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芳心乱始误卿心

云惜可不会被魔族圣女的直言不讳吓到,笑道: “想来卿卿不是特意来见我吧,是有何事吗?”

洛衾歌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慢慢走近,那神色轻佻极,却不失风度。她俯下身贴近云惜脸,距离太近,近到云惜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自己呼吸尚不平稳,眼神流转却又不明显避开对方的目光,听她道: “真无特别的事,想来玩玩,姐姐……不会要赶我走吧?”洛衾歌转调语气,听着甚像冤枉了她这个无辜的的小姑娘。温热的吐息划过她的面庞,伴着淡淡的暗香萦绕鼻尖,云惜当然不会赶她走,自己也没实力赶她走,不予拒绝: “自然不会,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咳咳,请问姑娘,灯盏还要吗?”玉面少年郎红了个脸,双手安放置身前,手指不安放的互掐。

云惜在为“玉面少年郎为什么脸红”而疑惑,洛衾歌看在眼里,从袖里掏出一袋鼓鼓银包扔给对方, “全要了。”

玉面少年郎准手接过,在半空颠了颠,竖指笑颜道: “姑娘豪爽。”钱袋塞回衣服内袋, “这些灯都是二位姑娘的了。”说完便做甩手掌柜,丢下摊子走了。

“哎?他连摊子都不要了?”云惜望着离去背影的目光移向洛衾歌。

洛衾歌道:“那袋钱对于它来说,足够养活自己一辈子了。”

云惜道:“你给了他一袋金子?”

洛衾歌道:“不,是一袋玉石。”

云惜嘴角不易察觉地轻扯,淡淡道: “……圣女出手阔绰,方才若是给了一袋银子买下还差不多。”

洛衾歌吃惊道: “那依姐姐的意思,我方才是给多了?”

云惜点点头: “下次可以问问我。”

洛衾歌恍然大悟,道: “好啊,能请姐姐赐教,是我的荣幸。那我也要紧紧跟着姐姐了,人界的事我涉足少,怕被不良商家宰得倾家荡产。”

魔族圣女会被骗吗?魔族圣女就算出手买下整个宁安国都绰绰有余。知道她开玩笑,云惜有心陪她玩笑, “行,那你拉紧我。”

那只朝自己伸来的手纤细苍白,洛衾歌眼底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手轻轻覆上握住: “姐姐等一下。”

两人的手拉着并未分开,云惜见洛衾歌两指并拢,竖在唇前念了个诀,转对向小摊。小摊上挂得几十盏灯瞬间消失化为细缕轻烟,缓缓飘来全部收入洛衾歌腰间的乾坤袋。

云惜轻叹: “这术法以我的修为恐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了的。”

“哦?”洛衾歌眉眼轻挑,似是不认可这种说法, “怎么会,姐姐你本……你要试试吗?”

云惜摇摇头,遗憾道: “不用,我没了灵力,想试也试不了,而且这法术只有神力级别的才可做到。”就是说现世下,只有神、仙、还有洛衾歌能做到。

洛衾歌停滞了一会,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道: “走,带姐姐去一个地方。”

云惜问道:“什么地方?”

洛衾歌笑道:“姐姐是害怕跟我待在一起吗?”

云惜立马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

洛衾歌握着云惜的手紧了紧,道:“姐姐相信我,跟我来就知道了。”

这次云惜不再多问,点点头。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云惜眨眼再睁开的功夫,眼前之地焕然一新。

两人站在木板搭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桥径上,桥径两旁,长廊如画,古木栏杆上雕刻着各色图案,栩栩如生。整个院落以及房屋的建设风格古色古香,不比皇宫奢靡,夜晚尽显明亮。庭院宽敞,桥下池水极浅。月光下,池底白沙反映的水面清澈同明镜,顺势长得几株细小的绿色植物,光影斑驳。院里四周,错落有致地种着各色花树,芳香四溢。

云惜打量了四周,看向洛衾歌道: “卿卿,这是你的家吗?从未见过这般古雅的地方。”

洛衾歌道: “这玲珑宫是我在人界的一个住所,来得次数少,原是我父亲为母亲打造的。因为母亲是人类,所以父亲在人界建造了这样一个宅所,方便母亲想念家乡时回到人界。”

云惜对魔族之事只在史书上了解过,史书上对魔族的描写是:

魔族人诞生于人类的邪恶意念,是属“心魔”。因而生性纯恶,狡猾多奸,不可信任。

原本云惜也相信魔族人是绝对的“恶”,后来她动摇了这个想法。

魔界之主天渊君对魔后殷灵灵竟用情如此至深,云惜心想道。说出来怕引起洛衾歌伤感,她抿了抿嘴,继续环顾院子。

“姐姐可喜欢这个地方?”她说得明明是个疑问话,说得却是陈述语,像是想让云惜回答“喜欢”二字。

云惜道: “喜欢。”

洛衾歌眼皮掠起,眼底笑意明显。她单手背后,握住云惜的手转变姿势反扣逼其后退。云惜背靠廊柱,两人十指交叉。一时间,她有点慌张。洛衾歌的脸就在自己面前,脑中顺带思考不明白自己慌张什么,强忍镇定道: “……卿…卿卿?你干什么?”

洛衾歌双目轻轻移动,像是在欣赏得来不易的珍宝,红唇轻启: “想让姐姐试试。”她脸慢慢贴近,嘴唇移到云惜耳边, “刚才的法术。”洛衾歌的吐息吹在耳边,云惜的耳朵连带着面色一起变粉。

云惜微微侧过脑袋,道: “你…要怎么试?”

洛衾歌保持原本的姿势不动,眼睛去捕捉云惜的双目,可惜以两人现在的角度,看不见她的眼神。云惜身子微颤,那股温热的呼气从她的耳后移到脖颈,声音再次响起, “借点法力给姐姐。”

“呜——”

云惜睁大眼睛,柔软的触感轻吻着颈间,电流般的酥麻感直达脑后,有点发麻,身子却一刻不敢动。

是洛衾歌在亲她!

云惜眨眨眼,瞬间把想法抛走。她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法力正源源不断输送进自己的身体,体内枯竭的灵力快速增长。

原来……她是在给自己输送法力!

这股法力流入的很自然,就像是曾经给自己输送过一般。每个拥有法力的神仙,自身的法力各不相同。倘若别人给自己输送法力,自己的体内再接受他人法力,会产生一种轻微的排斥现象。不过这并不影响被输送法力者使用法力,很快就会与自己原本的法力相融合。后面再输送法力,就不会再出现排斥现象。

云惜略感迟疑,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也是第一次接受洛衾歌的法力,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没有对洛衾歌的法力产生排斥?又或者说,魔族人的法力能直接融会到神仙的体内,所以不产生排斥?

须臾片刻,洛衾歌抬起头。

温热的气息残留颈间,云惜感觉吻处渐渐冰凉。洛衾歌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艳,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晃在自己眼前: “姐姐,感觉如何?”

云惜刚才的思绪瞬间飘散,正在端详眼前鬼斧天工般的神颜,心里愈发觉得眼前这张脸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听到她问话,惊醒一脸红温道: “啊?啊,确实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充沛。”云惜顿了顿,稍微驱动灵力便察觉身体里的异样, “我身|体里的毒,你也给化去了?”

洛衾歌道: “是的,若要让姐姐解了自己的毒,还不知道要何时,我就提前动手帮它解决了,要感谢我么。”

云惜笑道: “谢谢卿卿,不过听卿卿你的话意思,那是早知道我中毒了?如何得知的?”

洛衾歌道: “不敢瞒姐姐。”她后退两步,打了个响指,紫烟散去后显现出的是熟悉的面孔, “是这么知道的。”

云惜眼前一亮: “巫鸢?!”她神色顿时激动, “可是这样你不会被发现吗?”

她貌似问了一句糊涂话,洛衾歌毫不在意。

她点头道: “当然不会。”自然向前走两步,变回原身, “我可不乐意伺候她,巫鸢是我在皇宫里的分身,我可以通过巫鸢掌握皇宫里大大小小的动向,主要是掌握沈愠的日常。”眨眨眼,继续道: “我知道姐姐想问什么,如今她在姐姐和国臣面前表现出一副好君主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为百姓着想,实际上,她多次派人到我魔界之地刺探,为的是有朝一日铲除魔界。姐姐清楚魔界是由人的心魔诞生,魔界铲除的后果可想而知。”

云惜明白: “魔界在世间已有千万年,一旦消失,凡人都将不复存在。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什么呢?既然有这等野心,是不是也有心魔生成?”

洛衾歌答道: “她的目的不过是女承父志,沈卫灭了前朝上位开始,就已经派人到魔界打探,病逝后沈愠继位,她的所作所为,意在效仿前人治国。看似明智,实则愚蠢。至于心魔,我曾用心魔镜照过她,并没有心魔显出的痕迹。”

云惜不明白堂堂一个魔族圣女为什么要和自己透露那么多私隐之事,想来应该是不怕自己说出去,可她刚刚为自己化去乌兰霜,如若把她想成是不怀好意,自己就是狼心狗肺了。毕竟她现在说得那么真诚,没理由再去怀疑真假。云惜觉得问多了怕是不好,还是少了解为妙。

至于女君,她有自己的打算。

云惜不经意转移话题: “方才买的云纱灯,我觉得挂在这院子里倒是有一番雅致。卿卿觉得呢?”

洛衾歌道: “妙哉,姐姐不妨现在试试。”

她一说试试,云惜联想到洛衾歌给自己输送法力的情景,脸不免得红了起来,声音细如蚊呐: “嗯嗯。”

云惜回想洛衾歌收袋时的动作,要把灯从袋中取出动作势必与收袋动作相反。乾坤袋就在洛衾歌手中,云惜两指探出往回一勾,顺势向长廊挥去,廊檐瞬间点起排排柔光。

云惜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感觉真令人怀念,就好似隔了几百年没再用过法力。”

云惜没注意自己的一番话让洛衾歌身子僵硬住,但她很快放松下来,道: “哈哈哈哈姐姐若是想,我给你输送几百年的法力也无妨。”

云惜摆手道: “谢谢卿卿好意,还是算了,我只是一介普通修仙人,虽然自幼修习法术,但如今身子这般状况给我再多法力也是浪费。”这话说得没错,她自身有一道封印,体内的寒冰之气还算稳固,遇到灾祸足够抵抗。魔族圣女天生继承燔烨镜火,虽然洛衾歌刚才给她输送法力的时候剥离了火流,但是法力本身是靠燔烨火支持的,冰与火相冲,她已尽力不伤到云惜,可这样伤害的更是洛衾歌自己。

云惜说到前半句时洛衾歌还笑着,听到后半句眼色暗淡下来,不过皮肉笑得依旧如沐春风,并没有让云惜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

洛衾歌背靠围栏,由两条胳膊支撑着,这次她不在把目光放在云惜身上,反而寻向夜色中云纱柔光。

“时间不早了,姐姐,我们进去休息。明天送姐姐去刑贞堂,我也会在那里。”洛衾歌的脸转了回来,云惜在盯云纱灯出神,回笑道: “好。”

进到屋内,洛衾歌打亮所有烛灯,眼前豁然明朗,看得云惜眉心一跳。

这……

云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两下又重新看去。

嗯……

云惜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这间偌大的屋子中间,摆放着长宽足有一丈的寒玉金丝木榻。

云惜望向洛衾歌,洛衾歌则是一脸笑嘻嘻道: “姐姐别这样看我,”她指向面前的床榻, “这榻在我未出世时就有的。我那时还小,问过父亲这榻为何做这么大,父亲告诉我说床大可以多滚几圈。”

红烛燃尽,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窗外月光明亮,点点滴滴洒进屋内,没有一丝亮意。

云惜夜中睁着眼,指尖捻起一缕发丝打圈,闲来无聊道:“卿卿,你睡了吗?”

枕边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女声,回道: “还没有。姐姐是睡不着么?”

“嗯。”云惜点头道。

“姐姐放心,小白有李鹤照顾,不必担心。”

往日不在家,李鹤自会主动帮他照顾小白。云惜摇摇头,道: “我自不会担心这个,只是心中有隐约不安。”

洛衾歌一听眉头皱起,连忙起身,道: “姐姐有何事我帮你解决。”

见她无厘头着急,云惜笑着拉住她,示意她好好躺下,接着道: “我想这个不安,可能时因为这次的案件。”

“姐姐是怕这次的案件把妖怪牵扯进去?”洛衾歌眨眨眼,与之道: “凶杀现场我去过了,这个案件,是人为也说不定。”

云惜好奇心上头: “你有发现?”

洛衾歌枕着双臂,缓缓道: “我化了个羽衣卫的身份打探过。瞧见了那画师死状,皮剥得干净且表层凹凸不平,不是利刃所作,是在人活着并清醒的状态下剥得。单靠凶手一人犯下此手段,我觉得过于凶险,所以应该还会有一个同伙帮他。”洛衾歌嗤笑一声: “那个同伙会法术也说不定,至于伤口,上官府大小姐肯定有和姐姐提起过。那个伤口大概是生前咬得。”

听洛衾歌娓娓分析,云惜一时间里不出头绪,自己没亲自去过现场,自然不太了解那个伤口是不是心中所想,问道: “卿卿如何看出的?”

洛衾歌道: “听诉不如实见,明天姐姐看了便知。这事不急,姐姐还是现在睡罢。”

不只怎的,她一说早些休息,魔力般让云惜困意似涌,轻笑道: “好。”就此闭眼安眠。

翌日,天色朦胧,阴云密布。

义阁——存放尸首的冰室。

“云姑娘的猜测不是不可,依我所见,还是等尸体解刨后再下定论。”此时云惜已发表完自己的推测,江煜在一片沉默中首先发话,上官凝没有到场,念及未婚妻与云惜的同门交情,不会冷了她的场。

一居室内,屋内中央摆坐着一具尸体,全身血红,红得已经泛黑。眼皮割了去,只剩两个两颗眼球嵌在框中,令人寒惧。

对行观放下水晶圆片,摘下手套,抹了一把汗,对应知否道: “没有刀刃的痕迹,肉身表面粗糙,没有药理反应。”

应知否点头:没有药理反应,就是没有被下过毒。

对行观道: “要说凶手徒手剥皮,还剥得这么完整。说是人为,恕我直言,不大可能。”

对行观是捉妖司御长绪承桑临时调来的解妖亦可解人仵作,刑贞堂的老仵作年纪大了,一辈子都没见到这种骇人的场面,当即心惊晕了过去。他刚才解说了一番话,明里暗里透露和妖怪不是没有关系。可是云惜在这番解说之前的自推,意指不是妖怪的所作所为。

众人不是不给云惜面子,眼下听到仵作的答案,再加上心里的怀疑,谁都不相信和妖怪没有关系。

应知否点点头,应道: “好。”转头看向云惜, “云姑娘也看过尸体,你刚说的魃尸,能否细说他是有何种能力?单凭一个伤口推测是他,恐怕有些立不稳脚跟。”

云惜道: “刑侍大人说得没错,一个伤口的确不能把凶手定为他。那凶手是谁,我们直接来问他就好。”

屋内几人听到她的话,皆是面面震惊,除了“巫鸢”。

巫鸢抱着银剑,靠在墙边,一脸悠闲自得。

她人在这里,可怜的李鹤守着女君出关。

“问?人都死了还要怎么问?”

“你别忘了,云姑娘可是玄清真人的徒弟,本事可大着呢。”

“咳咳!”应知否咳了一嗓子,屋内哑然无声。

云惜忽略几个羽衣卫的小声议论,她走到尸体身前,袖中抽出一张符纸,从案板上拿起一支干净的毫笔,蘸了净水,抹化开尸身上凝干的血,蘸完往符纸上画了几笔。

“有问必答符。”

云惜指尖夹着符纸放到额前,定睛凝神,注入灵力,心中念咒。符纸开始缓慢自燃,她的灵识嗖得闪进虚无空间。隔离外界,云惜开口呼唤老前辈: “晚辈云惜,求见阴阳子。”

“哪家门派?看你年纪轻轻,如何得入这虚无境?”虚无境内不见其人,尽听其声。

云惜道: “很抱歉来叨扰前辈,晚辈是清河派掌门玄清真人座下弟子,这“回生符”是师父生前教于弟子,晚辈前来,有求于阴阳子。”

方才云惜对外声称是“有问必答符”,固然是骗外面人的幌子。玄清真人私下传教于她,告诉自己断然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别人模仿不来,不是因为不知道符咒,最关键的是画符一撇一捺的独特力道。

虚无境内回荡着苍老年迈之声: “哦,竟是玄清的徒弟。”笑声回荡: “哈哈哈哈,她既把这符教于你,说明很看重你这个小年轻,你师父帮过老夫不下百余,念及熟人情分,尚可帮你。何事所求,说吧。”

阴阳家是人与冥界互相打交道的媒介人,云惜知道眼前这位阴阳子是阴阳家的祖师爷,彬彬有礼道: “能否请长辈帮忙,晚辈想见判官阎闻聿。”

咻——

云惜面前闪现一位身影。

白衣老头一手支着烟杆,放嘴里吸了一口,吐出氤氲云雾。

阴阳子道:“待老夫归来。”

云惜道:“谢谢前辈,麻烦了。”

云惜站直身子,看清阴阳子消失于迷雾之中,挑了下眉头,心想道:老人家这一去不知要何时回来,师父也没告诉我外面时辰是否和里面时辰一样。若不一样,孰多孰少我亦不知。且先等着。

请个小辈过来总比阎罗简单,但要和冥神相比,请十殿阎王比后土娘娘容易得多。云惜算盘子打得精细,只要找到问候画师的魂魄问个清楚,凶手是谁自然浮出水面,省得浪费时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想着,云惜打起坐,静静等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云惜身前有了动静,睁开眼,阴阳子果然回来了,立马起身行礼道: “前辈。前辈一人回来,可见到阎判官?”

阴阳子神色微凝,转了一圈烟杆,道: “见到了,他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瞧他神色,云惜心头一紧,问道: “什么话?”

阴阳子道: “他说,知道云姑娘想要做什么,他劝你不要插手此事,另外还说......”

云惜走上前一步,追问道: “他还说什么?”

阴阳子道: “阴差并未收录问候画师的魂魄,生死簿上没有问候画师的名字。”顿了顿,继续说: “这种情况老夫见过。生死簿上无其姓名,他并不是正常的轮回投胎,人一旦死了,魂魄就烟消云散。”

云惜道: “那...是鬼灵吗?”

鬼灵,是一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死物。鬼灵愚钝,他们之中很少有智慧体存在。与正常投胎的鬼相比,那些是“活”的,而他们是“死”的。

阴阳子并未答话,只是点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有人送鬼灵渡轮回。有此能力者,无疑是冥界的可能性最大。

凶手到底是和目的?云惜想不通,眼下可就麻烦了。云惜告别阴阳子,闪出虚无境。

众人一见消失许久的身影突然出现,一个个身子都挨上去。

“云姑娘云姑娘!如何?问道没有?”

“是啊,这消失小半天,到底什么结果。”

应知否道: “都闭嘴,让云姑娘说话。”

人群拨开, “巫鸢”走了过来。云惜见到她,心里因为刚才声明问个结果却没有结果的窘迫顿时散开。

这副皮囊之下,是洛衾歌。

洛衾歌道: “姐姐,刚才那段时间里,可一切安好?”

她不问结果,而是上来关心自己怎么样。云惜给了肯定答复,道: “一切都好。”

有人心中疑了: “巫侍卫什么时候对人那么亲切了。”

应知否淡着脸,却也因一声“姐姐”看向二人。两人看上去不像有交集的样子,不知私底下是什么关系。

云惜面向众人,如实道: “实不相瞒,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洛衾歌脸上挂着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惜,那神色仿佛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云惜注意到他们的变化,汗颜道: “此案件非同小可,反正不能简单地以妖怪为嫌疑进行定罪。”

“哼,非同小可?这个案子本来就非同小可,要多听你一句话,现在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真的是...”

云惜想反驳一句,你理解的非同小可和我说得非同小可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她根本来不及辩答,人群中又有人发言。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证明的结果原来也不过出口狂言。”

“玄清真人的大徒弟就这实力?还不如回家去种地。”

云惜心道:不好意思,我还挺喜欢种地的。

“怎么。”一道冷声响彻而起, “说得好像你们无所不能。姐姐方才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没结果就是没结果。你们自诩厉害的话,这个凶手就由你们来解决。”

洛衾歌的话让羽衣卫众人打了寒颤,羽衣卫只管人事,不管妖事,他们可打不过妖怪。

云惜拉过洛衾歌的袖子,暗暗轻拍了一下她的手,道: “我没事的,你别和他们吵。”

通篇胡扯,不要相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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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芳心乱始误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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