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琛一回酒店便躺倒了，通宵未睡，还抽了那么多烟，他的偏头疼又有点犯了。

脑子里很杂很乱，让他昏昏沉沉却难以入眠，辗转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结果手机铃声突然刺耳地响起来。

男人眉头紧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早晨自己留下善后的那位手下。

房间里很静，衬着听筒里传来小心翼翼的汇报声便有些清晰，而和声音同样清晰的，是男人勃然下沉黑如锅底的脸色。

“你说什么，他还是去了？！”

***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

金碧豪奢的房间里，霍琛招手把经理叫到身旁。

“亚裔混血，黑发，蓝眼睛，男的。”

他磕了下烟灰，淡声提出要求。

“请您稍候片刻。”

经理的美式发音清爽利落，只见他躬身一礼，正要离开，结果却被挥手制止。

“有照片吗？”

霍琛问。

“当然。”

对方给予肯定的回答后，很快就拿来了一小沓照片。

粗略一数竟然有十多张，相片里的人或娇柔或高傲，无一不是得天独厚的尤物。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霍琛只是埋着头快速翻动，然后就在某一刻突然停止了动作。

照片里是一位看起来20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浅白色小西服，打着精致的领结，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正淡淡看向镜头，薄唇微抿，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眉宇间却不自觉透出丝丝缕缕勾人心弦的神秘气息。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神情。

正是谢昙。

虽然来之前便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霍琛依然感觉到太阳穴传来一阵针扎似的跳痛。

他支着额头把那张照片单独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有那么一小会儿，硬是没从口中挤出一个字。

“霍先生您真是好眼力，这是一位新人，今天刚刚完成了入职培训。”

混迹这行的向来敏锐，旁边的白人经理很快便察觉到了周围空气里的僵硬，他小心观察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表情，选择了一个不太可能出错的切入点。

东方来的客人总是较为含蓄，尤其对“初次”这个词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男人越发难看的脸色，对方手中的照片更是已经被捏出了大片褶皱。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秒针一下下挪动，很久之后，霍琛终于回过神来，他深深吸气，将那刺眼的照片三两下撕碎，又将钱包里的钞票全部抽.出来扔给经理：“就他吧。”

霍琛当然知道谢昙还没有来得及把自己卖出去，因为上一次，他就是对方的第一个“客人”。

***

谢昙被领到指定的包厢面前时，那包厢的门只开了一条很小的缝。

走廊的空调不停输出着冷气，吹到身上的风冰凉刺骨，而房间没有开灯，屋里漆黑一片，静静坐落在那里，像只等待吃人的野兽。

他推门进去，想要借着走廊的灯光看清内里的模样，可惜视网膜上还没勾勒出轮廓，一只手便突然伸出来，将他扯过去一把按在了墙上。

尼古丁的气息带着成年男人特有的侵略感骤然凑近包围过来，被他直觉躲开，他抽手想要将对方推开，结果被攥住了手腕反别向身后。

青年的神色快速下沉，手腕突然灵巧地转了一下，顺利挣脱出来，反手劈向对方脖颈的位置，结果再次被截获。

黑暗中，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已经过了无数个来回。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昙的心和他的呼吸一样，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沉。

眼前的男人力气大得出奇，他打不过，唯一的退路也被挡住了。

终于，在再一次进攻失败，想后退却被抓住小臂后，谢昙的胳膊被反折到背心，彻底压制在了门板上。

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淡淡的血腥气在喉咙里涌动，谢昙咬住下唇，听到了自己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

然而下一刻，对方的动作却停住了。

短暂的停滞后，那人竟然又把解开的皮带重新帮他系好。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朦胧中，谢昙看到那个高大沉默的身影俯身过来，越靠越近，直到和他呼吸相闻。

空气中，一声沉沉的嗤笑响起。

“这点都受不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在他的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烫得吓人：“谢昙，这世上比你能打的，多得是。”

我家受受，能打，但当然打不过攻（啧啧，带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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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