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堪，过来，妈妈问你个事。”

趁着程念洗澡，顾妈妈偷偷摸摸把顾一堪叫了去。

距离他们出去玩已经过了一周，程妈妈偶尔会打个视频过来，只要一说想让程念过来准被拒绝。顾妈妈一说起程妈妈有时间会过来程念也没有了之前兴奋激动的反应，反而有些……冷漠。

顾一堪原原本本把上次的事情说了，末了加上自己的看法，“妈妈，其实我觉得念念的反应很正常，是干妈有错在先，她先食言的，都没有跟念念说一下，只是让北然哥哥过来，没有向念念道歉，也没有安慰哄过念念。”

顾妈妈蹙了眉，想反驳又无从反驳，只能干巴巴的教训了一句，“那是你干妈，念念的妈妈，不能没有礼貌。”

顾一堪没搭话，见顾妈妈拧着眉头深思，没有什么想问的才开口，“妈妈，我先去看书了，念念也该洗完了。”

顾爸爸今天加班，回家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睡了，只有顾妈妈还一脸愁思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还不睡觉明天睡不够了。”

“我愁着呢……上次出去玩念念妈妈不是公司急事先走吗，一堪和念念对这件事还没释怀呢，尤其是念念，完全不理他妈妈了，我一提起他就跑。一堪也是，我还想着他能帮忙劝劝念念，结果他今天说他也觉得是念念妈妈的错，你说这……”

顾爸爸哭笑不得，只能宽慰她，“你也别想太多了，他们现在的年龄，最纯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管是谁都一样，等以后就懂了。”

“那念念跟他妈妈现在这情况你说怎么办？我今天跟她聊，她都要急哭了。不过我说她也是，也不知道哄哄念念，小孩子嘛，哄哄就过去了。”

“那你就多教教，你这不挺有经验的嘛。”

顾爸爸听她念叨半天，自己都念叨出来个解决方案了。

“唉，我愁啊，都说三岁看老，你看念念现在这个性子，以后可怎么得了，也就对一堪的时候能好点了。”

“那不还有一堪看着嘛，他俩从小感情就好，以后肯定也好，你就放宽心吧。”

顾妈妈还是操心，“那总不会在一起一辈子啊，以后念念要是谈了女朋友了，有什么事情还能听一堪的啊？嘶……越说我越担心，你说咱念念这个性子，要是找了个厉害闹腾的，再被吃得死死的，会不会不认我这个干妈了。”

顾爸爸：……

越说越离谱了啊。

顾妈妈忧心忡忡，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继续思考。

“干妈昨晚没睡好吗？”程念歪着头看她，“跟绩笑一样有黑眼圈了。”

顾妈妈脑子一懵，差点没反应过来绩笑是谁。

“妈妈，老师通知明天要去参加一个考试，早上去，放学的时候差不多就回来了。”

顾一堪面对各种大大小小突如其来的考试已经非常冷静了，顾妈妈点点头表示收到，只有程念还是不太习惯，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在这次是不用在别的地方留一夜了，晚上就能回来。程念安慰自己，只是早上自己出门下课了不能去找顾一堪而已，放学回来就能看到了。

-

一早顾一堪就被校车接走了，程念扒着窗，遥遥的看着他上了车。

“念念看什么呢？过来吃饭，完了好去学校，自己出门小心点，早上车多，就按着平时跟一堪走的路骑，知道吗？”

程念心不在焉的点头，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出神。

顾妈妈看他连吃饭都没吃多少，嗔怪的点了点他的额头，“念念这样可不行啊，怎么跟堪堪一起就念着干妈，跟干妈一起就想着堪堪呢？朝秦暮楚的。”

程念愣了下，拧着眉头认真的思考。

吃完了顾妈妈帮他推自行车出门，等电梯的时候程念认认真真的抬头看着顾妈妈，“干妈，我觉得你说得对。”

顾妈妈一脸懵逼，“啊？”

“我以后跟堪堪一起就想着堪堪，跟干妈一起还想着堪堪，这样就不是朝秦暮楚了。”

顾妈妈：？？？

“那念念什么时候想干妈呢？”

“唔……不想了吧，”程念一本正经，“我要一直想着堪堪，这样才不是朝秦暮楚啊。”

顾妈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打算说点什么挽救一下被宝贝念念彻底剔除的结局，电梯已经到了，程念自己推着自行车进去，摁了数字1，笑嘻嘻的冲着顾妈妈挥手，“干妈我走啦，再见。”

顾妈妈失魂落魄。

念念宝贝儿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一整天程念都心不在焉的，下课了下意识顺着楼梯往上爬，爬到一半才想起来顾一堪今天去考试了，叹了口气回过头准备回自己教室，接过被下楼梯的池月白逮个正着。

“哟，念念，来找你哥哥啊？”

程念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心里想的是那天他跟薄易哥哥说的话。

叫他念念的不止堪堪，还有池月白这个讨厌鬼。

但是薄易哥哥才不是这个讨厌鬼！

“他去考试了没跟你说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你小嫂嫂？”

程念抿着唇，想反驳他又不想跟他说话。

“你小嫂嫂可好看了——”

“没有小嫂嫂！”程念忍不住了，瞪他，“堪堪说没有小嫂嫂，不是我小嫂嫂！”

池月白一脸无辜。

程念不想再搭理他了，加快脚步下了楼梯，越想越委屈，抿着唇低着头，脚步也变慢了。

池月白真是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家伙！

程念心里的气一直憋到放学，才被‘堪堪就要回来了’的喜悦占据，把对池月白的气通通挤出去。

结果他一到家就被顾妈妈告知顾一堪还没到。

“本来是能在你们放学前到的，但一堪老师说回来的路上塞车了，唉，现在还是高铁方便，学校怎么想的开了辆校车。”

程念委屈得都要变形了，就等回来要让顾一堪好好哄哄，结果还碰上这种事。

顾妈妈端着小蛋糕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念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有点，哦不，是严重发蔫了，连毛团儿在他旁边撒娇都不理会了。

“念念宝贝儿怎么了？这小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

程念没心情吃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时间，眼圈发红的问顾妈妈，“干妈，堪堪要到了没有？”

顾妈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等不到顾一堪要哭了，忙回答他，“老师说快了，应该还有半个钟就能到咱这里了。”

程念这下坐不住了，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去楼下等堪堪一起上来！”

顾妈妈没敢阻止，只是叮嘱他，“下去看着点路，不要跑太远，校车能直接到楼下的。”

“知道啦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