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对秦惊鸿微笑。
秦惊鸿回之一笑。
谢时去看了一把折扇还有男子,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他是谁了。
男子也在听着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在讨论这件事情,男子注意到秦惊鸿,“公子对这件事情也感兴趣吗?”
秦惊鸿放下茶杯理所应当道:“人都是爱凑热闹的。”
男子点头,叫来小二,点了一份和秦惊鸿他们一样的早饭。
男子看了一眼秦惊鸿和谢时去的装扮和气质,猜测道:“两位是仙界的人吧?”
秦惊鸿摇头否认,此时外面走进来一队人马——也是府衙的人,一脸疲惫,眼圈很黑,看上去似乎是几天没有休息好。
他们在离秦惊鸿不远处坐下,一个官兵道:“除了今早发现的那个书生,今早在杜氏祠堂又发现了一个死人了,这杜氏祠堂里面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
“你们说怎的个个都是在杜氏祠堂死的啊,会不会是杜家做了什么错事,被鬼缠上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祠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去就感受到一股阴森的凉气,我跟你们说我有时候还在祠堂的供台上看见了一个女人!你们说我是不是中邪了?”
“嚯!你可别吓人啊!今天轮到我去巡逻了!别说这些晦气的话!”
谢时去道:“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同一个案子。”
男子接话,“应该是同一个案子,因为这些死人都是上吊死的,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三个月来,陆续死了十几个人,死者皆是男人。但是这三个多月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说罢,男子叹气,原本一张唇红齿白,自带书卷气的俊脸此时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
秦惊鸿与谢时去对视,秦惊鸿猜测这里面的死者不会有一个是男子的朋友了。
很快男子就恢复表情,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秦惊鸿问道:“难道城主不派其他门派的去找凶手吗?”
男子道:“从一开始,这个案子就不归人间的官府管理了,城主也派人去了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秦惊鸿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嘭——”周边的桌子被人砸倒,不少人被桌上的食物泼到身上,满是狼狈。
恰巧之前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离得最近也是最狼狈的,站起身就对着倒地那个人一顿吼!
倒地男人是被人从二楼扔下来的,他吸着气咬牙起身,身体微微躬下,一副不敢怒的模样。
秦惊鸿倒是在旁边看的很清楚,这人眼里的怨毒都快要漫出来了。
秦惊鸿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一群人,带头那人站到倒地男人面前,一脸趾高气扬,用鼻子看着卑躬屈膝的男人,开口道:“下次要是再看见你脚踏两只船……”
他眼睛扫了一眼倒地男人的胯间,随后撇开眼神,仿佛眼前的人多看一眼多少脏了他眼睛,“你这个东西就没必要再有了!真是晦气,脏了我家小姐的眼睛!”
倒地男人点头哈腰称是,眼神小心翼翼打量着这群人。
带头人骂完就带着人哗啦啦走了,倒是这群人个个鄙夷地看着这个男人,更有甚者,直接给了他腹部一拳,随后扬长而去。
男人脸色煞白,难受捂住肚子,蜷缩身体,冷汗簌簌流。
秦惊鸿撇了一下嘴角,心里摇头骂,渣男!欺骗人感情。
谢时去拉住秦惊鸿手腕,“这顿早饭吃不了了,我们先走吧。”
秦惊鸿点头,扭头就对书卷气道:“公子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秦惊鸿跟着谢时去走在大街上,谢时去道:“这两天我们先去西泉山看看吧,那里是销毁泉山蛊的地方,也许那里会有线索吧。”
“好,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今早上的案子,未来城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凶手,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继续死人。”秦惊鸿看着天边飞来的传音鹤,他伸手一接。
传音鹤里传来高水的声音,“惊鸿,蝴蝶接下了未来城的帖子了,现在宗里没有多余的人手前去帮忙,你先替我们去看看,等你师兄那边结束就来。”
秦惊鸿道:“是祠堂的案子?”
高水道:“对,这个案子都有三个多月没有解决了。”
“好吧,那我和谢时去先去看看吧。”
“看来泉山蛊的事情还要在等等了。”谢时去收起传音鹤,“会不会是幕后人故意的?”
秦惊鸿道:“不是没有可能,兜那么大的圈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谢时去摇头,“现在还说不准,也许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秦惊鸿不由得心头一沉,心想,“原主十年前不是说为了封印妖兽身死吗?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像是有人故意害死的?”
难道只有我一人什么也不知道吗?秦惊鸿在脑海里敲敲小十,小十没有变出人形,而是以意识存在秦惊鸿的脑子,“怎么了?”
“你不是说原主是封印妖兽死的吗?谢时去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原主是被人估计害死吗?”秦惊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心头涌上了哀伤的情绪。
小十没声了,秦惊鸿脑子里有电流声响起,滋啦滋啦。
小十道:“原主确实是封印妖兽而死的,但是原主封印妖兽后,在原地掉下来一串舍利,所以高水怀疑原主并不是单纯封印妖兽死的,而是被人摆了一道。”
秦惊鸿沉思,“除了这些就没有了吗?”
小十道:“没有了,系统给的资料后面是空白的,估计这就是全部了。”
谢时去注意到秦惊鸿情绪的变化,“怎么了?”
秦惊鸿脸色确实不好,他打起精神,“我没事。”
未来城的城主家里就是不一样,府邸大且仆从甚多,夏府不是金碧辉煌的华丽,而是古色古香的府邸,在门口都能闻得到燃烧着的檀香。
夏府依山而建,占地极广,高高低低的房子错落在山间,层台累榭。
秦惊鸿站在门口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夏府’两字写的苍遒有力,气派十足。夏府看上去是低调的奢华,但是从进出的人就能看出来夏府的条件极好,来往的人都穿着布料不错的衣裳。
从大敞着的泥红门走出几人,为首的身穿紫黑的衣袍,眉目严肃,不言自威,身旁跟着一个和尚,这和尚一身素衣,手执佛珠,然而比白色更吸引人眼球的是这和尚长了一张俊秀的脸,面容带笑,让人心生好感。
夏铭拱手问道:“阁下是秦仙尊吗?” 他看见秦惊鸿就已经猜出来了。
“仙尊不远千里而来,夏某不胜感激,还望仙尊不要嫌弃寒舍。”夏铭得体道:“这是我的幕僚——慈悯。”
夏铭哈哈一笑,“两位进来吃个便饭休息吧,请。”随后让开身,示意两人进门。
秦惊鸿微笑颔首,“城主客气了。”
秦惊鸿跟在夏铭身后,他仔细观察夏府的布置,果然是古色古香,建筑都是都是古旧但是又保存得很好,一行人一路穿过长长的回廊。
夏铭对旁边的慈悯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慈悯点头,“自然是安排好的,这是重要的客人不能怠慢。”
夏铭满意点头,“还是你做事最顺我心。”
慈悯退后半步,与身后的秦惊鸿并肩走。
秦惊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有点浓烈,熏得秦惊鸿鼻子有点痒。
“仙尊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告诉我们。”慈悯谦和问。
秦惊鸿回神,看着慈悯道:“慈悯师父客气了,谢谢你们的款待了。”
“仙尊客气了,仙尊不远千里来这里前来相助,城主怕怠慢两位了。”
秦惊鸿道:“没事,慈悯师父还是先去忙吧,夏城主现在看着你呢。”
慈悯离开,秦惊鸿注意到最高处的几座祠堂,秦惊鸿小声对谢时去道:“这祠堂怎么建的那么高?”怎么祠堂还有那么多,他们家祖宗还分开供奉?
谢时去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从半山腰起,就有着几座祠堂,快到山顶处有着一个更大的祠堂,气势恢宏矗立在山间。
谢时去也不明白。
慈悯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在看着祠堂,他温声解释道:“最高处是夏府的祠堂,下面几间不是祠堂,那是在放置药材的房子。我就住在上面,两位若是有事可以上去找我。”
秦惊鸿好奇,“放置药草的地方为什么要建成祠堂模样?”
慈悯脸上透出一种惋惜和思念的神情,他叹道:“那是夏夫人说要建的,可惜夏夫人已去世很久了。”
秦惊鸿愣了一瞬,“抱歉,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
慈悯倒是摇头道:“无事,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说的。夏夫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兜兜转转穿过长廊走过了后院终于到了夏府的膳厅,一张圆桌上摆着精致好看,卖相诱人的食物,香气飘散在膳厅中,让人垂涎欲滴,直把人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夏铭道:“请入座吧,都是一些家常菜,还望两位不嫌弃。”
秦惊鸿看着这桌山珍海味,夏府是真的有钱啊,这叫做“家常菜”?秦惊鸿保持微笑入座。
整个宴席间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
秦惊鸿正在与面前的食物作战,这时从外边走进来一个人,先是喊了一声“爹”,行礼。
秦惊鸿抬眼一看,惊讶道:“是你——”
来人是他们今早在五湖客栈遇见的书卷气男子,男子开口道:“秦仙尊?”
夏铭视线在夏钰和秦惊鸿之间来回移动,“小钰,你与秦仙尊早已见过了?”
夏钰点头,“今早遇见的,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就是秦仙尊。”
夏铭介绍夏钰,“犬子夏钰,今早遇见仙尊没有冒犯仙尊吧?”
“那倒没有,倒是今早夏公子在客栈担心祠堂的案子很是心急。”秦惊鸿道:“如今看来夏公子是为了替城主分忧啊。”
夏铭哈哈大笑,大掌拍拍夏钰肩膀,一脸骄傲,“小钰是最让我放心的了,知书达理什么都会,这辈子有小钰这个儿子我都要感谢老天了,哈哈哈。”
慈悯道:“城主还是先不要夸了,先让大公子吃饭吧。”
慈悯接着说,“城主这人一夸起大公子能几个时辰说不完。”
秦惊鸿了然点头,有一个优秀的儿子确实是恨不得捧在手里把他夸上天。
吃过饭后,慈悯和夏铭去处理公务了,由夏钰带着秦惊鸿和谢时去两人前往住处。
谢时去问,“刚才听慈悯喊你大公子,你是还有弟弟妹妹吗?”
“那是我的弟弟——夏邬,他要过几天才回来,前段时间被我爹打发去历练了。”夏钰道:“一段时间不见,我倒是有些想他了,我这个弟弟性子虽然是有些顽劣,但是他本性还是善良的。”
夏钰领着两人走到一处住宅,指着一间屋子,“这是秦仙尊的住宅,这边是谢仙尊的,两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这就先走了。”
秦惊鸿进屋坐着,给自己和谢时去倒茶,“明天去问问案件吧,今天也确实有些晚了,早点休息吧。”
谢时去接过茶,“今晚还是我还是继续守着你,以防晚上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夏府虽然是戒备森严,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时去喝一口茶,看着秦惊鸿,一副“在这里待定了,谁也赶不走”的模样,气定神闲。
秦惊鸿也不说什么,个个把原主看作是玻璃,不敢怠慢半分,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着。
所幸一夜平安无事。
翌日清晨,雾气笼罩了未来城,是雨天,地面上湿哒哒的,走快几步都会将鞋靴走脏,时不时就在路上看见几个小水坑。
夏钰带着秦惊鸿和谢时去前去案发现场,在路上夏钰简单解释,“这些男人死去的时候解释脸带笑意,似乎是很享受这场死亡。”
秦惊鸿大概知道事件,“对了,昨天我和谢时去看见地上的那一滩红色的液体是什么?”
夏钰收起扇子,“那是一滩口脂,正是这一滩口脂,我们就猜测凶手应该是个女人。”
秦惊鸿确实也是有这个想法,因为夏钰说过现场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痕迹,鞋印,指纹都没有,唯一的凶器就是上吊用的帔帛。
秦惊鸿继续和夏钰交谈,倒是谢时去低垂眼睑,他刚才想到了在森林的那个女人,这件事会不会就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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