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袁敏见陆祎安突然回来,眼里的喜悦掩盖不住,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儿小跑了出去。

这个儿子见他一面可是非常的不容易,但她还没说上话陆祎安就直接上楼,直奔陆争年的书房。

书房的门被敲响,陆争年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正好见陆祎安走了进来。

袁敏见两人神色不对,尤其是陆祎安,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觉得两人肯定有什么事要谈,她也不多问,默默的出去,关上了门。

陆争年将眼镜放在桌上,合上书道:“你回来了。”

陆祎安几步走到他面前:“爸,为什么把萧予调到警署里来,你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陆争年一脸严肃:“你回来就是问这个?”

陆祎安道:“你是怎么认识萧予的,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们还不认识,是不是有什么势力让你不得不把他安排进来吗,那你至少要让我提前知道啊。”

陆争年掏了掏耳朵,觉得眼前的人过分聒噪了,等陆祎安说完,他慢慢开口道:“是我安排进去的,主要是他有这个能力。”

陆祎安一怔:“什么能力,那地方经常有命案发生,出警随时会受伤,你不知道他一年前差点死掉吗,把他安排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说完这话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又补了一句:“……只会给我们添乱。”

陆争年将身子朝他的方向转了转:“添乱,你给我添的乱还少吗,要不是因为你在京都搞得风声鹤唳,我需要思忖再三将萧予调过来,做什么事都不要太绝对,不然只会反弹的更厉害,你想将那些制毒实验都禁止了,凭你自己一人之力,有可能与那些复杂的势力抗衡吗?”

陆祎安道:“那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管就是不添乱。”他缓了缓又道:“袖手旁观这种事我做不到,或者说你和那些人有些利益上的往来?”

陆争年被他气得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

陆祎安也来气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把萧予放到我身边?”

陆争年气极反笑:“放你身边?你应该感谢他向我求情,我才没把你撤职在家,一天到晚莽莽撞撞的能干好什么事。”他继续道:“萧予是个能力很强的孩子,心思也缜密,不像你一样认死理。”

陆祎安并不想反驳什么,他和萧予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谋划作案,陆祎安都毫无察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思不缜密,只是他的城府与手段,陆争年知道吗?

陆祎安的嘴动了动,几次都没开口,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那你知道一年多前的连环命案,背后谋划的人可能有他吗?”

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提这事,就算是柳时远他也从来没跟他说过,虽然萧予和这事肯定有牵扯,但他潜意识里似乎并不想承认,他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体弱多病,随时都可能丧命,这样的他,多数时候只会让陆祎安怜惜。

就算现在想起,内心深处绷着的一根弦也会微微颤动,但要是萧予回来的目的不单纯,他必须要及时阻止。

陆争年的神情自然,并没有因为陆祎安的话而感到震惊,半晌,他反而道:“你不需要计较这些,你现在要知道的事,是因为萧予你才能继续在警署工作,只要他来向我反应你不干正事,你就给我回家待着,哪都不要去。”

陆祎安听到这话脸色都黑了,抬起头十分不敢相信道:“你是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吗,萧予他很危险。”

陆争年不置可否,甚至端起茶喝了一口。

陆祎安一愣:“听得见我说话吗?”

陆争年依旧没有回答。

“爸,难道萧予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是被抱过来的?”

萧予在外面敲门时正好听到这话,他掀了掀眼皮,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下。

陆争年毫不留情的回道:“我倒希望是这样。”

萧予推门进来,正好对上陆祎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争年见萧予进来,脸上严肃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直接开口道:“你来的正好,赶紧给我把人带走,他在这多待一会,我就被他气死了。”

萧予礼貌的点了下头,上前,伸手拉了一下陆祎安,后者气急败坏的将身子朝后挪了挪。

萧予道:“我就是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过来看看。”

陆争年点头:“他要是像你这么个性格,我要少操多少心。”

萧予笑道:“他的性格挺好的。”

陆争年道:“比你差远了,要不是长得像我,以后指定没人要。”

陆祎安:“???”

这两个人在当事人面前谈论是非,完全没有一点避险的觉悟。

陆祎安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陆争年道:“你以后对他多费点心,不然他什么时候把小命送了还不知道。”

陆祎安被他俩彻底整无语了:“我这就站在这里,你们已经商量着把我卖了吗,经过我本人同意了吗?”

然而他的话也是彻底被忽略了,萧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陆祎安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我就不,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萧予哂笑:“你也可以选择性的听。”

陆争年却道:“你要是有一点做不好,就给我好好回家待着?”

陆祎安的自尊心被他父亲亲手锤的稀碎,陆争年继续补刀道:“要不是他之前在境外被人出卖,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能有你什么事?”

陆祎安一愣:“这事你知道?”

陆争年并没有回答他,只道:“你不要只看眼前的东西,有些事情也并不是眼见即为真实,也不是凭你自己的力量单刀直入就能解决的。”

陆祎安明显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能把话说清楚吗?”

陆争年只道:“我刚刚说得话,听清楚了吗?”

陆祎安脾气也上来了,但他觉得不能逞一时之快,这两人肯定有什么小九九,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几乎是一字一句,极不情愿的道:“听-清-楚-了~”

陆争年又问道:“清楚什么?”

陆祎安的太阳穴跳了跳,咬牙道:“配合萧予,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话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被这两人踩在地上摩擦了,但是做大事者就是要不拘小节,他在心里嘀咕道‘总有一天他要找回自己的场子。’

陆争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正好萧予今天第一天入职,你们定个地方吃个饭欢迎一下。”

陆祎安:“……”

他第一天入职的时候,他爹也没这么殷勤过啊。

但确实有这么件事,之前他升迁也是这样,署里的一帮人吃饭,柳时远还狠狠的宰了他一顿。

想到这里陆祎安灵光一闪,爽快的答应了。

陆争年以为自己儿子识相,就没再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了,萧予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微微抿唇,眼里泛着笑意。

陆祎安特意挑了京都最贵的酒楼,就开在蔓元的歌舞厅旁边。

在警署里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家都心知肚明,觉得陆祎安憋了一肚子坏水,特别是柳时远,上次吃饭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基本上把三个月的工资都贴进去了,但陆祎安又不靠着这点工资过日子,他们也乐得开心。

这次是萧予,他突然空降过来,局里也有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词,说他之前还因为牵扯一个案子被抓还登过报纸,这虽然不算什么前科,但这样的情况之前可是从没遇到过。

他们这个警署在这之前,都是通过各项考核才能进来,就算是现在的陆祎安,也是当年费了一番功夫通过真才实学才进来的,而且还是从底层的小警员做起,现在的萧予却另带着一批人过来,直接越过陆祎安和柳时远管事,这哪能让人信服。

而且他的履历基本上都是一片空白,在什么地方上过学,父母是谁,之前干过什么事,都没人知道,大家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被抓之后被送进医院的病秧子形象。

陆祎安早上没到的时候,柳时远其实找萧予聊过。

他们也就几面之缘,柳时远对他的印象也和大家一样,但他没陆祎安那么冲动,上来就表达自己的不满,当萧予说是陆争年派他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其他的他可能不知,但当从萧予的嘴里听出‘逆鳞’行动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之前所有的疑虑都瞬间消失。他消失十几年的家人或许也和他一样,在执行着什么特殊的任务。

萧予之前的空白肯定有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而他现在浮出也有必须要这么做的道理。

至于他和陆祎安的关系,他也不好太过干涉,陆十三现在正在气头上,萧予可能这段时间不太安生。

陆祎安他们已经上车了,看柳时远还站在原地,把车窗降下来道:“上车啊清文,还愣着做什么。”

柳时远应了一声,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即将被宰的萧予,后者气定神闲,这清冷的气质不做公众人物简直就是浪费,下次警署要召开什么新闻发布会就让他上。

萧予不知道自己就来这地方一天,已经被两个男的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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