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苡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看着威远侯府的众人,轻轻吐出:“我今日不会杀你,但你以后也别想过好。”
威远侯竟然笑了出来,一旁的徐夫人却急了,大声说道:“你果真是灾星……”
明苡走到徐霜雅面前,用力着捏着她的脸,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扔掉剑对着那常年保养的脸上扇去。
“啊……啊……”连续的几声惨叫让原本乱成一团的威远侯府瞬间安静下来,下人丫鬟呆滞的看着明苡和动弹不得的徐夫人,谁也没想到明苡竟然会掌掴徐夫人,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明苡冰冷的眼神看着不停惨叫的徐夫人,毫无波澜的内心,脑海中只剩下仇恨。一下又一下,徐夫人不停惨叫着,明恩从后方走来,怒气冲冲的冲了上去。
“你这个灾星,放开我母亲。”明恩是徐夫人和威远侯的掌上明珠,怎会打的过历经沙场的明苡。待她上前作势拉开明苡和徐夫人却被明苡出其不意的打了。
随后明苡略微一使劲,徐夫人母女俩便被推在了地上。
管家捂着威远侯的伤口,大喊:“去找郎中,快去找郎中。”
躺在担子上的明年看戏看的热闹,他对这个姐姐早有耳闻,只是旁人所说半真半假,如今他亲眼见了只觉像极了他眼中严厉的威远侯。
要不,人家是嫡女呢?
明苡头戴玉冠,精致的五官在小巧的脸上显得和谐异常,这本该是一张毫无攻击力的美人脸,却因明苡的冰冷,周身庄严的气质显得与众不同。明苡环视一圈,目光停在那开满荷花的池塘,冰冷的寒意瞬间爬上她的脊背。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她偷偷跑了出去。脱下衣服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湖底寻找玉佩,那闭息术还是温凝教的。
玉佩是温凝留给她的念想,明苡常常会想,要是自己不出生就好了。
她娘还是闯江湖的侠客。
可哪有如果呢?
徐夫人母女俩起身互相看了一眼,徐夫人的脸已经红肿起来了,明恩的发髻也乱了,小腿隐隐作痛。仅那一眼,二人就决定要上前与明苡纠缠,白色的流苏鞋仅仅上前一步,却被一个银针挡住了脚步。
明苡如阎王的声音传来:“胆敢上前者,死。”
徐夫人抬头与明苡视线碰撞,仅那一眼,就在那一眼中她看到了满满的杀意。
明苡看着自己幼时居住的地方,她对这个地方的记忆大多是模糊的,但泪水和痛苦确实清楚的,她的身边只有绿萝一人。
偌大的侯府,女帝亲封的世子身边竟只有一个不满十五的丫鬟侍奉左右,任谁来了都不信,可事实确实如此。
她居住的地方名为残竹苑,人人都说她是灾星,都避着她。这残竹苑又远又偏,最下等的丫鬟都不愿意过来,威远侯府的嫡女千金却在此住着。
明年可不信邪,小声命令下人,“把本公子往前抬抬……”
四名下人刚刚动了半步,几根银针就扎在了他们脚上,顿时松手,疼得哇哇乱叫。明年就那样硬生生摔了下去。
“你们这群废物……”明年骂人的话刚说一步,下一秒冰冷的东西便架在了脖子上。
“我说了,上前一步者,死。”明苡不会滥杀无辜,只是扎在了他们脚上,却也够他们疼一个月了,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明年,冰冷的目光不掺杂任何感情,她只用稍微使劲,明年就会死掉。
明年见此赶紧说:“好姐姐……”
剑刃爬上脸颊,明年能够明显感受到剑刃的存在,他的双眼看着明苡,嘴上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明苡毫无感情的说:“你就是明年?”
明年暗自窃喜,没想到明苡还记得他,于是十分积极的说:“是。”
明苡的嘴角不可察觉到轻扬了一下,这动作了却落在了明年眼中,他以为明苡记得小时候的他。如今,陛下下旨册封明苡为武安王,任命为大理寺卿,就凭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京城中谁还能拦他!想想以后的日子,他就万分开心,竟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大牢。”
“啊?”
徐夫人原本还在气恼,这下听到明苡要把明年关进大牢,再次急了起来,着急的说:“年儿犯了什么事?”
明苡那双桃花眼突然扬起笑意,如同汪汪潭水不见底,徐夫人看到的是笑起来的明苡,如果是她养大的女儿,她怕是要说一句我儿俊比少年郎,可这人是明苡。现在,她只觉得瘆人。
明恩在一旁扶着徐夫人,她只觉得那江湖道士说的不错,灾星就是灾星,到哪都能搞得鸡犬不宁。
明苡收了剑,在明年诧异的眼光中走向了徐夫人。
人群中不知谁叫唤了一声“陛下来了”,除了明苡,其他人都惊恐异常。
明苡想一剑捅了威远侯,看着身后偌大的威远侯府,她真想一把火烧了。
女帝从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左右两边的羽卫由陈宁统领着在门外而立,随之而来的还有大理寺卿的卷宗。
“陛下。”门外众人齐齐作揖,随后,女帝率先进门,在正位之上坐下。
随后看了眼胸前流血的威远侯,又看了徐夫人和明恩,叹了口气,说道:“武安王呢?”
“禀陛下,殿下留了一句话便被裴侍郎唤走了。”
“哦?去哪了?”
“听说是因为……年少爷……”那人支支吾吾的,半说不说。
女帝呵斥道:“因为什么?说!”
“年少爷前几日在花楼喝醉了,失手杀了户部侍郎的千金杨姑娘。”
“大胆!你说的可是真的?”女帝顿时站了起来,威严的气压瞬间遍布整个房间。
说话的那人害怕的跪下,说道:“奴才不敢作假,这些都是裴侍郎说的,那些卷宗如今就带在奴才身上。”
“拿出来。”
说话的人名为小娴,是户部侍郎的千金杨碧云的丫鬟,出现在此就是为了将这万人血书呈于陛下。
几日前,裴安带人找到她时,她以为又是那些官家人来寻她,让她交出血书。她四处躲避,甚至躲在了狗窝,只为了还小姐清白。
女帝打开一看,大理寺的卷宗记得详细非常,那万人血书看的女帝大怒,“大胆,这些人真当我大景律法全然不在了吗?来人,告诉武安王,让她狠狠给我查,凡是涉事人员通通严惩。”
“是。”女帝捏着血书狠狠的瞪着威远侯,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威远侯当真是教子有方啊。”
威远侯听后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赶紧跪下,虚弱说道:“陛下,这完全是冤枉。年儿的人品……”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下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快去救人。”
女帝身边的女官得了令带人去救火,府里的下人通通拿着工具前去救火。没人能想到威远侯府里的库房竟会着火。
火势太大了,众人泼了半天才灭掉大半,黑色的成团的浓烟飘到上空,徐夫人看着着火的库房,内心痛苦不已。
那里面可都是她的嫁妆啊。
城中的人见到天空之上的黑烟好奇的围了过去,却被皇家侍卫驱散。
随后,不知是谁说的,“威远侯府的火是有人来寻仇了。”
“是谁?难道是当年那个灾星?”
“非也非也。是侯府年少爷杀了杨小姐,如今杨小姐化成鬼魂来寻仇了。”
“……”
离谱的谣言越传越真,不出半天,上京城中之人已经了解事情大概,不就是女鬼寻仇,火烧侯府吗!在这上京城里,什么没发生过,这些都是小事。
明苡这会儿已经到了大理寺,身后跟着裴安。
大理寺的卷宗少了大半,景国三年到十年的卷宗全都不翼而飞。
明年下天牢,与之而来的还有几个裴安抓来的富家公子哥。
好一副狱中相见的患难公子哥,相见之时全是对自己完成任务的欣赏,全然无一丝悔恨之意。因为人根本不是他们杀的。
他们只是听明苡的,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大景律法极严,最轻的处罚就是腰斩,试问,哪一个富家公子愿意触碰!
况且,侍郎的千金谁敢动!这不纯纯找死呢吗?
威远侯府的家法人尽皆知,再者威远侯根本不是一个心软的人。这点明年最是清楚,他只是在书房里偷看了那些上面写着“赠予我儿往之”的书信,便被罚在了冬日里跪了一天。
就算是冻晕了也要躺在那里。
直到今天,明年才知道往之是谁。他竟毫无羡慕之情,相反,他十分鄙夷威远侯的对往之的爱。真要是爱明苡,为何要将人送走,为何不派人去看看,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偷偷摸摸又如何呢?
可他没有,他做的那些只会感动自己,太让人瞧不起。
裴安给出的信息太少,卷宗丢失一事太过让人头疼。
近些日子来,多名少女被人杀害,下到三岁孩童,上到侍郎千金,凶手的作案手法仅仅是让她们安静的看似睡着了,事实上早没了呼吸,就连内脏都被掏空了。
其残忍程度让人大惊失色。
明苡正在查看近些日子的卷宗,她要从中抓到信息,本想好好教训威远侯府里的那群人,如今还是先抓出凶手。
“殿下,这有些东西。”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