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舒是被原景清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醒的，她最近确实很少喝酒，但晚上睡觉之前总忍不住喝一两杯，意识朦胧的接通电话，就是原景清暴躁的质问。
“前天跟你在车上拥吻的人是谁？照片上显示的好像是个女人，你……你找女人？”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了这档子事，原景清觉得以前的自己蠢透了，明明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接受女人就自顾自的退缩了，让别的女人有了可趁之机。
程亦舒将胳膊搭在自己额头上，看来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她故意隔了一天再放出来，就是为了避免有些人知道这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既然原景清都打来电话质问，说明效果不错，但她也没打算让原景清知道自己的计划和目的。
将对方的话都答应下来：“嗯，不行吗？”
原景清认识程亦舒几十年，深知对方的脾性，不可能会是那种随便找人寻欢作乐的人。别说寻欢作乐，程亦舒甚至没和任何人有过桃色新闻，可谓是清心寡欲了三十年，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程亦舒铁树开花？
“那个人……是谁？”原景清内心充满了不甘心，她辛辛苦苦守着望着几十年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被别人夺走了。
程亦舒彻底没了睡意，从床上起来：“景清，我如果说不能告诉你她是谁，你会生我的气吗？”
对方那边突然就没了声音，程亦舒耐心等着，她知道对方不是那种态度模糊的人。
原景清明白程亦舒不说她也不可能会查的到，但她心里酸酸的，很委屈，她很想问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会吸引到她，是很漂亮吗？是嘴巴会说好听的话吗？还是足够的不要脸。
她甚至有这样嫉妒的想法。
可最终原景清什么也没问，回答道：“我能生你什么气，说的好像你平时没少惹我生气一样。”
程亦舒歉意的笑了笑：“确实，我还小的时候就没少惹你生气。”
但原景清始终不相信程亦舒是圈子这边的人，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的……喜欢女人？”
程亦舒有些心虚，绯闻是她刻意伪造的，为的也是掩盖她私底下找艾米谈合作的事，艾米是业内都知道的play girl，经常流连在各种夜总会和酒吧，和各种女明星模特传绯闻，在外人看来她私生活极其奢靡，她去找艾米，有几个人会觉得她是去谈合作的？
但戏要做全套，直到彻底拿下L&H，程亦舒承认下来：“嗯，我喜欢女人。”
听到这样回答的原景清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好像错过了全世界。
“喜欢她……哪里呢？”到底是具备了什么样的条件，连程亦舒这样的人也能迷住。
程亦舒哪里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极力找寻徐心弥给她的那种特殊感，最后只想到一点，迟疑开口道：“大概……是因为她很笨？”
什么？原景清一下子哭笑不得，笨？
程亦舒喜欢笨女人？
原景清都气笑了：“程亦舒你耍我呢？我很认真的在问你这个问题。”
程亦舒也知道这样的理由诓不了对方，干脆破罐子破摔，事情解决后再跟她解释：“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喜欢她。”
这才是最残忍的话，喜欢这件事本身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原景清成功让自己的心口上又扎了一刀，这段时间都恢复不来的那种，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给程亦舒戒酒了，她现在自己就想去酒吧喝几杯。
“那等哪天你介绍我认识认识吧，这样，我挂了。”不等对方说完话，原景清赶紧摁下屏幕上的红色按钮，就算知道事实她也不愿再听她亲口说出来。
程亦舒听见手机里的一阵“嘟——”的声音，并没有多在意，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一丝微弱的日光里，她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手机上赫然写着九点十五，她必须去公司了，虽然公司章程里面没给她这个大老板规定上班的时间，但她是个严律于己的人，从来不会懈怠自己的工作。
“小安，宝阁最近刚出的香水新系列还有哪些？”程亦舒一边洗漱，一边打电话给助理。
小安连忙查，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给出答复：“宝阁有一个秘果主题的香水刚刚完成，还没有向市场上宣发，一共五瓶。”
“嗯，”程亦舒洗完脸，拿着手机到衣帽间，“给新米传媒的老板送一套过去，另外再打电话告诉宝阁香水部门的总监，这一主题的代言同样给新米传媒的艺人。”
“是，程总。”小安已经找出宝阁香水部门总监的电话号码了，程亦舒挂断电话后她就马不停蹄的去办，他们程总可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最讨厌磨磨蹭蹭的人。
.
孟菲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热搜报道照片里拥吻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怎么看都是徐心弥，虽然脸部故意拍的很模糊，但那身Bee—LUX的衣服她清楚的很，限量款，整个京翊市就只有这一套，不是徐心弥是谁？
“好家伙，原来所谓的帮忙就是这个，摆明了程亦舒就是在占你的便宜。”孟菲忍不住咂嘴，“原本以为她是个多正经的人，没想到也和那些油腻老总一个模样。”
徐心弥总觉得孟菲对程亦舒的偏见很大，明明看得出来这是假的，程亦舒犯不着来潜规则自己，倒不如说她还上赶着希望程亦舒“潜规则”自己呢。
“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这是借位，演了这么多戏你都看不出来，你那影后的头衔得是参了多少水分进去的。”徐心弥翻了翻下面的评论，发现网友的说法都跟孟菲差不多，说什么程亦舒看着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养小情人，不满的皱起眉，“这些人也真是的，他们怎么就知道这是养的情人？万一要不是呢？这样平白无故的污蔑别人的清白，吃饱了没事做。”
“啧，平日里你不是不在意这些营销号乱写的东西吗？像程亦舒这样的人，他们也就只能卖卖标题刷一下存在感而已，人程亦舒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孟菲悠哉悠哉的坐在沙发上，右腿压在左腿上坐着，端起桌上的一杯咖啡，“见到程亦舒本人了吧？是时候死心日后去找别的人……”
话还没说完，徐心弥的经纪人叶子珊就敲响办公室的门。
“老板，有人送了东西过来给你。”
孟菲将没说完的话憋回去，徐心弥允了一声。
“进来吧。”
叶子珊拿着一个简约黑色包装礼盒，上面刻着“BOUKE”的字样，孟菲眼尖的看见品牌，笑着调侃一句：“准又是哪个富二代粉丝送过来的，还是宝阁的香水，那人品味还是不错的，恰好还瞎猫碰上死耗子，选中你最喜欢的品牌。”
徐心弥瞪她一眼：“宝阁的香水价格可不低，我要是收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叶子，把这个退回去吧，随便找个理由拒绝掉。”
叶子珊拿着礼盒摇摇头：“这是宝阁香水部门的总设计师以个人的名义送过来的，说这是刚研发的新产品还没有上市，提前给老板你送一套过来，也是想要请你担任这一期新品宣发的代言人。”
“什么？你说这个是刚研发出来的？”孟菲将咖啡放到桌子上，“难道这个就是宝阁的秘果？里面随随便便一瓶就是一两百万。你的意思是，宝阁香水部门总设计师居然送东西过来请心弥代言？”
叶子珊点头：“事实上宝阁香水部门的总监也已经打来电话约谈合作的事情了。”
也难怪她要这么吃惊，宝阁是贵妇圈的老品牌了，卖的东西质量都是国际数一数二好的。但同时价位上完全不提供给中下阶层的人，尤其是香水，贵而精。在上流社会里广受好评，国际上也有自己的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品牌代言人来降低自己的格调。
但这样的宝阁，却亲自来邀请徐心弥去做他们新品的代言人？
并不是说徐心弥配不上宝阁，而是宝阁没那个必要找代言。
徐心弥心情复杂：“对方约了见面商谈的时间吗？”
“他们说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那就明天上午九点吧。”
“嗯，我现在与那边联系。”叶子珊放好那盒香水离去。
孟菲忍不住打开那个贵气十足的黑盒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五瓶颜色不一的透明玻璃瓶，每一个上面都印着宝阁的logo，低调而奢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她才说道：“程总真是个大气的人，虽然是冒牌的女朋友，但这待遇她可没委屈你，这一套下来五百万是有的。还给了你宝阁的代言，那咖位可不一般。要说夹带私货，程亦舒才是一把手。”
新米传媒完成对赌，就会和远藤直接联系起来，到时候远藤就能抓着新米吃红利，能一直吃到蛋糕，解决了远藤孤寡的局面，看似这一切都对程亦舒有利，可徐心弥还是觉得这礼太贵重，宝阁开始请艺人做代言，肯定会起不小的矛盾与冲突。
思考一会，就见孟菲讨好似的蹭过来，手里捏着一瓶香水：“心弥，咱俩都多少年交情了，你送我一瓶也是可以的吧？反正你有五瓶。”
徐心弥非常果断迅速的夺过来她手里的香水：“喜欢就等它上市了叫你家艾米给你买，反正你家亲爱的也不差这五百万。”
“啊？等它上市了还有拿去低调炫耀的资本吗？到时候都在贵妇圈烂大街了！”
“你怎么有脸说出低调这个词的……”
面上装着不在意，但徐心弥仍然对程亦舒的人情耿耿于怀，回到家后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有意无意的看着时间，直到九点整她才鼓起勇气拨通程亦舒给她的联系方式，接通后每一声连接音都让她心跳加速。
幸运的是程亦舒接了她的电话。
“喂？徐小姐？”语末的疑问语气又轻又磁性，在电话里她的声音传过来是这样的。
徐心弥紧张的抓着手机：“是我，关于宝阁的代言，是程总你……”
“那天约你出来吃饭占了你几个小时的时间，我知道完成对赌协议期间你的档期一定很满。肯定是推掉了工作来我的饭局，昨天的谈话算是我买的徐小姐的档期。”程亦舒耐心的解释，这世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不会怀疑的人未免就太傻。
“哦，是这样啊。”她心里涌现出一抹失落感，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难过，人家礼貌又周到，虽然拿宝阁代言来支付未免过于昂贵，但是程亦舒拿出手撑排面的，又顾虑到自己的咖位和影响力，这一切又都能说得过去，她心里到底还在期待些别的什么呢？
“多谢程总。”
“嗯，还有其他的事吗？”程亦舒一直是个实在的人，和人通电话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话题才可以将话说下去，更何况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
“没事了，程总忙吧，打扰了。”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挂了电话，可徐心弥心里那份说不上来的心情却越发沉重，她好像是多了一丝无形的与程亦舒靠近的机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哪怕一毫米都未曾与她靠近过。
细想下来与程亦舒的相处，恍惚间她甚至觉得是一场梦，她还没有能够与程亦舒面对面交谈的资格时便猝不及防的与她见面，一起吃饭，像梦一场，梦醒了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老板，要为对赌协议拼命工作，就连刚刚的电话，她也觉得自己在毫无意义的浪费对方的时间。
但她并没有被挫败感击溃，她还年轻，身上有的是本钱，只要她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挺直腰板面对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档期支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