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战袍，喷上最爱的橙花，万田打开房门。

不到十平米的客厅里，原本安静玩电脑的少年，不知何时，打开了电视。嘈杂的笑声，插着翅膀样传入万田的脑海。

客厅顶灯没开，或明或暗的电视光影，投射在室友林崇的俊脸上。棱角分明，眼神晦暗不明。

记忆里，这是林崇第一次没开电脑，而是靠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前方，却不像是在看电视，那紧皱的眉头像要随时暴起打人。

万田看看电视，这不是搞笑综艺吗？他记得这节目，好像被网友称为，‘年度最搞笑综艺’吧？而且这家伙，不是连魔都的电视台，不叫‘魔都电视台’都不知道吗？怎么突然看起电视来了？

万田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处，轻轻打开鞋柜，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小鬼年纪虽小，臭着脸时，还是有些骇人的。他记得曾经有女生追求者追到这里，愣是被林崇冷漠的眼神逼退，好不容易找来，却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要不是那时万田刚好下班，还真无法想象小鬼有这一面。

万田收回心神，鞋柜里，一水儿黑色皮鞋中，红色的乔丹和小白鞋显得格外醒目。

万田修长的手指，在乔丹和小白鞋上来回移动，心里第一万次吐槽，小鬼小小年纪装老成，而他三十二岁高龄，拼命装嫩。哎，时间就是这么残忍而操蛋。

“小崇，我晚上会回来的晚一些，你把你房间的门锁好，免得打扰你休息。”

万田拿出白鞋，边穿边跟室友交代。林崇睡觉轻，轻微的声响都会影响睡眠。之前他晚上吃火锅，突发肠胃炎，还是睡觉警觉的小鬼送他去的医院。那次之后，万田彻底成了林崇的保姆，任劳任怨地照顾着救命恩人。

万田将拖鞋踢进鞋柜下的空格里，抬头，小鬼依旧臭着脸。

他摇摇头，算了，三岁一个代沟，两人已经3.333个代沟了，等下还是微信告诉他好了。

“我要吃楼下的拉面。”在万田要开门离开时，空气里传来林崇清冷的声音。

万田开门的手顿了下，回头，对上林崇望过来的眼睛。

幽暗的瞳仁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是饿了，低血糖，心情不好？

万田立即蹬掉小白鞋，匆忙换上拖鞋，三两步来到冰箱前：“是不是饿了？我记得冰箱里有水饺，我煮给你，先吃两口垫垫吧。

那家店十二点就关了，要是我那时候回不来，就在便利店里给你买些别的，可以吗？你想吃什么？”

“随便。”

林崇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脸，片刻后生硬地转过头，烦躁地连换了几个频道，握遥控器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不知道小鬼又闹什么别扭，万田快速拿出一包速冻水饺，起锅烧水。林崇低血糖，不经饿，曾经有一次为了赶工，没吃午饭，生生晕了一个小时。还是万田下班后打了急救电话，才救了小鬼一命。

二十分钟后，热腾腾还冒着烟的饺子，被放到沙发前的透明茶几上。

“快过来吃。”万田低声招呼林崇，抬手看了看手表，急匆匆换鞋，开门。

走出去之前，他又转过身，上前，摸了摸鞋柜台面上的蓝胖子。

哆啦A梦太空漫游，2009年，万田大学毕业那一年，麦当劳发行的限定玩具。

大学毕业五年后，万田从网上看到，当即就心动了，人生第一次下了跨国订单。

那一年，刘颂说，郑显交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