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用过早饭后,叶荣昭换上了一身略显富态但面料普通的绸缎袍子,手里揣着一个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木匣,大摇大摆地走到四人面前:“怎么样?”
盛羽四人压住抽搐的嘴角:“不错!丝毫看不出破绽。”
“那就好。”叶荣昭满意地离开院子。
“我去兴隆布庄看看可不可以找到铜钱的源头。”沈曳说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翰宁儿:“好,那我们去查幻梦散来源。”看着白洛和盛羽说。
五人再次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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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荣昭仰头看着永昌当行的牌匾,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她将木匣往柜台上一放,大声喊道:“掌柜的,看看我这传家宝,能当多少?”
柜台后的朝奉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做工还算精巧的玉环。他拿起来装摸做样地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
“啧,玉质一般,做工尚可,五十两吧。”朝奉语气淡漠。
“五十两?!”叶荣昭立刻拔高声音,拍着柜台,“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前朝古玉!祖传的!至少五百两!”
“客官,您这就不讲理了,我们永昌金字招牌,童叟无欺,就值这个价。”朝奉态度强硬。
“叫你们老板出来!让你们老板来评评理!”叶荣昭开始故意胡搅蛮缠,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店内其他人都侧目而视。
然而,无论她怎么闹,那朝奉只是冷着脸,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客官,您若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朝奉使了个眼色,两个身材魁梧的护卫立刻从旁边走了过来,一左一右“请”住了叶荣昭。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店大欺客啊 !”叶荣昭一边质疑一边被“请”出了当铺大门,连带着木匣子。
站在街角,叶荣昭气的跺脚,引出老板的计划彻底失败。她盯着永昌那块黑底金字的招牌,眼神凝重:这地方,绝对有猫腻。
沈曳快马赶到了兴隆布庄,直接向布庄老板表明身份。那老板是个胆小怕事的,见沈曳气质冷冽,问的又是那批假铜钱的事,吓得脸色发白,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大人明鉴啊!小人也是受害者!”老板哭丧着脸,“那日,是有个生面孔来店里,说要兑一箱铜钱,都是些碎银子掺着铜钱,急着用银票。小人看他给的兑换比例尚可,就……就收了。当时面上没有发现不对劲,等后来才知道出事了!”
“那人长什么样子?或者有何特征?”沈曳追问。
“记、记不太清了,就挺普通的一个人,穿着灰布衣服,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老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右手手背上,好像有道疤,红色的,像蜈蚣似的!”
沈曳沉思,这是目前唯一明了的线索,布庄老板显然也只是一环而已,并不知内情。
另一边,翰宁儿凭着受外祖家医药传承,指出这种毒配置复杂,原料难寻,正常市面绝对找不到,也绝非普通人所能拥有 ,最大的可能是宫廷御药房流失的秘药。
三人决定从京城的地下黑市入手,盛羽直接潜入几个知名的黑市交易点,利用江湖身份打探“幻梦散”或关键原药材,翰宁儿和白洛旁敲侧击查看各大药铺。
但收获甚微,黑市上对此药讳莫如深,无人接话。御药房管理森严,一时难以探查。
五人再次汇合。
叶荣昭垂头丧气:“当铺那边铁板一块,外面看着正常。”她又想起自己被轰出来,气愤地开口,“但是肯定有‘鬼’!”
沈曳把布庄老板的话重复一遍,强调道:“手背有疤这个特征,如同大海捞针。”
白洛三人也是眉头紧锁:“幻梦散的来路被毒死了,对方防范严密。”
接连的挫折让气氛有些沉闷。对方不仅狠辣,而且极其谨慎,几乎抹平了所有明显的痕迹。
“不,我们也并非没有收获。”白洛打破沉默,目光扫过众人,“永昌当行越是遮掩,越是有问题。手背有疤的人绝对是重要线索,而幻梦散的来源难以追查,也侧面印证了翰宁儿的判断。我们现在应该抓住京西码头不放!”
压力之下,五人不得不加快脚步,毕竟不止一双眼睛盯着这个案子。
夕阳给朱红宫墙镀上一层残血般的金色。太子萧明璋刚从养心殿出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政务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身为监国的凝重。他正欲返回东宫,却见长公主萧令和从另一侧廊下缓缓走来,似乎也是刚探望过父皇。
“皇姐。”太子停下脚步,主动开口,语气保持着惯有的温和与敬重。
长公主闻声抬眼,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端庄中带着疏离:“太子殿下。刚向父皇禀完事?”
“是,禀报了些近日政务。父皇精神不济,听了一会儿便歇下了。”太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长公主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皇姐常来探望,父皇心中定然宽慰。”
长公主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为人子女,本分而已。倒是太子殿下监国辛苦,朝政繁杂,还需多保重身体。”她话锋微转,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户部接连出事,密院正在查办?可有进展?”
太子眼神微动,心中了然长公主的消息灵通,也明白她此问绝非单纯关心。他叹了口气,面露忧色:“正是。李爱卿和王爱卿去得蹊跷,朝野震动。已责令密院全力侦办,务必查明真相,以安人心。只是……线索纷杂,尚需时日。”
长公主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沉落的夕阳,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京城的风,是越来越大了。太子殿下坐镇中枢,掌舵之人,更需明辨风向才是。”
太子听出她话中有话,应道:“皇姐提醒的是。孤自当谨慎。”他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道,“天色已晚,皇姐也早些回府歇息吧。”
两人在宫门口客气地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个走向象征权力的东宫,一个走向影响力深远的长公主府。短暂的交谈看似姐弟家常,实则暗流涌动,彼此都在试探着对方在如今诡谲局势中的立场和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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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决定,盛羽带人蹲在京西码头,一是监视那日的仓库,另外也在观察那个手背有疤的人是否出现在码头。白洛和叶荣昭接连几日藏在街角盯着永昌当行的动向。沈曳和叶荣昭几乎泡在了各大药房里,寻找幻梦散原料。
连日的蹲守与排查让几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更深的疲惫,尤其是盛羽。
“没有,什么都没有。”盛羽整个人都带着压抑的烦躁,“码头工人、监工、船上的水手、往来的货商……能看的都看了,就是没发现那‘疤人’!”
沈曳和翰宁儿那边也进展缓慢,幻梦散如同人间蒸发,翰宁儿甚至冒险接触了几位医药界的隐士前辈,也只得到“此物阴毒,非正道所为,来源恐怕涉及宫廷秘辛或域外邪术”的模糊回应。
就在这时,白洛和叶荣昭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两人眼中带着一丝终于捕捉到猎物的锐光。
“永昌当行,果然有问题。”白洛沉声道。她铺开一张这几日绘制的当行周边地形草图,“我们发现他们表面生意清淡,但每日子时前后,都有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从后门进入,停留不到一刻钟便离开,车轮很重,像是载着重物。”
叶荣昭兴奋的补充:“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这些马车离开后,分别驶向城内各处,最后全都绕道去了——你们猜去了哪里?”
三人无语地叹了口气,沈曳:“少废话!”
“京西码头!全都在码头区域消失。”叶荣昭连忙接话。
这个发现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
永昌当行和京西码头,通过这种隐秘的夜间运输紧密相连!当行很可能不仅仅是销赃或洗钱的地点,更是中转的关键枢纽。那些“重物”是什么?是造□□的原料?还是其它见不得光的东西?
“而且,”白洛指尖点着草图上的永昌当行,“当行明面上的朝奉和伙计换班规律,但有一个帐房先生打扮的人,每隔一天会出现在后院,与马车的时间重合,像是来清点交接的。此人谨慎,从未以脸示人。”
虽然没有找到“疤人”,但永昌当行与京西码头之间这条暗线被抓住了!算是新的突破口,而且帐房先生是否是“疤人”也待考察。
五人立刻决定夜探典当行。
月色被浓云遮蔽,模糊的勾勒出永昌当行的轮廓。子时刚过,五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悄无声息接近。
按照提前计划,叶荣昭隐藏在永昌当行外,帮四人望风。
白洛、盛羽、沈曳和翰宁儿则迅速潜入当行内部。
厅堂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投入微弱的光线 。盛羽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轻轻一纵便隐入房梁的黑暗中,气息收敛得几乎不存在。
白洛和翰宁儿负责搜查账房和库房。库房内货架林立,堆放着各种典当物品,一股陈腐的尘埃味。就在白洛试图撬开一个上锁的铁皮柜——
“咕咕——咕咕咕——”
屋外传来了叶荣昭急促地三声布谷鸟叫!这是事先约定好的紧急信号——有人来,立刻隐蔽!
“快!找地方躲起来!”白洛压低声音,一把拉住身边的翰宁儿。
[撒花][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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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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