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楼之后,陆祎安大手一挥,让人把店里的招牌菜全部上上来。
梁剑和孙平那几个也起哄,要了不少酒。
柳时远劝他们少喝点酒,耽误明天上班,他们都说难得今天高兴,萧予也没阻拦。
人全部坐定之后,刚好两大桌,刚开始还泾渭分明的原来署里的人坐一桌,后来跟着萧予来的坐一桌。
但吃着喝着大家就都活络开来了,梁剑端着个酒杯在两个桌子边上忙得不亦乐乎,跟谁都要聊上两句。
最后他端着酒杯走到了萧予面前,脸上红扑扑的,明显喝得有点醉了:“你替了我们老大的位置,说实话我很不开心,但你请我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我又开心了,但我只有一个老大,以后我就喊你萧头儿好不好……”
他说完还看了一下陆祎安,后者直接翻了个白眼,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的家伙。
后面的人拉了拉梁剑示意他要明确好自己的立场。
梁剑踉跄了一下,又走到陆祎安面前:“老大,你永远是我心里的老大,来,咱喝一个。”他刚说完又反应过来道:“不对,我们老大的酒量是一瓶倒,那我还是去找其他人喝去吧。”
本来这事署里的人都知道,无伤大雅,陆祎安也从来不隐瞒。
但初南这时候发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声,这一笑双方的气氛有点微妙的变化,初南似乎也发现了,直接道:“一瓶倒,这是小孩的酒量吧。”
紧接着就又有几个人笑出来。
柳时远双手交叉的坐在那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知道陆十三这个幼稚鬼待会就要加入他们。
这想法刚从头脑里闪过,陆祎安就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瓶酒扫视了对面的桌子,视线在桌面转了一圈,最后定位在萧予的脸上,拿起酒就吨吨吨了起来,那气势好像要把眼前的人吃进肚子里。
这话虽然不是萧予说的,但也不妨碍某人直接将怒气转到他身上。
萧予站起身来的时候,陆祎安已经把一瓶酒喝完了,还豪爽的用袖子擦了下嘴,看着萧予的眼神更加犀利。
孙平一把将梁剑拉回桌旁,压低声音道:“就你会说话?喝了点酒就分不清大小王了,你说你能干出什么好事?”
这话落到了陆祎安耳朵里,他喝的有点急,酒劲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话他听着耳熟,陆争年没一会才刚讲过这话,他朝那个方向胡乱指了一下,恶狠狠的道:“你是在讲我吗,你不会是在讲我吧。”
孙平被他说得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陆祎安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脚步明显就踉跄了,还强撑着朝孙平的地方走过去。
孙平连忙摆手:“老大,我说得是梁剑这孙子,没说你……”
“你说谁是孙子?啊?!”
“我说梁剑啊,老大……”
“救命!”
陆祎安却有些听不进去了,他觉得天在转,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朝桌子那砸下去,却砸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头被磕了一下,他不满的皱了下眉:“谁的胸肌这么硬,砸得我好疼……”
周围的人抬头看向萧予,萧予想将他扶到座位上,陆祎安却怎么也不肯坐。
柳时远在旁边悄悄提醒道:“陆十三不仅酒量不好,酒品也是差出名的,今天就不该让他拿酒。”
萧予盯了他一会,眼神仿佛在说,你就坐在他旁边,他喝完一瓶酒了,你才说这个?
柳时远悻悻的夹了一筷子菜,不再多说。
果然陆祎安扭动着身体不依不饶:“刚刚谁说我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你?还是你?”
被他指到的人纷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陆祎安一转头瞥见了他身侧的萧予,愣愣的看了半晌才道:“你说的?”
萧予还没说话,陆祎安就道:“是你啊,萧予啊,你回来了。”
萧予嗯了一声:“回来了。”
陆祎安的眉眼弯了弯,眸子里尽是醉酒后的迷离,他几乎是半靠在萧予身上,说话时有淡淡的酒气在萧予鼻尖绕过,萧予吞了下口水,喉结动了动,陆祎安居然伸手戳了戳道:“这玩意儿还能动?”
两桌人都瞪大着眼睛,想起陆祎安平时酷拽的样子,再联想现在他的状态,仿佛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这样软萌的老大第一次见。
关键是,陆祎安这么用扒拉,萧予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陆祎安的手在他脖颈那划来划去,萧予只对着他耳朵,贴心的提醒道:“你再这样,要在你手下面前丢脸了哦。”
同行的几个女同志,捂着自己的嘴巴,抑制住自己要叫出来的冲动。
这两个领导在干什么,这是什么他们不了解的欢迎仪式?!
萧予见他又要动,还老想往后仰着跟他说话,萧予怕他摔倒,扶着他道:“你先坐下好不好?”
“做?做什么,和谁做,你吗?”
那个捂着嘴巴的女同志终于叫出了声,梁剑也一激灵,他也酒劲还没下去,竟然直接问道:“老大,你说的是哪个做啊?”
其他人:“!!!”
陆祎安反应了一会:“什么哪个做,萧予,你说哪个做?”
一时之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萧予。
萧予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喝醉了。”
陆祎安突然直起身子,双手放在萧予的胸前撑着,舔了舔嘴唇道:“萧予,我渴了。”
柳时远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旁边的水端了起来,递到陆祎安面前,陆祎安仿佛没看见,又重复了一句道:“萧予,我渴了。”
柳时远一看他这德性,这会怕是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索性自己一口将水喝了,嘀咕道:“渴死拉倒。”
没想到陆祎安盯着萧予,又继续语出惊人的道:“你喂我,萧予。”
旁边的人已经没办法做出反应了,今天这饭吃得真是精彩。
初南黑着一张脸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上来就想挥拳,但他知道萧予是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的,所以只是将陆祎安从萧予身上拉开。
萧予腾出手来,真就端了一杯水递到陆祎安的嘴边,陆祎安就着萧予的手喝了水之后,陆祎安终于消停了一会。
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萧予结账的时候很爽快,并没有预料中窘迫的状态,显然这位新领导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缺钱。
大家说说笑笑的下了楼,本来警署里新旧一拨人还挺见外的,还有两个领导也一个不服一个的样子,这场饭吃下来,发现两个领导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水火不容,他们的关系也一下就缓和了过来。
陆祎安显然是喝醉了,萧予将他扶到附近的沙发上躺了一会,没急着走。
柳时远跟了过来,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陆祎安问道:“你能搞得定他吗?”
萧予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先让他在这醒醒酒,我再送他回去。”
柳时远一看萧予应了下来,提醒道;“这家伙心里可能有什么不痛快,待会可能还会闹一阵子。”
陆祎安适时的睁开眼睛,一脚朝旁边的茶几踢过去,还好他脚离得远,茶几就晃了一晃,并没有当场粉碎。
柳时远本能的躲了一下,对萧予道:“你悠着点,实在不行就把他丢这也可以,这里的沙发还挺软和的,躺一晚上应该没问题。”
萧予伸手将茶几往旁边推了推,确定陆祎安暂时不会乱动后,抬头道:“没事,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半小时后。
陆祎安觉得头疼的厉害,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怔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他应该是在那吃饭的,被人嘲笑一杯倒后,看着萧予那不咸不淡的表情,他觉得很不爽,然后喝了一整瓶。
接下来他就断片了。
但是,那些人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全部自己回家了?
柳时远呢,那狗日的也没管他!
他烦躁的坐起身来,还是头晕的厉害,显然酒劲还没有过去,偏偏这个时候,街角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陆祎安操了一声,起身准备走人。
他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萧予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类似毛巾的东西。
见他起身,萧予缓缓道:“你醒了。”
陆祎安不知道刚刚自己喝完酒后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差点成为身体挂件,脸瞬间臭了起来。
但一些零星的片段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一年前他走时的样子,今晚喝酒前他坐在隔壁桌脸上疏懒的样子,一幕幕的回放,那么一瞬间,他一阵眩晕,脑中突然闪过另一个画面。
他微微皱眉,头疼欲裂,干脆又直接躺倒在沙发上。
萧予走近,将温热的毛巾搭在他头上道:“不会喝酒下次就少喝一点。”
这么一说,陆祎安又不乐意了,将毛巾从头上扯下来道:“谁不会喝酒?”
萧予耐心道:“一瓶的酒量,其实……也还可以。”
初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过来,嘴角明显带着一种憋着的笑。
陆祎安再度想证明自己:“那是我喝得急了,而且那酒肯定度数很高。”
初南噗呲一声笑出来,萧予看了他一眼,初南识相的转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陆祎安捂住自己的脑袋,努力忍着想打人的冲动.
萧予将从他手里拿出来,重新盖在他的头上。
他微微弯腰,低头看着陆祎安,衣领微松,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和瘦削的锁骨,灯光照在锁骨上,留下若隐若现的阴影,陆祎安的喉结不自觉的划了划,又想起之前的那个画面,不确定的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萧予拿毛巾的手顿了顿,垂眸正看到陆祎安带着水汽的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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