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人蛇齐攻柳惜见,黑白无常柳惜见纵离它们已远,倒不畏惧,那赤链蛇“阎王爷”却是攻势凌厉,柳惜见忙拔出腰间匕首,捏了刃尖,对着那赤链长蛇七寸地方的腰腹处抛刺过去,眼看张相又发了暗器将至,柳惜见横剑挥格两下,“铮铮铮铮”四声,几枚黑物从柳惜见剑身上溅出,落至地上。
柳惜见横剑挡最后一枚暗器时,见那赤链蛇已躲开自己掷发去的匕首,当即转动手腕,旋剑裹拖住那一枚暗器,用剑推出,随后趁势在暗器上一击,重发了那暗器去打赤链蛇腹下七寸。张相不容她喘息,登时又发了暗器来,柳惜见一一挥剑挡开,这才跳落地上。
她这时得暇留神,才发觉那暗器是小锥,定睛一看那赤链蛇,只见它落伏到地上,微微扭摆身子,所过地面,染了些血迹,口中“呼呼”的喘声不断。却是柳惜见借着张相的暗器回击那一次,赤链蛇躲得慢了,腹下被划出一道血口,一痛之下便落地挣动。
只是那伤得不深,张相连连催了几次,赤链蛇又慢慢爬起,它受柳惜见一击,痛中爆性更被激起,这一回起来,不待张相出声指使,它便几次探头要咬柳惜见。黑白无常二蛇此刻游聚在赤链蛇之后,不时地也倾出脑袋。
瞧那大蛇一张口大开,两根利齿外翻,挂着黏糊糊的唾液,柳惜见看了这副凶样,又想自己手中只余一把长剑,心中怯意再增几分。
“嘶呼”一声,赤链蛇头窜动而来,柳惜见展开轻功退了数丈,那蛇扑了个空,固然咬她不着,只是原先她立身的地方落下数滴水点,正是那蛇喷出的毒液。柳惜见若是哪里也慢了,必要沾上,不知会怎样,此时虽逃过一节,心中仍是乱跳不住。
张相早捡了自己兵刃跟过来,见还是没袭中柳惜见,暗叫可惜。青松、君竹等也赶了来,三人看柳惜见斗蛇,却觉惊心动魄。
柳惜见看两旁有了些杂物,略一瞥,才见自己原来已退到了用酒泡各种虫豸那一处所,此刻再见这些毒物,更觉惊悚,只怕不知哪一个也跳出来咬自己一口。
她本想用贵妃醉舞试瞧能不能迷倒这些毒物,但未服过解药,那也轻易碰不得,此时正想摸瓶服解药,但手才入怀,张相呼哨声连起,赤链蛇“阎王爷”同“黑白无常”一同涌动过来,三蛇一字排开,柳惜见横剑于胸,脚下急退,一时被逼到那高足香炉前,便一脚踢出那香炉,正冲赤链蛇脑袋尖撞过去。
赤链蛇偏头撞开,那香炉飞出,不偏不倚,又正好撞在“白无常”身上,柳惜见一时摸不到装了贵妃醉舞的那瓷瓶,顺手又摸出几枚铜钱掷出,“阎王爷”“黑无常”尽都躲了开去,那“白无常”却因香炉砸头,兼顾不得躲那暗器,被柳惜见发来的铜钱撞碎头骨,扭曲着身子掉下,虽在动弹,却无威胁了。
张相见爱蛇被杀,心头大怒,登时提剑纵上,他越过二蛇,位立最前,便展动兵刃向柳惜见攻去。“黑无常”和“阎王爷”在后虎视眈眈,有时张相一声怪叫,两蛇便会张口窜头朝柳惜见袭咬,柳惜见便只能纵跳避开。两蛇同行,赤链蛇长身狂甩,那小池上喂鱼的炒豆子全被扫落地下。
柳惜见看着双蛇并游,“沙沙”磨着地下,心惊难复。张相早服过各种药物,蛇毒对他无用,是以此刻便是两蛇喷吐毒液时他也不惧沾染上,柳惜见看蛇口中涎液溅在张相脸上颈上,张相却丝毫事也没有,还对青松所说的言语疑心了一阵子,但随即想到张相或有避毒之法方不怕蛇毒,念及此,她始终不敢离那蛇太近。
这时她与张相相斗,便因忌惮二蛇,束手束脚。
柳惜见紧斗中灵思一现,想起鹰、雕一类乃蛇的天敌,蛇当会惧怕这类鸟禽的声音,当下便施展自己口技之长,仿拟了数声鹰鸣之声,又假拟雕啸声音,两条蛇闻声确也真回头爬去。张相见状,当即口作怪声,“嘁嘁嘶嘶”叫起来,“阎王爷”和“黑无常”又双双转身向柳惜见过来。其后,柳惜见再如何仿那鹰、雕的叫声也无用了,两蛇再不退走。
原来张相早已想过蛇怕天敌这一短弊,因此训育蛇时,想过法子,千百万次习练,使蛇不惧鹰、雕等禽兽,而其法便是以“嘁嘁嘶嘶”之声做号,传信于蛇,告知蛇儿鹰、雕已被自己杀死,无须再怕,听了什么声都是假声。因此,柳惜见其后的鸟鸣声再不奏效。
那张相虽稳住“阎王爷”等,但也着实想不到柳惜见竟想得到这个制蛇的法子,心里只道:“好险。”
柳惜见设想之法无用,当即便只想快服了贵妃醉舞的解药,再用迷药药倒这一干人蛇,便又探左手入怀,那张相怕她从怀里又拿出暗器,当即呼喝“阎王爷”和“黑无常”进袭,柳惜见惊忙,缩身后退,蓦地里,左手触到一件柔软之物,她心一喜,正是那从幽泉五鬼那里得来的丝网。
当下更不思索,随手撒出,正逢对面张相与“阎王爷”“黑无常”一团攻来,柳惜见猛又想起蛇畏冷,趁那丝网未全离手之时,催使出阴寒内力。
张相见网当头兜来,正向后跃,但随即觉有股至寒力气逼来,霎时间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只觉如堕冰窖一般,通身一僵,全身上下只有颗心尚能活动,这才想:“是摩冰掌!”那两条蛇更不必说,早冻得如棍子一般,直僵僵任网罩下,哪里还能扭动。
这主人与灵蛇遇了冷,终于把灵气一失,变得不灵起来。那丝网覆落在张相与两蛇的身上,柳惜见提拉头绳,那网随即一缩,将他们全兜起来。
柳惜见一时还不敢上前查看,半晌,见那蛇不再动弹,张相也不再出口作怪声,她方大了胆子近前查看。这时得看仔细,张相身上已结了层薄霜,不住打颤。那两条蛇却是一动不动了,不知是死是活。柳惜见看清,长舒口气。
远处的青松、君竹、清溪三人适才站得离张相不远,也被柳惜发出那阴寒内力所侵,此时兀自颤栗。青松内力有些根基,早已暗暗运内力御寒。君竹、清溪二童却无那能耐,各自缩肩躬背打寒战,双齿咬得咯咯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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