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起。”无殇有些慵懒地坐在贵妃椅上。不像面对天机时的开朗,此时她脸上遍布寒霜,一双凤眼微微有些上挑,带着几分凌厉与淡漠。
流风在不经意间对上无殇的眼眸,只觉遍体生寒,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赶忙垂下眼帘。
“启禀主子,六公子在属下手里走过了一百零三招。”
“一百零三”无殇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他怕是找你拼命了吧?”
流风自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不敢不答,又不敢答对,只得再度矮下身子:“属下学艺不精,请主子责罚。”
无殇心里暗笑。她知道小六和流风之间的差距,流风也肯定清楚绝不能伤着小六。所以只要小六拿身体当盾牌,流风就毫无办法。否则,小六撑不过五十招。
可她万万没想到,小六下山的**竟是如此强烈。师父说他出生不久就死了双亲,把他抱到山上亲自抚养。又转念一想,他自小在山上长大,想去见识见识风景也是应该。遂不在多做为难,呡了口茶道:“此事与你无关,起吧。”
无殇抬起头:“长安一去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你和流影带几个暗卫与我同去,让流凌留在这管理事务。还有,”无殇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把寒烟调来。”
流风欠身低头:“主子……是。”
无殇瞥了他一眼。她知道流风要说什么,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她总得,先把长安的天扒个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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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车轮不时碾过小坑,溅起一汪水花。林平之在车旁骑了马慢悠悠的同行。小六说是要游山玩水,不和无殇同行。
无殇在车里捧了卷书,可睁眼闭眼全是清晨时的场景——
除了平之要和无殇同行之外,其余三个师兄昨晚都连夜离开了。一个说是有公务,一个说要去泡美人,还有一个不知道跑哪疯去了。师父自从把药塞给她之后就去闭关了,寒烟也还没到。于是一大早,无殇愣是没看见第四个活物。
她心里倒也明白,一方面他们确实忙碌,一方面也是大家都不喜哭哭啼啼的离别气氛,于是各找个由头罢了。
可毕竟是待了十年的地方,一朝离开肯定有些不舍。无殇入眼之处满目葱茏,她朝着山顶一拜到底。
师父,师兄,若无殇能于报仇后全身而退,那么此恩无殇必报。
无殇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此时的无殇还不知,三年后再回来,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师妹。”林平之淡雅的嗓音传来,“马车颠簸,光线又暗,小心看坏了眼睛。”
无殇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书,撩了帘子微微一笑说:“师兄放心,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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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师妹,天机老人的徒弟”楚渊皱眉,“她是谁”
“是了。我也从未听说过此人。本想问问你,不料你也不知。我与平之一向交好,却也只听他说过这么一回。且说起来言语间满是自豪,我想她一定不是什么平常之人。而且——”齐承允顿了顿,“她要来了。”
楚渊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她要来长安你是如何知道的”
齐承允捋了捋袍袖:“猜的。平之前几天回了青云山,说是去接人。我想来想去,他师父常年不下山,那些师兄师弟早已下山,又用不着他接,唯独那个从未露面的师妹才能劳动他跑这一趟了吧。”
楚渊不置可否。
“天机的徒弟在哪里都是个顶个的强,又是唯一的女弟子,也不知她有何过人之处。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齐承允笑了笑,“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一个女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楚渊沉吟半晌,道:“这个时候不可掉以轻心。多注意那边吧,我也让于青盯着些。”
他把脸转向窗外,缓缓道:“只要她与我的计划无关,我就当她不存在。但若是有关——”楚渊手上微微用力,酒杯便应声而碎,“挡神杀神,挡佛杀佛。”
齐承允微微眯了眯眼,道:“你与我目标是相同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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