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思索片刻后说道:“以后你还是负责打扫家里,就把屋子地面、灰渍打扫干净,鸡毛掸子就在这儿,扫帚和簸箕放在那角落,抹布什么的都在灶房,我现在做饭,你先将房间打扫下。”

李宛听到后赶忙殷勤地拿过鸡毛掸子,忙碌起来。

她先来到张彪房间,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

房间一应物品都摆放得十分整齐,床单收拾平整,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每天起那么早还能叠得如何齐整,确实难得。

床的正右边是一个桌子,桌子上收集着各色各样的磨刀石,左边则放着一个衣柜,衣柜内侧边挂着两把弓/弩,磨损有些严重,看样子有些年代了,床边放着一个小案几,上边摆着一壶酒,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酒杯。

她动作笨拙地从里到外掸着灰,一举一动谨小慎微,生怕再次出错。

可这房间与她现代的房间相比实在太过窄小,行动着实不便,她顾左就无法顾右,还得到处扫灰,尽管踱着步还是不小心将挂着弓/弩撞倒在地,吓得她头上冒出几丝虚汗,她小心地捡起擦了擦,又将弓/弩挂回原位。

将物品复原后,她慌得连连后退几步,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还好还好,没有摔坏。

胳膊处夹着的鸡毛掸子不小心碰到身后摆放着的磨刀石,她猝然转身,最边上那小块磨刀石就这样华丽地掉落在地上,她被吓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颤抖地捡过来一看,没有出现裂痕,她才放下心来。

连连失误让她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她不停安慰自己,这屋子不能久待,还是赶快打扫完吧。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几分,在打扫床沿时腿无意间触碰到案几,一瞬间,整个案几都被掀翻过来,摆放其上的酒杯碎了一地。

突然的声响引来了正在灶房忙碌的某人,看着自己心爱的酒杯被砸碎,他气得嘴唇发颤。

努力压抑住内心窜起的熊熊怒火,冷峻着脸指着门口让李宛出去。

这酒杯是他阿爹在世时常用的,他将其放在显眼位置,看着它总能让他想起阿爹在世时两人举杯畅饮时的场景,可如今人去了,杯也碎了。

他将承载着满满回忆的碎片一块块拾起,动作沉重而迟缓,心里不停在懊悔,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的性子,怎的还让她来打扫房间。

他略带讽刺地自嘲着,这样一个娇气、啥也不会的姑娘就应该去大户人家当小姐,不该拘泥在他这儿,他这儿庙小伺候不起这样的小祖宗。

耳边适时回荡起当初牙婆那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不由得发笑,自己还是被骗了,这种娇娇儿还是退给牙婆让她自寻去处吧。索性他也没碰过,到时退一半银子就好。

之前在她身上所花的就当是发善心,做好事吧。

于是他驾着牛车向镇上疾驰而去。

李宛很内疚,以为他将碎片拿去镇上修补。

她知道就算是修补好了也不会如之前那般无暇,何况这种修补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普通匠人很难完整修补好。

看着灶房已经洗好的菜叶,她卷起袖子,打算准备一餐丰盛的午饭以示歉意。

她叫来隔壁的秀秀帮她烧火,再找了下家里的食材,有鱼有肉。

她打算做道红烧鱼,小炒肉,再炒个青菜。

鱼是已经清洗过的,她先将鱼改刀切块,再起锅烧油,将鱼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放入酱料、辣椒、葱姜来回翻炒入味,加入适当水煮一会儿,最后再调味,红烧鱼就出锅啦。

接下来就小炒肉和青菜。

肉香味自屋门溢出,顺着风向,四处飘散。

这个时代的村民还在温饱线徘徊,肉又是精贵物,极少有人家舍得买肉,也就是张彪家底颇丰,家里日常没断过肉。

“宛姐姐,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比我阿娘做得还香。”

秀秀说道,她阿娘之前做过帮厨,一手好厨艺是有目共睹的,但她今天闻着宛姐姐煮菜的香味,感觉好像比她阿娘做得还要好吃。

李宛将最后一道菜盛上来,拿出一个碗将每样菜分了些,调侃道:“小馋猫,放心,有你的,帮你留了一碗你等下带回去吃。”

说完将分好的一大碗递给了秀秀。

菜色鲜亮,浓香四溢,秀秀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偷尝了口,咸度适中,油而不腻,真的好好吃啊。

宛姐姐实在太好了,不光人长得漂亮,说话还温柔,做饭也好吃...

她端回去后,家里正在摆饭,张大娘讶异地问道:“这是从哪儿端来的?”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那丫头娇滴滴的竟还会做饭?鱼,肉可都是大菜,寻常人没有点底子是煮不好的。

后面秀秀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家也有好些日子不见荤腥,一个个都像长了狗鼻子似的,闻到肉香都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大喇喇地举过筷子,边吃边叫嚷着:好吃,好吃。

张大娘也尝了一筷子,味道确实不错,想不到那丫头手艺还这么好,她自认是煮不出这样的味道,无形间对李宛的看法有所改观。

上次她不在家,听说她差点烧了虎子家的灶房,今早又看到她洗衣服那架势,自己当时很想上前提点两句,但看她优哉游哉慢腾腾的样子,自己又还有事要忙,也就扭头走了。

如今看来那丫头手还蛮灵巧的,煮得一手好饭,虎子也算是有口福了。

李宛将菜温在锅里等着张彪回来,如同望夫石一般望眼欲穿,可大门处依旧空空,没有等来任何动静。

她有些泄气地斜倚在木桌上,双眼直视前方,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但她依旧在等着。

道歉就得心诚。

张彪此时已火急火燎地赶到丁牙婆的住处,砰砰砰连敲几声,他胸中怒焰翻腾,满怀愤懑,竟敢骗他,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敲门声越来越大,门框都跟着拼命震动,敲了好半晌,丁牙婆家始终没有反应。

骗了他如今就躲着不敢见人了?

他捏紧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敲门已经变成了捶门,这时门框因重击隐隐都出现变形。

就在演变成砸门前,丁牙婆的邻居不堪其扰,出来应道:“丁大娘她有事出去了,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丁牙婆的小儿子在隔壁县,这次她的小孙子抓周,她这才过去那边待几天,等抓周过后再回来。

张彪听到顿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上门扑了空,心头怒火没处撒,可人家去走亲实属天经地义,他又不能苛责。

压制着满腔怒火,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不甘地准备打道回府,打算过两天再过来。

刚走出巷子,就遇到了他的老主顾阿忠,这才发现原来阿忠住在丁牙婆家附近。

“如果丁牙婆回来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找她有些事。”他拜托道。

阿忠只是寻常与张屠户打个招呼,没想到他竟拜托自己留意丁牙婆。

丁牙婆往常都是做些买卖年轻姑娘的勾当,她手上的姑娘一水儿的嫩,听说不光脸蛋好看,在那些个事上也是颇有情趣,惹得人可劲的疼。

“你没事找丁牙婆干嘛?”阿忠一脸坏笑道。

张彪也不想隐瞒什么,迟早别人都会知道的,便如实相告。

阿忠和人唠嗑时间歇听过几句,听说那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身段也是极好,这么快就玩腻歪了?

没想到张屠户看着正正经经的,内里花花肠子也不少,买都买了竟还要退,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但嘴上还是应道:“好嘞,到时丁牙婆回来后我再告诉你。”

他倒要看看能不能退得掉。要是...

张彪是生意人,忙接话道:“先行谢过了,下次你来光顾时多送些肉给你。”

接着就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李宛等着等着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大门处传来响动,她揉了揉眼睛,起身抻了个懒腰,神色慵懒地说道:“你回来啦。”

张彪系好牛绳,完全无视李宛的存在,大步朝着灶房而去。

李宛接连做错事,有些心虚,脚跟脚地一同走去灶房。

“午饭已经做好了,还是热的,你洗下手就过来吃吧。”李宛揭开锅盖将里面饭菜端了出来。

张彪手刚沾湿,听到这句话忙去灶间看了看,担心再出现上次灶房起火的事,他略带不耐烦地说道:“你不会烧火,下次离灶间远点,做饭就不必了。”

说完又接着去洗手。

洗完回来看着桌上摆着三道菜,眸中闪过异色。

难道娇娇儿还会做饭?

李宛拿起筷子,低头解释道:“今天是要秀秀帮我烧火的。”

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语气夹杂着些许委屈。

张彪不欲与她多说,忍过这几天等丁牙婆一回来,他们也就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干。

他夹来一小筷鱼尝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又夹来一大筷,再次尝了尝,瞬间眼前一亮,抬头看了眼对面,想不到她做饭还不赖。

内心淤积的郁气好似散了些,这顿饭吃得还算舒心,心里隐隐期待着下一餐。

李宛:凶了我,还想吃我做的饭?NO WA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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