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
“你说什么?太傅被人打晕掳走了?”郭仁接到禀报,飙出一个高音,激动显而易见。
“是。”
是?
听影卫应是,郭仁不能置信,“你们那么多人暗中守着,怎么能让让人把太傅给掳走了……”话没说完,心:咦?了一声!
是呀,那么多人守着,特别太傅本身武功也不弱,怎么都不可能让太傅被掳走的。所以……
郭仁直直盯着眼前影卫,“你,如实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傅他真的被人掳走了吗?”
“回管家,这是太傅亲口下令的。所以,太傅确实是被掳走了!”
郭仁:……
好绕,他都听糊涂了。
不过,仔细思量一下就捋顺了,“你的意思是,‘小猫’下令,将男扮女装的‘太傅’让人给掳走了,是吗?”
能下达命令的,除了‘小猫’之外,不会有别人了。眼下的‘太傅’可没那个胆子!
影卫颔首,“是。”
郭仁忙问,“把人掳到哪里去了?”
“怡红院!”
郭仁:……
再怎么说,那皮囊也是自己的呀,太傅真是敢于作践自己。做俏媳妇儿还不够,还想做下花魁不成?
不过,花魁可能当不了,太过人高马大了,缺乏柔美。特别是年纪,跟那二八年华的比也稍显老了。这么一想,太傅身上糟点也是挺多的。
郭仁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太傅为何这么做,你可知道?”
“太傅说,经点事儿,看那丫头还敢不敢乱打扮。”
闻言,郭仁了然,原来如此,看来小猫把他打扮做女人,让他由衷的不高兴了。
“现在太傅可有什么指示吗?”
人进去了,如何出来,总得有句话吧。
“太傅说,端看她自己能耐!”影卫说完,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太傅在路上曾跟她留过话,说她既扮了女装,就守好了别露馅,坏了他名声,损了他颜面。”
郭仁心想,这意思就是不能泄露身份,看她如何从那地方出来吗?
一个还未及笄,未经事的丫头,一下子被掳到那种地方,定然吓都吓傻了吧。等着她自己安然的出来,怕是难!
这样也好,那丫头这次是放肆了,吓唬吓唬她也好。
……
不知过了多久,小猫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妈妈,你看,你看,她眼睛在动,好像要醒了。”
“醒了好,刚好问问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重要吗?关键是人在这里,那就是咱们怡红院的人了。”
“妈妈说是!就是可惜,瞧着人年岁大了些,如果是二八年华的就好了。”
“大些有大些的好处,关键是模样,只要模样好就行。”
眯着眼睛听着这些声音,小猫大概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在回忆之前,小猫凝眉,到底是谁将她打晕丢到这里来的呢?
“别装了,醒了就睁开眼吧!”
听言,小猫也不再装死,装死不能离开这里。
“哎呦,妈妈你看,这眉眼还挺好看的。”
看着眼前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身脂粉香的风尘女子,还有为首的年过半百浓妆艳抹的老鸨,花小猫揉揉有些僵硬的后脑勺,开口,“妈妈,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鸨听了,笑笑,“好,好!”她也正有此意,刚好仔细看看身段,估估价钱。
不过,看她这镇定的样子,十有**已经不是处了。可惜了!
但白捡的,也是赚了。
“走吧,我扶着姑娘。”
“不劳烦妈妈了,我自己尚能走。”
看着小猫同老鸨离开,几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道,“她是不是之前在我们这里做过?”
“为啥这么说?”
“因为看她一点不怕,感觉不像是入火坑,而是回娘家了。”
姑娘们:……
进到屋里,老鸨看着眼前这颗稍老的花儿,温柔道,“姑娘有什么话尽可对我说。”只要不是求她离开,一切好说。
“可否劳烦妈妈给我端盆水来,让我洗把脸。”
“当然可以。”
对于不哭不闹,敢于卖身的姑娘,老鸨还是很好说话的。不但给打了水,还给了一条干净的棉布巾。
小猫拿起布巾,对着清水,将脸仔细的洗干净。然后,又不紧不慢的将麻花辫拆了,拿着梳子,对着镜子仔细的将头发束起。最后,走到椅子上坐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一杯水,对着眼前老鸨道,“劳烦妈妈给我找一件长衫过来,这衣服,跟我现在发髻不太搭!”
老鸨:……
老鸨:……
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一朵稍老的花儿,经过一盆水,一个梳子,变成了食人花!
太傅——那就是一朵食人花。
温文儒雅,才高八斗,温善有礼,相貌堂堂——这是京城中许多人对宁太傅的评价。而在这些评价之中,除了相貌堂堂和才高八斗之外,剩下的可就不太真了。
对于这一点,接触过各种人,经历过各种事,听说过太多话的老鸨,还是清楚的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看着穿着粗布衣裙的太傅,老鸨脸色都变了。
何为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就是呀!
“草民见过太傅,给太傅老爷请安,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太傅恕罪,海涵!”
看着那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向她请罪的人,小猫端起茶水喝一口,平稳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草民不敢。”
“还是起来吧!我有事儿吩咐你去做。”
“是,是,太傅您吩咐。”
“你现在派人前去刑部一趟,告诉刑部魏大人,就说情况有变,现在我已在怡红院了,让他过来一趟吧!”小猫说这话时,竭力稳住脸上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十足,不要露怯。
老鸨听言,太傅这话,啥意思?是跟魏大人在筹谋什么?已经约好在这里见面了吗?
小猫:就是让她这样以为,这样猜想。
小猫现在的做法就是告诉人贩子:我爹爹就在不远处,我在这里他可是知道的,你敢乱来,他定过来不依不饶。
魏大人是百姓父母官,也是爹爹了。
这青楼烟花之地,三教九流俱全,没什么是不会发生的。所以,小猫丝毫不敢大意呀。
“是,草民即刻就去。”
“等下。”
“是,太傅您还有什么吩咐?”
“记得走后门,派个不起眼的小厮去,不要让人看到了,悄悄的去。”小猫努力高深莫测,不让自己看起来像装神弄鬼。
“是。”
老鸨离开,小猫拿起棉布仔细的擦着手,手心里的汗水。低着头,眉头紧皱,她怎么就被丢到这里了呢?为财?那也应该把她卖给老鸨,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才对。现在却不是!
那是为仇?可太傅这男扮女装的新模样,应该没得罪过谁,也没惹过谁才对……
不对!惹到人了,且不是别人,就是太傅!
她男扮女装,他明显不高兴了,这一点小猫之前可是看出来了,但却大胆的选择了装死。所以,当下就是她装死的结果吗?
小猫这么想,又觉得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因为,太傅要惩罚她方法多的是,没必要把她丢到这里才对。毕竟,丢到这地方,对太傅好像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万一……
想着,小猫紧紧身上衣服,一定要保住贞洁,不能被发现太傅的秘密。不然,她事儿可就大了。
……
当魏宏匆匆赶来时,看到宁太傅正端坐在摇椅之上,认真的看着书,神情专注。
这地方能有什么书?是在看画本吗?太傅不愧是博览群书之人的,什么时候都不忘学习姿势。
魏宏心里悄悄嘀咕,一脸恭敬见礼,“下官见过太傅,给太傅请安。”
小猫抬眸,以书挡着露出半张脸,看着那向他请安的人。平生第一次见官,没想到是在妓院,且还是以她坐着,官老爷弯着腰的姿态,也是意想不到,始料未及呀。
“魏大人,我听闻最近有不少良家女子无辜失踪的事,是吗?”小猫不疾不徐开口问道。
魏宏听了,抬头,“这个,下官不曾耳闻呀。”
“不曾耳闻却亲眼见了不是吗?”
魏宏:他啥时候见了?怎么不记得了呢?包括现在,他之前有跟太傅约好什么吗?
一路上,魏宏都在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到脑袋失忆过。不然,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看魏宏那一脸糊涂的样子,小猫想着太傅的做派,不咸不淡道,“我现在已经被人掳来丢到这里了,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魏宏听了一噎。
“这事儿劳烦魏大人好好查查吧!我累了,想先回别院了。”
“好,好。”
“魏大人的马车可否借用一下?”
“当然,当然。”
听魏宏连连应是,小猫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安全回到别院了。
小猫提着的心放下,抬脚往外走去,刚走没两步,忽然停下,转头,盯着柜子上的青花瓷看了起来。
一直在外站着的老鸨,看此,心头一跳,心里就一个感觉:太傅要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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