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路上没有遇见几个人，大多都是在国王陛下的狩猎游戏里死的，国王被赫塔设计摔下马跌断了脊柱后，王宫就没有再招仆人进来了。

爱德华伸脚想将雪莉绊倒，结果雪莉只是踉跄了一下就躲开了。雪莉对上爱德华的视线才认出这是没刮胡子的老师，应该是有什么信息要传递才绊她，现在只好自己左脚踩右脚摔倒。

“陛下，王后安排我帮您从北门逃走，她让我告诉您，跑的越远越好”

爱德华借着扶起雪莉的动作小声说，那几个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是听不到的。

“父亲呢？”

爱德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雪莉只好忐忑不安的继续走。

赫塔看到了北门的马车，用赫塔给的匕首割开了束缚双手的绳子，那沾满了血的匕首处于一种粘稠和滑腻之间的状态，她不小心将自己的手也划破了。这轻微但令人烦躁的刺痛让她不安，她看准机会给了爱德华一脚，爱德华顺势倒地不起，卫兵看到后立刻追了上去，雪莉知道自己跑不过，就干脆回头用匕首顶着自己的喉咙。

“都别过来，要是我死了，王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陛下！请您跟我们回去！”匕首上都是血，他们也不好判断公主陛下是不是真的敢对自己下狠手。

“站在那别动！”雪莉的脚后跟已经碰到了马车的车轮。她仓促的掀开车窗的帘子，昏暗的车厢里，只看见国王陛下一动不动的靠在车壁上，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忽略了车厢里过于浓重的血腥味。

“回去复命吧！告诉他们我畏罪潜逃了！”雪莉赶着马车离王宫越来越远，直到夜幕降临，她打开车门，里面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父亲？”她不能理解眼前的场景，颤抖的开口询问。

没有人能回答她，只有月光。

……

“格雷，去把酒窖打开，让他们每个人都去领一杯酒。”赫塔将指甲缝里的血迹擦干净，但袖口装饰的蕾丝也粘了一小块。

“是。”格雷注意到了，向赫塔示意。赫塔收到眼神，将袖子泡在茶杯里。

“陛下，怎么不让我去，我比格雷那小子跑的快多了。”查理递上新的手帕。

“你会趁机偷喝，让格雷给你带一杯回来吧。”

“好吧，记得给我拿最好的酒！”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暂且克制一下，贵族的纠葛我还没有解决，你们中的一人出面的话，还是格雷更稳妥。”

“毕竟我只是个私生子……”查理故作忧愁的样子逗笑了赫塔。

“少来，我有别的事要交给你。”

“ 请您吩咐。”

“国王宝库里值钱的东西都不方便直接拿出去卖，你去黑市走一趟吧，此外，我还想知道那些贵族的私产大致数量，顺便去打听一下。养军队实在是太费钱了。”

“得令。”

查理脚步轻快的出去，门口站着爱德华，两人差点撞上。

“公主陛下驾车成功逃跑了。”

“嗯，你告诉她跑的越远越好了吗？”

“是的。”

“那就从明早开始贴通缉令吧。”赫塔自言自语，从桌上翻出蓝色丝带系的羊皮卷，在上面记录下这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公主真的刺杀了国王？”

“雪莉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爱德华想到了雪莉手里粘血的匕首。国王陛下瘫痪卧床，用匕首的姿势应该是向下刺，那么多血应该是很严重的伤口，但她上半身没有喷溅的血迹，反倒是裙摆上蹭了不少。而且，雪莉她真的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吗？

“您这样做，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爱德华，你不觉得雪莉太天真了吗？即使我夺走了她的国家，她还是那么信任我，甚至期待着我的怜悯。”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她再谨慎一点对我有所防备，国王陛下或许还有救。”

“你管这叫手下留情？”爱德华不自觉远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变成了这样，被野心蒙蔽了双眼，为了权利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

“别这么看着我，爱德华，要是母亲还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做这种事。”

看着爱德华陷入愧疚后，赫塔脸上反而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