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欢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没事。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程岁欢因为走艺术类招生，所以她可以不参与学校的加课。而她的培训班，也在元旦前就放假了，因为马上就要艺考了，想着还是要让他们自己放松准备一下。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期盼生日这天去见祁念他们，他要把最近的不顺利、委屈都和他们说出来，他要大骂特骂一顿。
终于到了凌晨12点，程岁欢眼睛眨都不眨，紧盯着手机屏幕。
墙上的时钟里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程岁欢还是保持着双手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微信界面的姿势。
可手机的消息栏还是空空如也。
程岁欢呼出一口气，摁灭了手机，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她拉起被子，翻了个身把自己捂个严严实实，只漏出鼻子以。心里想：“他们每天学习那么累，忙着呢，我明天去给他们一个惊喜，他们肯定就都想起来了。没事没事。”
当啷！这时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
程岁欢条件反射似的起身，拿起手机摁亮。
“【中国建设银行】亲爱的程岁欢，生日快乐！在这特别的日子送上我们最诚挚的祝福……”
房间里唯一的一点光亮映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半晌，手机屏幕灭了，房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但程岁欢还是保持着刚刚拿起手机的姿势定在那里。又过了许久，程岁欢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了，放下手机，慢慢的躺回枕头上。
房间里寂静无声，程岁欢看着天花板，听着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早上七点，程岁欢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几天前就搭配好的衣服，化了个淡妆，还贴了她新买的假睫毛。
涂完口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的乌青还是没被完全遮住。
“不错了。”她对自己说。
八点，榆城一中校门口。
程岁欢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两只手满满当当。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还是被保安大爷拦下了。她把东西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学生证说：“我是高三的，艺术生，趁现在回来看看老师。”
保安看了她的学生证，点点头，放她进去了。
学校里空空荡荡，高一高二的学生早都放寒假了，学校里只有高三的师生。
程岁欢拎着东西走进教学楼，走廊里很安静，每个教室都关着门，每个班都有一大半的座位空着，程岁欢知道，那是像她一样的艺术生或者是体育生。
程岁欢走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其他班的老师爬在桌子上补觉。
程岁欢又走到史老师办公室，门也开着，里面有三个其他班的历史老师，一个在批卷子，另外两个拿着一份卷子在激烈探讨什么问题。看到门口站了人，拿着卷子的老师开口问道：“你找谁？”
“我找史老师。”
“他和李老师去食堂了。”
程岁欢道了谢，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了，她一阶一阶的走，“从前也没觉得这楼梯这么长”她心里想着。
她走到高三十六班，从门上的窗户往里看，搜寻着祁念和夏知的身影。只见祁念站在最后面，一手捧着笔记本，一手飞快的在本子上做着标记。夏知坐在靠后的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看眼皮就知道正和周公打架呢。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放下手里的东西，抬手一看，才发现她的手早就被勒红了。程岁欢背靠着墙壁，就这么站在那里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了，教室门开了，出来的是不认识的一位老师，她礼貌的点点头，接着好多同学也出来了，也是她不认识的同学。程岁欢站起身往教室里看去，发现夏知爬在桌子上一头扎进臂弯里与周公光明正大约会去了。祁念倒还在整理桌面，看来正打算为下节课做准备她叫住一位梳着高马尾的女生“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祁念吗？”
高马尾的女生转头对着屋里喊到“祁念，有人找！”
祁念以为是夏知，走到门口就看到程岁欢站在门口，她立马飞扑上去“什么时候来的？！”
程岁欢抬起手抱住祁念“刚来你就下课了，真巧。”
祁念稍稍松开，眼眶泛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程岁欢：“为了艺术喽。”
祁念又抓起她的手：“手冻这么凉。”
程岁欢：“是我穿少了。”
叮铃铃……！
程岁欢松开祁念：“快回去上课吧。”
祁念紧忙说：“我马上还有一节课，中午有两个小时时间，你去食堂三楼找个窗边，我下课了就马上过去。”
程岁欢又拎着那两包东西，往食堂走去。来到三楼，她按照祁念说的找了一个窗户边的位置，放东西放在里面，她坐到外面的位置上。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她看着冷冷清清的食堂，现在正上着课，整个三楼除了一个保洁阿姨，没有一个人。
程岁欢就这么坐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楼梯上开始熙熙攘攘的往上来人。程岁欢紧盯着楼梯，不一会儿，她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周时遇，盛放搂着他的脖子，两步之外祁念和夏知手牵着手跟在他身后，。
程岁欢快速站起身朝他们摆手：“这里！”
冷清的食堂顿时热闹了起来，他们这方小桌子也终于坐满了。大家你一下我一下的把大包装袋里面的各种零食往外拿。
夏知跑过来就抱着她：“想死我了。”
周时遇：“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考试了？”
程岁欢揽着夏知：“过年后就去了。”
祁念在解塑料袋上打的死结。周时遇看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站起来帮她。
桌上快速摆满了各种薯片、辣条、鸭脖、烤串、水果拼盘……周围正吃着餐盘的同学纷纷投来灼热的目光。
程岁欢：“何为不来吗？”
“他被化学老师叫去帮忙批卷子了。”盛放夹了一个虾仁放在嘴里。
“对了，快给我们讲讲你在培训班有没有好玩的事儿。”祁念拿起一个鸭脖，边啃边说。
“没…他们都挺用功的…什么都不说。”
“那你每天都训练什么？在那有没有交到新的好朋友哇？”夏知拿起一串羊肉串。
“没…还没…我和他们…都不太熟。”
祁念看她不太想聊自己的事，就把话题换到他们学校这边说“唉，你都不知道，我们最近有多累。我最近每天就睡四个小时。”
“是啊，刚考完小考，成绩还没出呢，不知道这次我死在什么上。”夏知哭丧着脸附和道。
“你哪科再差能差过你那25分的数学？”啪！盛放开了一罐可乐回道。
“我看你是又想所有卷子都不翼而飞了吧？”夏知抢过盛放的可乐，恶狠狠的说。
“喝吗？”周时遇拿过一瓶桃子汁问。
“行。”祁念一边点头一边又拆开包薯片。
周时遇便把桃子汁瓶盖拧开，放到祁念手边。
“唉对了，你们班老余昨天是不是发火来着？”夏知嘴塞得满满的，含混说道。
“不是吧？你们在楼下都听着了？”盛放惊讶的差点噎着。
“那倒不是，我们听隔壁说的。”
“……”
程岁欢看着他们，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她不想提自己培训班那点破事，让他们担心，可他们说着学校最近的事情，她也插不上嘴。他们吐槽着学业的繁重，八卦着隔壁班的糗事，这些确实也是他们之前经常说的，可是现在，她像是一个局外人。
“我来晚了。”这时何为终于从化学老师办公室赶来了。
程岁欢抬头看到何为，立马往里坐了坐，腾出来身边的位置给何为。
何为坐下，祁念递给她一张纸巾：“快擦擦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