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力乱神

“什么?”鹿青崖有点慌,“那你画像的时候得画好点,最好写上名字生辰八字年龄啊!别把我误伤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伤你的!”陈木芽拍胸脯保证道,“我会把那些信息都写上的。况且我可是为了学分认认真真学了一学期的钢笔插画,绝对没问题!”

鹿青崖不慌了,甚至有点想笑。一个学期钢笔插画还想画人像?能画出个人来就不错了。各路神仙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那是个人,要是蛊虫说不定以为小木要诅咒的是它的同类呢!

陈木芽的诅咒大业正式开始。什么巫蛊献祭、拜月求神,只要是她能想到的都用上了。因着她肩膀上的伤,端杯水都费劲,连撒黄豆都没叫她去。暑假剩下的一个半月除了偷偷摸摸抱着香烛纸钱以及水果饼干去上山祭拜灵之外,都窝在房间查各种民俗□□,画像做法,整的跟个神婆似的。

陈木芽老家这一带虽说不怎么祭神,但挺信奉先人神灵。很多时候小孩生病第一时间不是请医生,而是去祠堂或孩子当天去过的地方拜祭。后来才慢慢变成科学与神学并进,一边请医生来看一边去祠堂或就在家中拜祭。

很多时候在山脚下的地里种上东西后,村里人会专门回家拿来香烛纸钱贡品摆脱山里的灵照看照看作物,不要让虫鼠吃完了。这样拜过一遍当年的作物都会丰收,不会有太多虫鼠咬坏,但要是没有拜托灵,当年的作物会被虫鼠吃的只剩一点。

陈木芽从小耳濡目染,虽然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不是很信奉这些,但也保持着相当大的畏惧之心。

很多诅咒用的东西很邪门比如古曼童什么的,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婴儿尸体,就陈木芽那胆子也不敢啊,怕驾驭不了反噬。直接用自创的诅咒办法:把人像画在纸上,再写上姓名生辰八字,然后把画扔地上踩,或者撕碎、烧毁,有没有效先不说,但解气是真解气。画画也是真累人。

陈木芽揉了揉手,朝窗外的绿竹看了一会,感受到酸涩的眼睛放松了很多,又拿起马克笔往半成品上填颜色。

画纸上零零碎碎分布着残肢断臂,躯体被撕裂开来,肠子哗啦流了一地,软滑湿腻的穿绕着一条手臂。三颗头颅被绳子系着头发吊在空中左摇右晃,能分辨出是三个女人,精致的五官正痛苦的扭曲着,滴滴鲜血顺着撕裂的脖子往下滴落。

画面扭曲黑暗却又色彩华丽。鲜红的血液,紫色的、鹅黄色的、白色的衣裙撕裂一地,右上角还画了一只色彩斑斓头部长满触手的虫子,正在啃食地上的碎肉,一朵格桑花在血污间盛开。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嗯!不错!

陈木芽欣赏着手中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她对这些不正经的东西兴趣十足。爱不是长久的,恨才是最深刻最强大的动力,从只能对着手机描,到现在自主创作,得益于这一个月睁眼就描那三个人的画像,连做梦都能梦到她们,那三张脸直接刻她脑海里了。要是上学期钢笔插画课她有这干劲这水平,绝对能满分。

这次画的是昨晚的梦。自那之后她经常能梦到那天的场景,经常梦到那三个人。经常是追逐和死亡,她是被追的那个,那三个杂碎是死亡的一方。笑话,在她的梦里还能让她们得意了?

就如同昨晚,她竟然梦见姓楚的那个变态竟然追她家来了,她好不容易逃走,然后饿了想买东西吃,一摸兜,三毛钱!全身上下就剩三毛钱了!这能忍?很快,那个变态追来了,眼看跑不掉,拼了。她冲上去一口咬上死变态的脖子,将她的头硬生生咬下来,然后又将她的四肢都咬了下来。

杀了人下一步就是毁尸灭迹,她找来一条豆腐袋,将变态的残肢装起来,然后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打算把尸体剁碎一点好处理。哪成想到刚磨好刀,翻开袋子,那变态的被咬下的四肢头颅竟然开始融合,又要长到一起了。

眼看变态要复活,邻居又路过走来了,为避免东窗事发,她将尸体拎到客厅,再分一次尸。让陈莺姬拉住左腿,陈臻豪拉住右腿,她扯着上半身不让她的四肢连在一起,然后就醒了。

醒来后陈木芽灵感大发,连洗漱都顾不上就开始画草稿。历时两天,终于成了。

怎么办?画的太好都不舍得毁了?陈木芽不舍得看着手中的画。那就不毁了!看着她们痛苦的模样也挺不错的。陈木芽愉快的做出决定,将三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后边,然后贴在墙上,并给这幅画取了个名字叫《虫噬》。

她房间里沿着她的身高线贴了一圈海报,那是她的偶像易昭月。床头墙边则是一排奖状以及几张自己写的字,而那张大作则贴在奖状上边。《虫噬》旁边还有四幅画,是如出一辙的血腥阴暗。

“囡囡,吃饭了。”阿嬷在楼下喊道。

“哦——知道了,这就来。”陈木芽回道。

收拾了一下凌乱的书桌,大致将彩笔和各种型号的樱花针管笔归位,下楼吃饭了。

“怎么又装这么点,这么大的人了该多吃点。你看你瘦的,不要怕胖,胖点才好。”

阿嬷看陈木芽又只装了半碗饭,忍不住道。

“够的,不够待会再装嘛。”陈木芽撒娇道。家里的碗大,容量相当于别人家三个碗,她是真吃不了这么多。

“明天是二十七号吧?是不是明天回学校?”阿嬷问。

“对,明天返校。我票都买好了。”陈木芽吃完饭瘫在椅子上刷着手机回答道。类似她什么时候回学校的问题从七天前开始,阿嬷每天都要来这么问一遍,或者一日三餐各问一遍。

“啊,我之前是不是问过你啊?看我这脑袋,不记事了。”阿嬷反应过来,笑着说。

“您都多大年纪了?都八十的人了,这样很正常的。”陈木芽温声安慰道。

“那你快点去洗澡,然后去收拾东西。我待会去问问你阿良大伯,明天去观澜看能不能带上你。”阿嬷急忙说道。

“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很快的。”陈木芽无奈的起身去洗澡。

第二天,翠绿色的群山还蒙着一层淡淡的山岚,蔚蓝的天空遍布着棉絮一般洁白柔软的云朵。东边金红色的太阳只露了一半脸。

六点,闹钟响了。

陈木芽烦躁在被子里翻滚几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被窝,关了床边的大风扇。清晨有点凉,正适合睡懒觉。陈木芽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刚梳好头发提着行李箱下楼,就传来的阿嬷熟悉的呼唤。

“囡囡,起床没?快起来了!”

“来了——”

陈木芽正吃着糍粑,阿嬷突然递过来三张大红钞票。

“呐,拿着,做路费。”

“阿嬷,我还有钱。”陈木芽无奈的说。

“我知道,你拿着。出门在外的,用钱的地方多着。不要省,没钱用了你爸要是不给你就先和女同学借,你回家了我再给你钱还啊!”边说边往陈木芽兜里塞。

“阿嬷,我真的有钱。”陈木芽往旁边躲了躲。

“那也接着,出门在外的。”阿嬷固执的说。

最终陈木芽还是收下了,临出门上车时,阿嬷还一遍遍的叮嘱。

“晚上不要出去玩。千万不要和男生玩,被骗了就惨了。没事的话就不要去你爸那里了,尤其是你妹妹,老和你打架。和同学要好好相处。买东西呀问路啊什么的,女的都要叫姐姐,千万别叫阿姨啊!男的就叫大哥。”

“嗯嗯,我知道啦。我会的。”陈木芽忍着酸涩的鼻子,笑着回答道。

“去跟你大伯阿母道别了吗?”阿嬷不放心的问。

“我这就去。”陈木芽无奈地回答道。

阿嬷和阿爷生了三儿二女,陈木芽父亲排第四,大伯排第一,小叔是老幺。大姑小姑早几十年就出嫁了,父辈也早早分了家,大伯家就在隔壁。

陈木芽出发前,又去隔壁道别。大伯和阿母正在吃早餐,见陈木芽来道别,阿母硬是塞了一袋花生。

“这花生是煮熟晒干的,不热气。你两个阿姐去打工我都给了,你也拿着。”

“好。”推脱不了,陈木芽只得收下。

刚将一大袋花生塞进快要挤爆了的行李箱,正哼哧着怎么合上箱子,一旁的阿嬷又提来一袋饼干就要往里塞,陈木芽急忙制止。

“阿嬷,真放不下了。我走了。”

“诶,快去看看车来了没。再把这袋苹果带上……”

坐上车,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大腿上,手里还提着一袋苹果。看着车窗外不断移动的景色。陈木芽心下怅然,又要半过年才能回家了。

就现在的疫情啊!学校的尿性啊!放寒暑假都要请假,何况其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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