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得楼一楼。
“断崖女尸所用发钗,就是这种。”洛云嫣拿着一支发钗,细细看着。
“这支玉簪,也是断崖女子所用。”何莹笙拿着王簪凑近说道。
“你怎知……”洛云嫣有些惊奇,何莹笙怎会知道断崖女妒的穿戴。
“今晨在你房门等你之前,裴老师将崖下女子们的验尸所得给我看了。莹笙不才,略有些过目不忘的能力。”何莹笙微微笑着,仔细看着陈列的簪子。(“裴老师”即装洛轩,迎风派长老,何莹笙的琴课老师,前文有写)
万得楼六楼。
“少爷,隗坊主来了。”柏合对沈谨言说道。
“快请。”沈谨言抱着个算盘,靠着椅背,桌前摆满了账本.
隗枝钰颔首,缓步来。
“哎呦隗兄!”沈谨言从椅子上站起,张开双臂,摇摇摆摆地向隗枝钰走去。
“沈老板,这拥抱就免了。许久不见,沈老板别来无差。”隗枝钰抬手示意沈谨言停步,话说完后又将手背回。
“哪里许久未见,这昨日,不刚见过吗?(你的探子昨日想上六楼,被我抓了)”沈谨言说落,将拿在手上的算盘放下,盖在桌上的账本上。
“来日方长,沈老板方才,也放了线去坊内?”隗枝钰看着沈谨言,神色如常(“放线”意为派了眼线,坊内:指颜霜坊内)。
“哪有的事儿?沈某也就会贪些小利,常与隗兄做做胭脂生意,隐兄不也说过,这临期的胭脂,低价可售吗?”(我可没派人去你那,你不要瞎说呦)沈谨言义正言辞。
他说着,走到另一张桌前,桌上摆了许多好莱,中央还摆了个火锅。
“贪些小利,低价售买。”隗枝钰重复道,语气中透着怀疑。
“沈老板乃都城首富,岂会顾我这点小利。”
“小利也是利嘛……”沈谨言点上了火锅的火,向隔枝钰说道。
“隗兄!来来来,坐!”
正午时分,阳光正暖。
隗枝钰走近坐下,看向沈谨言的眼神凌冽,丝毫不见午时之暖。
“昨日之人,现在如何。”我昨天被你抓的人,现在在哪)
“太刚则折,自是从哪儿来,四哪去。”(你的人,我放了)沈谨言推出一杯酒。
“隗兄既愿让沈某贪这胭脂小利,沈某自然不会与隗气计较这'一面之缘(我们生意上有帮衬,我不会和你计较你查我一事)”
隗枝钰双手接过酒杯,二人拱手,皆一饮而尽。
“隗兄,近期贵坊,生意可好啊?”沈谨言桃着菜,问道。
“承蒙沈老板照顾,来客颇多。”
“隗兄的胭脂,家慈甚是喜欢,若是得闲,沈某定去贵坊采买。”沈谨言边吃边说。
“令堂若是喜欢,择日便叫人送去。"吃了两口后,隗枝钰顿了顿,问道:
“方才来时,我曾见一人进我坊中,那人衣着与沈老板似是同种制式,沈老板可认识?”
“哦?万得楼乃至沈府,仅沈某一人着宋制制式的衣服,隗兄说的这个,应是个外乡人吧?”沈谨言在火锅里涮着肉片,回应道。
“宋制?还请沈老板解感。”(隗枝钰)
“隗兄既然问了,那沈某就知无不言了。
宋制乃是沈某梦镜中的说法,不同于都城本地所穿唐装。当然了,唐装也是沈某梦中说法。
都城唐装,现流行于都城、平邺等地。总之,多是与皇族所在之地。
至于宋制这种制式,就我所知,离都城最近的,就是临封城其次是西昌、淮津等地……”沈谨言放下了筷子,说了个没完。
“……多谢沈老板解惑。”隗枝钰扶额。
沈谨言的话总是很多的,但又很难打断。
久安客栈,乙贰号房门口。
轻敲了几下房门,声音两短一长。
“阿姐?”房内,洛镇躺在床上,还在喘气,像是刚回房。
听到回音的洛云嫣推门进房,她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房内,客栈摆没几乎没有变化,只有束上洒了些许的品茗杯与先前不同,一眼便知是喝茶太急时打翻的。窗产大开着,秋日正午的暖风吹着,摇动的树叶响着。
“缯儿,起床啦……”云嫣凑近躺在床上的镇纸,细细地看着他。
洛镇纸缓缓睁眼,"阿姐,何事……”说着,浴镇纸坐起身子。
“阿姐想送你个东西”说着,云嫣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递向了镇纸。
“小时候,你总喜欢用木头做磨喝乐。用匕手总会伤到自己。这个呢,是我找北风口(迎风派北风口,专管武器制做,是迎风派武力值top)的工匠打的一副雕刻用具。阿姐有个朋友(指叶梧桐),她说,有个词,叫梦想,阿姐记得,你也曾想过当最好的木匠。但被长辈数落后,你再没想过。
当木匠是你的梦想吧。镇纸长大了,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你方才偷跑出去,阿姐知道你。不管要干什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下次可要先休息好,再论其它呀。”
洛镇纸接过布袋,里面整齐地摆放了各种刻刀,每把刻刀刀柄上,还刻着一个“纸”字。
“阿姐……我……”洛镇纸眼眶微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多说了,先吃饭吧。莹笙在旁边等着呢。”洛云嫣转身要走,又折反回来道:
“对了,这布袋,料子是我挑的,针线活是莹笙做的,结实着呢。莹笙手巧,说是当作见面礼啦,”云嫣说着,向乙壹号房走去。
低头看向手中的布袋,嫩白又布着青筋的手抚了抚布袋。(洛镇纸有手虎口处有老茧)
都城,县狱深处。
狱中阴冷,极小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亮。仅正在审讯的牢房内点着长明的蜡烛。
牢房内惨叫连连。
县狱最深处,有一单间的牢房,牢房大不小,周围摆了各种桌子柜子,中央是一方形的平台。
叶梧桐站在平台上,她被四条铁链分别束住了手脚。
铁链极长,末端固定于牢房的两端,并未拉直。链子很粗,很有重量。
“这般费尽周张,将我从大理寺转到这都城县狱,究竟是何目的?”叶梧桐散漫问道,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了。
一人站在一木桌前,桌上除了刑具外,还摆了一些瓶瓶罐罐。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那些瓶子中挑选什么。
“我好像也没犯什么大罪吧?沈家公子不是说了,会把那什么瓶子补上吗?”叶梧桐说话有气无力,语气中透着无奈。
侧头直盯着那人,叶梧桐的眼神中多是无奈。
地牢很冷,不知是冷还是疼,叶梧桐全身微微颤抖,受了拶刑的手也冻地发红。
她发丝凌乱,白里透黑的衣服半干未干,应是被泼过水。
“你这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么好生招待我,给我安排豪华单人牢房,是不是还要把大小刑罚都来一遍啊?”叶梧桐有些站不动了,踉跄了几步想试着坐下。但奈何铁链不够长,刚蹲到一半便扯直了,只能站着。
那人挑了一个小瓶子拿起,缓慢转过身,那人眼下发黑,面色暗沉,像是几夜没睡。
“吼,你这多久没睡了?”叶梧桐注意到他的黑眼圈。
“你要不搬个椅子来坐会儿,别待会困晕了……你们这典狱长也真是的,让你这小卒和我站了一天一夜,也不给你把椅子,这站着多累啊……”
那人没有说话。
但叶梧桐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小卒抬着一把椅子进来。
“林长史,您坐。”(小卒之一)
那人坐下,摆手示意两小卒退下,(两小卒退)
“林长史?你是久安长史,林桧。”叶梧桐恍然,语气已然与方才说玩笑话时不同了。
“当今圣上登基后,迁都久安,将久安命为都城,在这之前,都城名为久安,久安长史林桧,因扶住圣上有功,仍担任都城长史之职……”
“叶姑娘对这朝庭的卷宗,倒是熟悉”林桧一只手拿着瓶子端详另一手随意搭在椅子上。
叶梧桐眉头一紧,她从未说过自己姓叶。沈谨言应不会让自己身份暴露。但眼下 除了沈谨言,不应有别人知道她信叶。
“林长史真是有趣,方才我哆嗦一大堆你都不出声儿,我还以为你失声了呢,林长史称我为叶姑娘,不知是何由头?我从来说过,自己姓叶。叶梧桐紧盯着椅子上的林松眼中多是敌意。
站着的叶梧桐与坐着的林桧之间有些距离。
饿了两天的叶梧桐已有些视线不清。昏暗的烛光下,林桧的脸更加看不真切。
“无觅叶家(指无觅山上的制药世家叶家,叶梧桐为叶家二小姐,制药世家,五年前,被官府奉命抄家,罪在制药有误,药死了先皇宠妃。)"
林桧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叶梧桐。
“无觅叶府(即无觅叶家),医者层出,人才济济。曾有人为叶家喊冤,但药死妃子是阳,被人坑害为阴。叶家二小姐叶梧桐,一招落叶散尽百转千回,在锦杏楼杀了当年左相之弟后金耀,引得左相大怒,并设计报负叶家。未了,叶家被抄……”林桧已走到叶梧桐身前
叶梧桐只是听着,毫无动作。她眼神空洞,神色平静。
“长史,你怎知这叶梧桐就是无觅叶家之人?叶家二小姐是个怪胎,早就死了。世上叶姓之人颇多,为何她叶梧桐就是叶家二小姐?
你这般烂用私刑,王法何在啊?”
“就是你,也只能是你!高人说过,叶梧桐乃李青竹之女。不然,何人能杀那已是天下第二的石金耀?”
林桧指着叶梧桐的鼻子骂道。
“王法?”他笑的疯癫。
“你杀人之时,可有想过王法何在!”
可以想一想林桧的目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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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叶狱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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