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沉砚屿一挥手,几个纨绔子弟一拥而上。

“别碰我!”

沉砚舟一拳挥倒想近身的人,几个娇贵的小少爷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来了火气,纠缠在一起。

“你们快别打了!”

边上的女孩们惊呼,空气中传来衣料撕裂的声音。

“扑通。”

纠缠间有人一脚踩空,接着跟下饺子般纷纷掉入小池塘里。

水流涌入鼻腔,沉砚舟挣扎在水中,耳膜只剩朦胧的水声,身体开始下沉。

也许死了,也不错,反正无人在意。

“啊!落水了,快,快来人啊。”岸上的人尖叫。

“扑通。”

一双手托住他的手臂,带着他游向岸边。

“帮忙。”

悦耳的女声模糊地在耳边响起,接着有人拖动他的身体,将他拉上岸。

“咳咳咳咳……”

沉砚舟侧过头剧烈地咳嗽。

“没事吧?”

他恍惚间回头,面前蹲着一位跟他一样浑身湿透的女孩,她精致的面容上还在滴滴答答流淌着水珠,深邃的眼眸含着笑意温柔地看着他。

“怎么好像傻呼呼的?”女孩抬头,示意佣人,“还是叫医生过来看看吧,免得真出什么问题。”

“是,赵小姐。”

“琼阑姐,你救他做什么?他就是一个小偷,还死不承认。就是他害得大家落水的。”

赵琼阑看了眼伏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英俊少年,反问道:“你说他是小偷,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有人亲眼看到他偷拿的。”

赵琼阑看向对方,对方一触及到她的视线,眼睛立刻乱瞟。

她最清楚这些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势力捉弄羞辱别人。

“你拿他手表了?”

沉砚舟冷下眸,以为她也不相信他。

“不是我拿的,我说了,你们大可以报警!”

赵琼阑好笑地看着他像只张牙舞抓的幼兽,应激似地对所有人竖起敌意。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语气温柔:“好,你说没拿,我就信你没拿。”

沉砚舟怔愣住。

“琼阑姐,你别被他骗了!”

“我看,是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沉砚安将沉砚屿扶上岸,朝赵琼阑走来。

“赵小姐,今天其实是家事,你还是少插手。到底是不是他拿的,搜了身就知道。”

赵琼阑站起身转过去,正对着沉砚安:“你们有什么权利搜身?要是真有贵重物品失窃,也该报警找警察。今天沉爷爷寿宴,你们沉家可真是展现了好家教,光凭几句话就要对一个人搜身?”

沉砚安面对着赵琼阑,嗓子口发堵,他心里当然最清楚这就是针对沉砚舟的一场恶意羞辱。

“趁着前厅的宾客还没被惊动,见好就收,沉大少。否则这闲事,我赵琼阑管定了。”

沉砚安阴沉地看了眼地上的沉砚舟,咬了咬牙,转身去扶沉砚屿离开。

“哥?我们就这么算了?”沉砚屿不服。

沉砚安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将人拽走。

沉砚舟仰着脸看着站在他身前纤细的身影,第一次有人无条件地挡在他面前,相信他,维护他。

后来他才知道,她叫赵琼阑,是跟他有娃娃亲的未婚妻。

“阿阑。”

洛芸雨走过来挽住赵琼阑的手臂:“走吧,赶紧去换身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

赵琼阑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对旁边的佣人说道:“记得也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赵小姐。”

随后,她便同旁边的女孩走了。

“这人谁啊?”

赵琼阑耸耸肩:“不认识。”

“我看你就是看人长得好看,才冲上去英雄救美。”

对话声渐渐远去,他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阿阑……”

……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赵琼阑放下文件,看了眼来电显示。

“喂。”

“夫人,先生发了高烧,一直昏睡不醒,孙医生让我给您打个电话说一声。”

赵琼阑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现在怎么样了?”

“孙医生给先生输了液,抽了几管血带回医院化验,说是下午出结果。如果高烧不退的话就带先生去医院。”

“知道了。”

“阿阑……”沉砚舟紧闭着眼睛,白皙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嘴中喃喃呓语。

赵琼阑中午回了趟家。

别墅内门窗紧闭,静静伫立在风中。

中午的天突然阴沉起来,刮起大风,似乎降温了。

赵琼阑轻轻推开主卧的房门,室内一片安静。

沉砚舟躺在床上,眉心紧皱,睡得很不安稳,输液管中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通过针管连接他手背的血脉。

“我不喜欢你,并不想跟你结婚这你应该清楚,婚后我们就各过各,互不干涉。”

……

“阿阑……”

赵琼阑走到床边,听到他低声喃喃。

清润的眼眸突然翕开,水色顺着眼角滑落。

她蹲到床边,半趴在床沿上,指腹接住滚落的泪珠,轻声道:“怎么一醒来就哭?”

沉砚舟直愣愣地看着她,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的面容有些模糊,让他分不清楚梦和现实。

“对不起……”

“什么?”赵琼阑不解。

沉砚舟抿紧唇。

她护他,帮他,他却恩将仇报用婚姻捆绑住她,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不哭了,管家说你一直昏睡,没吃过东西,我去让人弄点东西进来。”她捧起他的脸替他擦干眼泪,只当他烧糊涂了在说胡话。

他半张着眼看她起身出去,没一会儿又推门进来。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湿漉漉的眼神像只可怜的小狗看着主人。

沉砚舟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画面,那些羞耻的,动情的,凌乱的记忆不是梦,她要了他。

佣人端着清淡的粥推门而入,赵琼阑让人将餐食放在床头。

她转头看他,却见他的脸越来越红,不由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得很厉害吗?”

沉砚舟下意识躲了一下,指节攥紧身上的被子。

赵琼阑不在意地收回手。

“起来吃点东西。”她端过床头的粥碗,用勺子舀了舀。

沉砚舟看着她的手,唇线抿直,他为什么要躲。

他撑起手肘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

她舀了一勺粥低头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沉砚舟迟疑地,小心翼翼地张开口衔住勺子,温热的粥触及味蕾,渐渐流入食道。

一碗粥很快见底。

他已经尽量吃得很慢,想把时间拉长,这样她就能多陪自己一会儿。

“你要走了吗?”他还处于高烧,声音沙哑又含糊。

赵琼阑放下碗,目光落在他水光潋滟的唇上,指腹抹过他的唇瓣。

沉砚舟垂下眸,放在两侧的手悄悄握紧。

“我一会儿回公司,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你好好在家休息。”

“那你晚上,会回家吗?”他问,清泠泠的眸注视她。

“嗯。”

赵琼阑发现,沉砚舟有些黏人。

他不爱开口,可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每次看向她的时候都带着化不开的依恋和深情。

下午医生给赵琼阑打了个电话。

“先生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昨晚的药剂就是简单助兴的药,不会对健康有损害。只是先生体质比正常人弱,所以反应才大一点,在家好好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我知道了。”

赵琼阑从公司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家里的佣人早已全部离开,唯有门口的灯一直为她亮着。

“你回来了?”

沉砚舟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守在客厅,听到开门声,驱动轮椅过去。

“怎么不在房间休息,在等我?”赵琼阑换下鞋,走进屋。

他轻轻“嗯”了一声,出乎意料的回应。

赵琼阑看了他一眼,脸色惨白,唇瓣如同干涸的玫瑰。

“吃晚饭了吗?”他问。

“还没。”

“厨房有菜,我去热一下。”说完,他往厨房的方向去。

赵琼阑边跟着他走,边散开挽起的长发,伸手拢了拢,松散紧绷的头皮。

“退烧了吗?”

“嗯。”

厨房内一时无言。

沉砚舟将热好的饭菜端出去,四菜一汤,飘散着袅袅香气。

这可不像家里的厨子会做的。

赵琼阑端起碗筷吃饭。

“很好吃。”

沉砚舟眨动了下眼睛,唇角小弧度地扬起,她能尝出来是他做的。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少有的温馨时刻。

“昨晚的事,你想自己处理,还是我来处理?”她突然问。

沉砚舟停下筷子,默默吞咽嘴里的饭菜。

“你想拉拢沉家,不如就卖他们一个人情。反正沉家一直也想拉拢你,他们理亏,以后就更会站在你那边。”他垂下眼,低声道。

赵琼阑打量着他。

“你的意思是,算了?”

沉砚舟捏紧筷子,喉咙有些艰涩。

“嗯,反正我也帮不到你。”

赵琼阑静静凝视他。

沉砚舟在她的视线下不安地颤着睫毛。

“他们也没得逞,我没什么损失,你也不用为了这件事去跟谢沉两家闹得不愉快。”他牵强地勾起唇角。

他也只剩这点利用价值,能帮到她就好。

赵琼阑放下碗筷,瓷碗扣在桌上的声音由如扣在他的心上。

“我跟你说过,越忍让,他们就越会变本加厉。”

“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吗?”

沉砚舟豁然抬眸,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白到透明,他摇头,琥珀色的眼眸浮起雾气。

他是干净的……

他没有被人弄脏过。

“这件事我来处理。”赵琼阑缓和下语气,重新端起碗筷,“吃饭吧。”

沉砚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下头机械地吃饭。

吃过饭,赵琼阑将人赶回房间,自己去书房处理公事。

夜色渐浓。

主卧的灯透过门缝露出光亮。

沉砚舟看着卧室门出神,外面一片寂静。

昨晚的亲昵好似黄粱一梦,她今晚不会来了。

“咚咚咚”

赵琼阑边擦着湿发,边往门口走去。

沉砚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你怎么上来了?进来吧。”

她侧身让开,随手将毛巾扔在一边。

沉砚舟僵坐在门口没动。

赵琼阑回过头:“怎么了?不进来吗?”

挺拔的身影动了动,轮椅缓缓滚动,房门被合上。

空气中浮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找我有事?”赵琼阑坐到床沿上,湿散的长发坠在脑后,几根调皮的碎发粘在光裸的肩头。

“我……有点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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