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虎毒不食子

秦惊鸿身体一僵,谢时去低头看着他,“怎么了?”

秦惊鸿凑近谢时去的耳朵道:“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传来我的手里了,嗯?那条龙让我回去再看。”

谢时去回应,“好,现在也下去看看吧。”

龙已经僵硬躺着了,眼睛闭着了。

一行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死去的龙,久久之后,秦惊鸿打破沉默,“走吧,先去找出口。”顿了顿说,“龙……生于天地,归于天地。”

秦惊鸿回到了原先尸体树的阵边,这次树下围了好几圈的木偶,木偶人这次眼里不再是黑色,而是闪着红光,凶狠地盯着眼前的来人。

下一瞬,木偶人腾地而起直冲着秦惊鸿一行人前来。

秦惊鸿之前遇见过几次木偶人了,擒贼先擒王。

……

最后秦惊鸿的剑给了木偶人的一剑,木偶人爆炸,这里的空间也开始破裂了。

一行人回到了老张家,老张家太小了以至于把一行人挤得如同锁在笼子的鸡一般。

谢时去和秦惊鸿吸先行出去了,两人在门外等着华胡迭在里面说完。

秦惊鸿道:“还是有太多的疑点了,泉山蛊是谁在饲养的?那个老头又是什么回事?朱豆又真的是凶手吗?”

“泉山蛊的事情我们可能要去未来城看看了。”谢时去蹙眉说,“这幕后人要把我们引去未来城做什么?”

秦惊鸿倒是觉得既然事情发生了,就要去找答案,“不知道,到时候先去未来城吧。”

“那个老人呢?你怎么看?”秦惊鸿站的脚累了,交替换脚。

“还是先让师叔把朱豆先控制起来吧,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谢时去说。

刚巧华胡迭从屋里出来了,听完了谢时去的话,点点头,奔着府衙的方向去了。

秦惊鸿打了个哈欠,这两天连续不停的对付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些疲倦了,“进去抓老人?”

谢时去点头,“先不急,小十又去哪里了?”

秦惊鸿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时常就不见它了。”

谢时去问,“你确定它没有问题吗?”

秦惊鸿摇头,又点头。

“信你点头那一下还是摇头那一下。”

“不知道。”

秦惊鸿眼神无辜望着谢时去,语气真诚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两人还是进去了,回到了原来遇见老人的那座院子,细看确实是有点像是朱豆的住所,这次的老人还晕在门口了,倚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拐杖丢在旁边。

谢时去上前叫醒老人,见他醒来后又一言不发地把拐杖递给老人。

秦惊鸿则是有礼貌道:“老人家我们先出去吧。”

倒是谢时去等着老人站稳后,出其不意的伸手在老人的脸上一抹撕开了老人的脸皮。

苍老干巴的脸皮之下是一张年轻透红的脸——不是朱豆,但是细看他是与朱豆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老人虽然身体及时反应过来要避开谢时去的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谢时去已经先他一步撕开了他的脸。

老人跃到台阶上,手里的拐杖还是驻在地上,敲了地面两下,笑道:“两位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老人长得如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般,光看鼻子以上不说俊美但是也是一个让人不时回头看的一个佳公子,只是这佳公子嘴边偏偏蓄着两条胡须,生生破坏了没感,一时间看上去竟像是个猥琐的男人。

秦惊鸿看着老人面上是想笑的,他忍住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心道:长得年轻蓄着胡子,胡子还是短短的两条。

老人虽是笑着,但眼神里透出的阴狠却是藏不住的。

秦惊鸿看着他道:“就在你说泉山蛊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朱豆他并没有家室妻儿,而你却说他平生最溺爱孩子,你在不是在暴露你自己吗?亲戚也没有一个,孩子又是哪里的呢,这么拙劣的谎言看来你是在骗你自己吧?觉得你愧对你的孩子了,你想要——”

“够了!”老人打断秦惊鸿,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继而又露出了一个羞愧难看的脸色,他平缓脸色,继续道:“我是个年轻人,我也是会犯错的啊。”

秦惊鸿斥道:“你放屁,你就是个老头,靠杀人害命换来的阳寿和青春永驻。你凭什么说你是年轻人,脸皮真的厚得跟城墙一样!”

谢时去握住秦惊鸿的手,“别动气。”

“那些孩子是你杀的?”谢时去脸色严肃道:“泉山蛊是你养的?”

“那你可说错了,孩子不是我杀的,我杀的都是年轻人,我对小屁孩没什么兴趣。”老头说,“孩子吗?那可能是那个女人杀的吧?泉山蛊的事情谁知道呢。”

秦惊鸿看他毫无愧色,甚至是嚣张至极,秦惊鸿气的一掌风打倒老人,虽然他避开了,但是凌厉的掌风还是伤到他,老人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他抹去血液,“要杀要刮随你们便,反正老爷子我啊也活了这么些年了。”

“朱豆是你亲手杀的吗?”秦惊鸿冷冷看着老人。

老人道:“是我,本来我还没想杀他的,谁知道他发现我的秘密呢,还想着要救那些人,异想天开!”

老人陷入了回忆——

“爹——你在做什么!这些是什么!”朱豆震惊看着屋里的流淌在地上的血,而他爹背对着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孩的脖子,手上沾满了鲜血,他面色可怖回过头,脸上还有几滴血,眼睛里满是血丝,“儿子啊,既然被你看见了,我只好把你送走了。”

老朱手提孩子,箭步上前,一掌砍到朱豆的后颈。

朱豆被老朱关到了一个幻境之中,关了好几年了,外面的朱豆被老朱用傀儡代替了,傀儡的一举一动与朱豆本人动作十分相似,有时候连老朱自己都差点分不出来,如果不是傀儡的眼神偶尔透出的僵硬,就真的是与朱豆神态一致了。

老朱最后一次见到朱豆时,朱豆的腿已经被老朱打瘸了,一瘸一拐。

“你来杀了我吗?”

这时候的朱豆已经非常苍老了,脸上的皱纹比老朱的还要多,看上去好像朱豆才是老朱的父亲。

老朱看着几座凸起的土块——那是最近死去的人的坟,老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朱豆道:“这些人可是年轻气壮的少年啊,就这么被你杀了,还真是可惜啊。”

朱豆道:“那是你杀的,不要推到我的身上,这些人是你的试验品吧。杀了那么多了,下一个是不是我呢?”

朱豆眼神绝望,苦涩道:“你真的越来越年轻了,而我和他们都是你的‘养料’吧。”

“叮当——”一柄短刃丢在地上,老朱眼神似乎是含着无限慈爱又似乎是冰冷无情的残酷,开口却是冷酷的话语,“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我希望你是自己动手,当然我杀人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你不会感到疼的。”

朱豆扔下拐杖,缓慢蹲下身,摸到短刃,眼神闪过一丝精光,手起刀落刺到眼前的老朱。

只见眼前一股白雾散去,露出一个木傀儡,朱豆诧异,回头一看,老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了。

老朱眼神阴狠,“看来是想我亲自动手了,你一路走好。”

“我只有一句话,你到底活了多久?”

老朱闻言一愣,他也不知道,他好像一直都是在不断的以命换命,不断地修补功法的缺陷,一时间听见此话竟是犹豫了,“不知道了,也许很久了。”

“虎毒不食子。”朱豆望天流泪。

“虎毒不食子,为了你爹,死这一回也是值当的。”老朱摸着自己的胡子,“就当是还了你爹我给你的这条命吧。”

血红的鲜血飘洒在空中,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秦惊鸿厌恶看着老朱,恨不得现在上去杀了他!

谢时去上前一步,一掌打在老朱的天灵盖上,只见红血珠飘出了老朱的身体——他被散去了修为。

老朱尖叫一声,昏迷过去了。

谢时去收回手,“把他交给人间的官府处理吧。他没有了修为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

府衙里的人知道原来的朱豆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假的,一时间也是伤心不已。

一行人解决了这个事情就离开竹条镇,各回各宗门,之后竹条镇也会有新的人来上任管理。

回到宗门的秦惊鸿被高水来回左右上下的扒着看了好几遍,确保自己的小师弟身上毫发无伤之后,心才放下来,随后对着秦惊鸿唠唠叨叨好久,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

秦惊鸿朝华胡迭使眼色,随后高水狠狠地斥责了华胡迭一顿!

秦惊鸿趁机溜走了,独留华胡迭一人抗住高水的暴击。

老张找上官府,官府门口老朱被来往的人扔鸡蛋青菜,有甚者还泼上了恶心的液体,老张冲开人群看见了跪着的老头,老张哭喊着冲上去捶打着老头,“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他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啊……啊啊啊啊,福润啊……我的儿啊……”

老头哈哈大笑,“老子可没见过你儿子!虎毒不食子啊!爹当初也是糊涂啊……”

官府判了老头死刑,七天后在长街上问斩!

此后,这里的人们给朱豆建了一个祠堂,为了纪念他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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