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扬回了家，因为是春节，杨硕宇回了家，也回了她信息，说没有任何消息，她失落不已，又习以为常了，所幸她每一门考试都及了格，虽然有两门分数不高，但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喜庆的日子没持续两天，文飞扬去练习室练习，就被告知孙莉绯又惹了事。

她一打开手机上网，发现起因是前天跟粉丝直播的时候，孙莉绯说了‘Chinese new year’，被韩国网友喷得狗血淋头，骂她没文化，说春节是‘lunar new year’，还叫她道歉。

文飞扬目瞪口呆，“不是Chinese new year吗？”她读的国际学校，学的一直是这个，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世界公认的，小时候奶奶还给她科普了农历阴历的算法。

“是吧！”孙莉绯找到了同盟，情绪激动，“就是这个！从小到大我认识的亚裔、白人、黑人，说的都是Chinese new year，没有一个人说lunar new year！还说我没文化？到底谁没文化？！一群智障！”

文飞扬心想孙莉绯非常在意别人说她没文化，不过说起来，孙莉绯也没有放弃学业，虽然来这边只能读艺术高中，但未来还计划报考大学。

“这里是韩国，要说lunar new year.很多艺人都在说lunar new year.”金郑娜双手环胸，口吻不善地对孙莉绯说：“你懂不懂规矩？”

已经出道了，就没有被突然‘开除’的危险。孙莉绯不想再装乖，又被骂得火大，干脆说：“轮得到你一个初中毕业的mean girl教我规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文飞扬看一眼孙莉绯，又看向金郑娜，后者已经气得眼睛喷火，扬手就要给孙莉绯一巴掌，孙莉绯仗着身高优势，扣住她手腕，“看来校园霸凌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刻薄地骂人，就是跟毫无教养地打人，连工作人员你都敢当众踢人家。”

金郑娜顿时心惊肉跳，气焰都弱了几分。

原来那天孙莉绯也看到了，还是听其他工作人员说的？文飞扬突然发现孙莉绯其实很聪明，还会戳人要害。

李多利屏息凝神，远离战火。心说金郑娜不会那么蠢吧，霸凌的爱豆不是糊了就是退圈，那么活生生的多例子摆在前面，金郑娜是不想在这一行混了吗？

“都少说两句。”文飞扬掰开孙莉绯的手，见她眼眶湿润，逞强得脸色涨红，典型的色厉内荏，有点心疼，带她去洗手间，替她擦干眼泪，孙莉绯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要不是为了赚钱，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 ”

文飞扬蹲下身轻拍她肩背，以示安慰，她也是为了赚钱，否则根本不会当艺人，更不会当爱豆。“网上的人善忘，这事过几天就会过去的。”

孙莉绯抬头，声音哽咽，“你觉得我错了吗？”

“你没错。”文飞扬说：“但为了好过，估计需要一段时间‘装傻’。”

孙莉绯嗤了声，“装傻说lunar new year？”

“不是。这只是个类比，以后不□□豆了，只要不违背道德法规，就可以随心所欲了。现在，就暂时保持沉默吧。”今天这事让她的三观受到了冲击，她个人却无法改变这种部落的规矩，只能保持沉默，非客观性中立，因为她目前还要考虑现实情况，靠爱豆形象赚钱。

文飞扬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有勇气，坦率。

而孙莉绯坚决不道歉，韩国人骂得太凶，有工作人员劝她要不道歉？

杨玉贤说不用，简单地分析：“她在韩国就没多少粉丝，最多的是中国的粉丝，又是美国人，日后可以去中国市场转转，现在公开道歉，除了丢脸地承认她没文化，还得罪了中国市场，得不偿失。”

丢脸地承认没文化？文飞扬失笑。

孙莉绯被骂的时候，中饭最心疼她，天天给她发泡泡消息安慰她，听到听到日后可以去中国市场，她心花怒放。

见她唇角上扬，文飞扬温声说：“现在好受点了吧。”

孙莉绯欣然点头，忽然意识到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去中国，因为网上说的‘限韩令’。“欧尼，你想不想去中国发展，那里可是全球最大又最具有活力的市场，遍地都是黄金。”

“你还知道那里遍地是黄金？”之前因为孙莉绯不通世事，文飞扬一直低估了她，以为她跟大部分练习生一样，没想到对方也了解现在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之一，即使是疫情期间，都仍是最具活力的市场。

孙莉绯哼了声，“我又不是真的没文化。”

没文化都快成她的一个梗了。文飞扬忍俊不禁，随即说：“我倒是想去中国玩玩，那边很多好吃的，风景也很美，至于发展，顺其自然，没什么企图心。”

当初学中文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去中国发展，可学都学了，还越学越有意思，学会了如何用汉字优雅地骂人，发现汉字有造血功能，精准简练，有助于了解亚洲文化体系，就干脆系统地学了下去。

孙莉绯见她神色自若，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杨玉贤又交代她们了一番，不要碰敏感话题，特别是政治，又把孙莉绯、金郑娜单独留了下来。

后来孙莉绯回了宿舍，文飞扬问她，杨玉贤跟她们说了什么。

“既然你们两个磁场不合，就以职场同事的方式相处，求同存异，镜头前给彼此面子。”孙莉绯一板一眼地重复杨玉贤的话，“留有余地，不必斤斤计较搞得一地鸡毛，以后再见时相处才不尴尬难堪。”

中国有句话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文飞扬心想，即使不再见面，留有余地也是明智之举。

公司计划Z-city今年六七月份才回归，发布首张迷你专辑，大半年的空白期，金郑娜被安排去音乐银行担任MC，原本这一资源往往是安排门面去，但文飞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只签了个人艺人专属合约，没有同意签属于Z-city的那份7 3合同，不肯再加三年。最初她签的合同也是十年约，当练习生的三年不包括在内，算上她之前当模特、演员赶通告的四年，她目前只有六年多的合约期，队友则还有九年多。

她之前的四年不是白干的，又因为天然的美貌基因，优良的成绩，非常受喜欢整容又歧视整容的韩国民众追捧，国民度高于组合，不关注爱豆的人目前对Z-city的认知是飞扬的那个团、**的新女团，出于多方因素考虑，**决定接下来力捧金郑娜和她形成人气对抗。

砸了MC资源，综艺资源也安排上。

李多利、孙莉绯在宿舍闲着，泡练习室。已经步入大三的文飞扬则往学校跑，七七八八学了两年的服装设计，她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的设计都是老师硬塞给他们的，很少有个人自由思想发挥的余地，这种填鸭式教育让她感到厌烦。

杨真心说这个专业非常坑，“我跟大四的学姐打听过了，毕业后许多人不是转行，就是当美术老师，或者考公。九成以上的学生都没有条件去顶尖的奢侈品企业工作。”

“去国外顶尖的服装设计学校留学的话，会好一点。”文飞扬说：“至少有概率去顶尖企业实习。”

“话是这样没错，”杨真心话锋一转，“你不会还想去留学吧？”

“不是。”文飞扬忽然计上心头，“我们创立自己的品牌吧。”

杨真心瞪大眼睛，“自己的品牌？”

“对，自己的品牌。”文飞扬说：“面向全球市场。品牌的名字她一秒就想了出来，“名字来源于《泰坦尼克号》，由Jack N’Rose 演变成Gun N’Rose，意思是‘枪花’，跟名字一样，推崇柔美又硬朗的设计风格，既注重摩登都市感，又以适合大众、易于搭配为设计前提，每一季都推出四个系列，上班、休闲、运动、晚宴。

杨真心有点兴奋，“我们可以吗？”

“试一试就知道了。”文飞扬乐观地说：“我们还这么年轻，有无限可能。”

“就我们两个？”

文飞扬说：“可以把我们专业的大神拉拢过来。隔壁模特学校的同学也多走动走动。对了，上回听讲座认识的那个奇才也可以叫过来，太能说了。”

之前她们去听讲座，有个女生现场提问教授一个问题后，突然面向几百名学生推销起了她手上的保温杯，头头是道，妙语连珠，整个讲座的画风都变得不一样，文飞扬十分佩服对方的口才，签退的时候便随口问了句对方是不是学市场营销的，“我是经济学专业的。”

杨真心对这个人也印象深刻，“其他人都认识。可这个人我们没有联系方式啊。”

“我们这一届经济学专业总共有四个班。”文飞扬分析：“人数一百个封顶，很容易找到。”

文飞扬说干就干，查到了当天同届经济学专业的大课，公共经济学，去阶梯教室蹲点，果然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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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