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德拉·希里安的指尖还残留着羊皮卷上魔法油墨的微凉触感,鼻尖萦绕着纽约公共图书馆古籍部特有的旧书霉味与纸张纤维的气息。作为古籍部负责数学与魔法类藏书的图书馆员,她的天赋从不是力量或战斗,而是罕见的联觉能力——能将听觉转化为可视化的色彩图谱,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提取模糊记忆碎片,甚至能“看见”能量流动的数学轨迹。此刻,她正站在古籍部的密室里,协助图书馆守护者团队检查一件特殊藏品——“星界织带”的三分之一残片,它泛着近乎透明的银蓝色光晕,表面流转的纹路在她眼中化作一串跳动的复数公式。
“卡桑,确认一下碎片能量是否稳定。”伊芙·贝尔德的声音沉稳有力,这位前北约特工穿着黑色作战服,眼神锐利如鹰。她身边站着伊泽基尔·琼斯,这位小偷出身的守护者正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密室的古董书架;雅各布·斯通抱着双臂,这位建筑学家兼文物修复师眉头紧锁,检查着碎片的存放装置;弗林·卡尔森靠在门框上,这名幽默风趣的“临时馆长”手里把玩着一枚古老的硬币;詹金斯则坐在角落的书桌后,这位永生的图书馆管理员翻看着厚厚的古籍,随时准备提供知识支持。
卡桑德拉将双手在面前划过,将所有感官都收束向指尖——星界碎片的嗡鸣刚擦过耳廓,视野里便猛地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轨。
那光轨不是直线,是一道起伏的声波图谱:波峰圆润地拱起,波谷浅而柔和,像被指尖轻拨的琴弦,正随着碎片的震颤缓慢起伏。每一次波动的顶点,都跳出银色的数字:2.3、2.4、2.5……精准地钉在光轨的褶皱里,像串在丝线上的星子。
这些线条和数字浮在眼前:抽象的能量被拆解成可触摸的曲线,震颤的频率化作跳动的数值,连碎片表面流转的微光,都在她的联觉里变成了图谱边缘细碎的银蓝光斑。
“能量稳定,频率在2.3-2.5赫兹之间,没有异常波动。”她的声音轻而稳,像在念出眼前摊开的书页内容——那些线条还在她的脑海里缓慢起伏,直到她再次挥动双手,才像潮水般退去,只在眼底留下一点淡蓝的残影。雅各布补充道:“根据古籍记载,这碎片能连接不同时空,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弗林准备下达收容指令时,那枚星界碎片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眼白光。不是温和的光晕,而是裹挟着撕裂感的能量冲击波,卡桑脑海中的声波图谱瞬间崩塌,无数色彩与数字疯狂紊乱,尖锐的能量嗡鸣在她耳中化作刺眼的猩红,让她忍不住捂住耳朵蹲下身子。“不好!能量过载!”伊芙大喊着扑过来,却被冲击波掀飞。
卡桑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周围的时空开始扭曲、折叠,古籍部的书架、守护者们的身影在她眼前变成破碎的光影。背包里她常用的数学笔记、一支用来记录联觉图谱的钢笔,还有另外两块作为研究样本的星界碎片残片突然发烫,与中央碎片的能量产生强烈共振,形成一股螺旋状的拉扯力,将她拖入一道凭空出现的时空裂隙。意识消散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伊芙伸出的手,以及伊泽基尔和雅各布焦急的呼喊,詹金斯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时空坐标丢失了……”
再次睁眼时,最先钻入鼻腔的是浓重的霉味,混合着潮湿木头的腐朽气息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在她眼中化作淡紫色的涟漪,温和而稳定。卡桑动了动手指,触感粗糙,身下是堆满旧衣物和破损书籍的硬木板。她艰难地撑起身体,脑袋昏沉得像是灌满了铅,耳边还残留着能量爆炸带来的嗡鸣,眼前不时闪过破碎的色彩光斑,那是联觉能力过载的后遗症。
这不是纽约公共图书馆,也不是任何她熟悉的地方。
眼前是一间狭小逼仄的阁楼,屋顶倾斜得几乎要压下来,糊着报纸的墙壁发黄发卷,边角处翘起,露出里面斑驳的泥灰。角落里堆着三个破旧的木箱,箱盖歪斜,里面散落着几件褪色的布料和生锈的小工具,蛛网在箱角结得密密麻麻。唯一的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透进微弱的天光,勉强照亮了房间的轮廓,光束中漂浮的尘埃在她眼中化作缓慢跳动的金色粒子。
卡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纤细、稚嫩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指腹没有长期翻书、记录留下的薄茧,却明显是孩童的尺寸。她猛地低头,发现身上穿的图书馆员制服变得异常宽大,衣摆拖到膝盖,袖子遮住了半只胳膊,袖口处还沾着些许星界碎片爆炸时留下的银蓝色粉末。
“怎么回事……”卡桑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却让她心头一沉。时空裂隙的能量不仅撕裂了空间,还逆转了她的生理年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皮肤光滑细腻,没有一丝成年人的痕迹,这不是幻觉。更让她恐慌的是,脑海中那些清晰的数学公式变得模糊,联觉能力也变得迟钝,刚才感知到的能量波动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肚子传来一阵尖锐的饥饿感,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那是一种久未进食的空虚感,顺着食道蔓延开来,让她头晕眼花。卡桑扶着墙壁,在房间里翻找起来,第一个木箱里全是破旧的毛衣,散发着樟脑丸的味道;第二个木箱装着几本封面脱落的书,书页发黄发脆,一碰就掉渣,其中一本竟是17世纪的魔法算术手稿,让她心头一动;第三个木箱中竟然装着一个背包,她小心翼翼的将书包拿在了手上。
卡桑德拉靠在布满裂纹的墙面上,指尖摩挲着背包肩带——这是离开图书馆时伊芙强行塞进她手里的应急包,此刻在陌生巷弄的阴影里,成了唯一能锚定安全感的存在。她拉开拉链,借着从阁楼气窗漏进来的微弱天光,逐一清点里面的物品。
除了之前摸到的压缩饼干、应急水源和折叠匕首,包底还压着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物件,通体银白,顶端嵌着一颗半透明的蓝色晶体,形状像支简化的钢笔,正是图书馆特制的微型能量探测笔。她记得伊芙当初演示时说过,这东西能捕捉半径十米内的魔法能量波动,晶体颜色越深,能量越强烈,若是遇到高纯度魔法源,还会发出轻微的蜂鸣。
卡桑捏着探测笔的掌心微微出汗,拇指无意识按动了侧面的开关。起初没有任何反应,蓝色晶体依旧黯淡,她心里掠过一丝失落——或许是跨时空传送的能量冲击,让工具失效了。但下一秒,晶体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像颗呼吸的星辰,紧接着,一道极淡的蓝色光晕以笔尖为中心扩散开来,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轨迹。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举着探测笔缓缓转动手腕。当笔尖指向阁楼深处堆着的旧木箱时,晶体的蓝光明显变亮了几分,还伴随着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嗡”鸣。卡桑心头一振,顺着光线指引走过去,蹲下身拨开木箱上的灰尘。木箱表面没有任何特殊标记,但探测笔的晶体已经亮得像块小蓝宝石,震动也变得清晰可感。
“是魔法残留?”她喃喃自语,指尖按在木箱边缘,脑海里的数学模型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探测笔捕捉到的能量频率呈正弦曲线波动,振幅稳定在0.72左右,和她之前感知到的星界碎片能量有37%的契合度。这个发现让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至少证明这里的魔法环境没有特殊到让图书馆的工具完全失灵。
她继续用探测笔扫描整个阁楼,当笔尖扫过刚才倚靠的墙面时,晶体蓝光骤然变暗,几乎恢复到初始状态;而指向窗外迷雾巷的方向时,晶体则呈现出柔和的浅蓝色,波动平缓,没有异常峰值。这意味着阁楼内部存在微弱的魔法残留,巷弄整体环境安全,没有高威胁的能量源。
卡桑把探测笔别在腰间的皮带上,晶体的蓝光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像一盏小小的指示灯。背包里还有其他几样图书馆特制工具:一卷能自动贴合伤口的魔法绷带,一张写满数学公式的应急符箓(伊芙说遇到无法破解的魔法陷阱时,按公式输入能量就能暂时屏蔽),还有一个微型罗盘,指针永远指向图书馆的方向——此刻指针正疯狂旋转,显然跨时空传送让定位功能暂时失效,但至少物件本身完好,以及一枚勋章——詹金斯设法将通话石改装成了勋章的样式。她尝试联络伊芙 ,但勋章中只能传出阵阵杂音,好吧,也许勋章也和罗盘一样失效了。
指尖划过这些带着图书馆印记的工具,卡桑心里的不安渐渐被踏实感取代。她不是孤立无援的,这些跨越时空依旧能使用的特制工具,是图书馆留给她的后盾,也是伊芙和伙伴们无声的支撑。尤其是那支能量探测笔,此刻还在微微震动,仿佛在提醒她:她的数学天赋能解析魔法规律,而这些工具,正是天赋的延伸与助力。
她重新拉好背包拉链,将应急包背得更紧了些。腰间的探测笔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不仅照亮了脚下的方寸之地,也驱散了心底的迷茫。既然工具还能使用,说明她与图书馆的连接并未完全断裂,而星界碎片的能量痕迹也能被捕捉,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优势,进一步摸清迷雾巷的底细,找到回归图书馆的线索。
就在这时,阁楼的木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三声,节奏平稳,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卡桑瞬间警惕起来,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这是她现在唯一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卡桑德拉·希里安小姐,我是米勒娃·麦格。”门外传来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女声,“我受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委托,来带你前往对角巷购置入学用品。”
霍格沃茨?卡桑的心脏狂跳起来。作为负责魔法类藏书的图书馆员,她曾在多本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那是一个位于英国的魔法学校,真实存在于魔法世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的女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眼神锐利却温和。她看到卡桑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时空旅行让你受了些惊吓,孩子。”
卡桑愣住了,“你知道……时空旅行?”
麦格教授微微点头,走进阁楼,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环境,眉头微蹙:“星界碎片的能量波动惊动了霍格沃茨的魔法监测仪,我们追踪到能量落点就在这里。邓布利多校长认为,你既然能被碎片带来这个世界,又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便注定属于这里。”她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封烫金信封,正是卡桑之前摸到的那封,“我想,你已经看到这个了。”
卡桑接过信封,指尖触碰羊皮纸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全身,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角——当星界碎片的能量波纹擦过她的耳廓时,那道细微的嗡鸣突然在她眼前炸开。
先是淡紫色的光带从视野边缘蔓延开来,像被水晕染的墨色,裹住了麦格教授的轮廓。紧接着,无数银色的数学公式从虚空中浮现:复数函数的曲线缠上墙壁,薛定谔方程的符号悬在半空,还有一道波动的声波图谱,正随着碎片的震颤同步起伏。
更清晰的是那只白色的牡鹿轮廓——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发光的粒子组成,鹿角的分叉处还缀着跳动的根号符号。牡鹿的影子叠在麦格教授的长袍上,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周围的公式轻颤,而碎片的能量流正顺着声波图谱的峰值,一点点渗进那些数学符号里,将淡紫的光带染成更亮的银蓝。
“物理定律……在随机改变。”卡桑德拉的声音发颤,她能“看见”那些公式正在错位、重组,像被打乱的拼图,而牡鹿的影子正踩着这些错乱的轨迹,一步步向她靠近,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数字光斑。
直到麦格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些漂浮的符号才猛地一顿,又像被风吹散的萤火,慢悠悠地融回了空气里——但卡桑德拉的眼底还残留着淡紫的残影,指尖的温度里,还沾着刚才触碰到的、公式的冰凉触感。
这是她的联觉能力在回应!这个世界的魔法,竟能与她的天赋完美兼容。
“我……这和我所知道的魔法不一样……”卡桑有些茫然地说,她是名图书馆员,常年和神器作伴,她掌握的魔法或许和这里的魔法不是一个体系。
麦格教授温和地笑了笑:“每个巫师都有第一次,霍格沃茨会教你一切。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该出发了——对角巷的商店不会一直等着我们。”她的目光落在卡桑的背包上,注意到了里面露出的星界碎片一角,眼神微微一动,却没有多问。
卡桑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她将三块星界碎片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数学笔记里,放进背包,又把那本魔法算术手稿也塞了进去——这或许能帮她更快适应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麦格教授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
当卡桑背上背包准备出发时,麦格教授挥动魔杖,一道银光闪过,阁楼里的灰尘和破旧物品瞬间被整理干净,仿佛从未有人居住过。“这是清洁咒,简单的实用魔法。”她解释道,然后对卡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孩子,我带你去见识一下魔法世界。”
卡桑跟着麦格教授走出阁楼,踏入那条狭窄的小巷。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不灼热,巷口的孩子们好奇地打量着她们,却被麦格教授用一个无声的咒语屏蔽了视线。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破旧的房子,心中默念着伊芙、伊泽基尔、雅各布、弗林和詹金斯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图书馆的伙伴身边,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巫,将带她走进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与魔法的人生。
“我们怎么去对角巷?”卡桑忍不住问道。
麦格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币,递给她:“用飞路粉,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幻影移形。”她看着卡桑稚嫩的脸庞,补充道,“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
卡桑握紧手中的金币,又摸了摸背包里的星界碎片,眼神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得坚定。作为一名图书馆员,她的职责是探索知识、记录真相,而现在,这场意外的时空坠落,或许就是她人生中最宏大的一次“借阅”。她要在霍格沃茨学好魔法,用自己的联觉天赋解析这个世界的魔法规律,找到星界碎片的秘密,找到回归的路。
她的霍格沃茨之旅,从这一刻正式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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