“同行的还有一位是谁?”
嬷嬷笑着回答她:“是戚将军娘家胞姐。”
“姐姐!”戚娟娟高兴地掀开轿帘跑到隔壁的马车边喊姐姐。戚晓晓激动地移开车窗,这才发现妹妹也在。
两姐妹久别重逢,手拉着手不愿分开。
姐姐戚晓晓本来就遗憾没能送亲妹妹出嫁。
正巧那段日子丈夫生病,张家婆母不让她回娘家,叫她留在院中照顾丈夫,二则,她也怕过了病气秽了妹妹大婚。
皇后娘娘悄悄看到她们姐妹俩叙旧,替她们高兴。
戚娟娟上了戚晓晓的马车,两姐妹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戚娟娟分享她少时在姑姑家的经历,又说起在军营里的生活。
她常年待在南境行军打仗,没回过几次家,两姐妹聚少离多,好在感情深厚。
姐姐和她分享自己在张府的生活,一些和姐夫甜甜蜜蜜的小日常。
戚娟娟问起莲香寺主什么的。
戚晓晓告诉她:“主香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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