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菩提崖观剑千年,谢逢秋卜卦问情

南海仙岛。

菩提崖。

“一千年了,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对着这座悬崖飞涧观想参悟了这么久,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说这座悬崖飞涧藏着我的过去未来,可为什么我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会想,这一切从头至尾,该不会都只是你们为我精心策划准备,故意为我安排的一场骗局吧?”谢逢秋盘坐在菩提崖飞涧下的一块孤兀耸立的峰岩上,正专注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菩提崖下那几十丈高的飞涧瀑布。

葬花剑神·慕容折花坐在溪边不停用手轻抚着一口利剑,却见他每次抚过剑身都像是用手指从剑上削落下数朵桃花,任由那些桃花随着溪水漂流远去,却也仍是自顾自专注于削剑落花神色不变,“你要的答案,并不在我这儿。或许,你该问问自己的心,当真已有所觉悟了吗?日前,我收到传信,她现在正需要你的帮助。尽管有很多事情,你都想不起来了。但只要你找到她,相信你会有所收获的。”

谢逢秋笑了笑,“她是谁?”

慕容折花轻声一叹,“她嘛……就是你一定要去找的那个人。”

谢逢秋,“没用的废话讲多了,小心吃饭的时候噎着。”

慕容折花笑道:“没事,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又怎么会噎着呢?难道连骨头都已经炖烂了的鱼,还会有人被噎着?那他应该不只是被噎着,而是应该考虑考虑要不要连鱼汤也别喝了。”

谢逢秋,“除了你之外,我还从来没见过吃鱼只吃鱼骨头,不吃鱼肉的,和你这样的人待久了,我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变得跟你一样了。”

慕容折花,“这确实是个值得重视和深思的问题,但这鱼骨头炖烂了,不也可以当鱼肉一样吃法吗?只要心无成见,鱼骨头自然也可以当作是鱼肉的。但俗人眼中却往往只见其肉,而不见骨,如此终其一生吃了再多鱼肉,又怎知这鱼骨头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所以说,有时候,人只有突破某些常理和规矩才能真正领悟出一些常人所不能懂得的道理来。

你说,鄙人愚见,可有谬误之处?”

谢逢秋摇了摇头,“罢了!你的那些道理也只有你自己才信了。但既然你说只要找到她就有答案,那我不如就在这菩提崖下卜算一卦试试看,也许还真能看出什么玄机来,也不一定呢?”

慕容折花笑道:“嗯,也对。那你就卜一卦试试吧。”

谢逢秋以心为蓍,以命为契,运指结印,注于涧崖,“菩提释梦,点醒晨昏。愿如此心,卜天一卦!”

蓦然。

菩提崖下,卦象浮现。

谢逢秋和慕容折花凝望卦辞,皆不由得一霎心惊胆寒!

寂寞,京城。

楚千画一身青衣大氅,背负长剑,漫步长街。

“驾!驾!驾!”

突然听得身后似有不少人策马狂奔横闯闹市,就在这群人目中无人扬鞭策马狂冲过来的时候,却见楚千画握着卷轴的手又不禁握得更紧了几分,不由得义愤填膺满腔愤慨,让楚千画心头怒火烈烈燃起,而这群人竟似乎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于是楚千画决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停步!”

楚千画施展身法,瞬移十丈,直接拦在了那群人的领头儿的前面。

霎时!

那些军阀头子骑着的高头骏马似撞上了一堵巨大的风墙一样,方才那股在街头无法无天横冲直撞的势头戛然而止。

且其中还有不少人连人带马都被震飞了出去,只有前面几个身穿银白铠甲的头头强行勒住了身下受惊的马匹。

但若不是几匹马儿也都是千里挑一难得的骏马,恐怕这几个军阀头子也未必能不慌不乱勒住马头,而避免了人仰马翻当众出丑的窘境。

但……

马没有翻,脸却难免还是有些肿了。

这岂能忍得了?

“哦?有人挡道儿,而且还是个女的?哈哈哈……”那几个穿着银白铠甲的军阀头子里,有人看了看楚千画,转而对他旁边的那几个同伙一脸蔑笑道。

但却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在意,方才他们后面那些被震飞出去的属下,这时候正个个倒在地上呻吟哀嚎。

“病爷,这娘们儿好像不好惹啊!”那个名叫“病爷”的身边的一个副将似乎对楚千画有些忌惮和警惕。

病爷唾了口吐沫,道:“啊呸!就这小娘们儿,恐怕连刀都扛不动,有何可惧?不信,就看你病爷爷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她!今日她敢拦我的路,我病笑笑就剐了她的皮,剜了她的心,给你们熬汤喝!”

抡刀在手,目露杀机,意欲当众将楚千画斩首立威,病笑笑拍了拍马肚子,大摇大摆得就骑着马走了过来。

“小娘们儿,有些功夫呀,是吗?”病笑笑操刀笑道。

“咳咳!功夫不到家,让诸位军爷见笑了……”楚千画。

“喝,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呀!那你还敢拦你病爷的路?想找死吗?”病笑笑有些发狠起来。

“病爷?病笑笑,是吗?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功夫不到家,但不是不能让你们的脑袋搬家!”楚千画转身刹那,已将背后青衣剑缓缓抽出,顿时青衣剑剑光璀璨惊晃天地,而病笑笑此时也被楚千画和她手中这口青衣剑的傲气和光芒吓得有些心虚胆寒了。

“哼!狂妄!看刀!”病笑笑突然感到羞愤不已,遂怒不可遏挥刀而来。

“这么着急让你的脑袋搬家?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楚千画凌厉一剑,掠影而过,横锋一斩,血溅五丈。

一剑挥过,苍穹失色。街头巷尾,哄乱奔逃。

“跑,跑啊!杀人啦!杀人啦!”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病爷的头,病爷的头被砍掉了……”

“快……快去向主上报告!让主上赶紧……赶紧叫……叫人来!”

……

楚千画随便扯了块破布,将病笑笑的头颅包裹起来,连带卷轴一起提在手里,一步步继续往前走去,对于病家势力回去通风报信却毫不理会,只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今夜的蜃京城由此刻开始,一场必将席卷整个天下的江湖乱局,引群雄竞逐的武林纷争也即将真正开始。

病家人知晓病笑笑被楚千画当街斩首,扬言必要向楚千画复仇血债血偿!

但楚千画此刻早已杀到了蜃京皇城下,一身血染昭示着青衣剑客,早已将一己生死置之度外,拼死也要为那些在这乱世里备受欺凌践踏,却大多都手无缚鸡之力,无法起来联合抗争的黎民百姓争一口气,让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上位者们,也好好尝尝被欺辱践踏的苦头!

蜃京皇城之上,白绫万丈飘飘,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染成煞白一样。

楚千画来到皇城下,凝神望着那些白绫,却只是抬头冷笑,一脸蔑笑和愤怒,“不就死了个人吗?这皇城外每天都在死人,凭什么这个姓赵的家伙就要浪费这么名贵的丝绸布匹锦缎来祭奠?

要我说,一块竹简就够了,上面就写着‘寂国庸主,死有余辜!惟安之死,苍生之幸!’”

语甫落。

楚千画挥剑疾运,剑锋似笔,潦草随意恣意挥洒之余,剑气油然氤氲,好似青天泼墨,顿将夜色再浸三分,而更充斥着一股侠者勃怒肃杀之气。

转眼只见楚千画已将青衣剑剑锋缓缓收回。

但蜃京皇城上那数十条遮天白绫绸缎,却都已被写上了“寂国庸主,死有余辜!惟安之死,苍生之幸!”十六个青墨大字。

此刻,那些青苍笔墨似绘染出了一幅阔然苍穹,一道一道皆是天下苍生之怒,一剑一剑都似要向天地敞开心胸,一笔一笔无不彰显侠者肝胆,字字铁画银钩,句句深入人心,仿佛青天在上,要还公道人间!

“这才是天下人所要的公道!”

楚千画横剑平举,锋冷似水,却仿若屹身狂澜怒海,任由千军万马来犯!

然而……

“公道!哈哈哈哈,这个天下都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却连‘天下为公’这四个字都做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这皇城下妄言什么公道!

简直荒诞不已可笑至极,这天下是有公道,但这公道不是给你们的,而是要用你们这些贩夫走卒卑贱弱者的血肉和性命来为我们上等人堆砌铺奠的!公道,哈哈哈哈!今夜,我就让你看看究竟什么是你所谓的‘公道’!来啊!将那些只会白白浪费粮食,毫无用处没半点儿用的废物都押上来。”

寂安君赵惟安死后将要即位的寂国储君赵四喜威风凛凛站在皇城城头,命人将一些老弱残兵和老幼妇孺通通押到城头,然后让这些人一起并排站在皇城城墙边,“你不是想要替他们讨个公道吗?那现在我赵四喜就让你看看究竟什么才叫做‘公道’!来啊,将他们全……全部一个不剩都给本王砍了!本王今天心情好,要吃点儿新鲜的!”

“你敢…!”

楚千画纵身而起想要奋起一剑,先将赵四喜自己的脑袋给斩了!

但却不料一众御林高手却突然杀出,将楚千画重重围困截住了。

“咔嚓……!”

霎然。

蜃京皇城下,暴君残天道,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楚千画却被御林高手无数兵马团团围困在那蜃京皇城下,且包括病家在内的其他诸侯霸主的军队也正赶到!

雎鸠王·花烬雪在远处远远观望着,心里头也不禁暗暗为楚千画捏了把汗。

“这回这祸可真是闯大了!我以前总觉得我都已经够冲动了,但……千画姐姐啊!千画姐姐!你怎么比我还疯狂!唉!真是……头疼呐!现在也只能希望那个人能够尽快赶来了,要不然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花烬雪看着楚千画此刻身处险境,心头焦急不已,但却也毫无办法。

楚千画孤身仗剑,面对重重围杀,心知今夜此战,唯有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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