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工蓝帽,管理红,甲方白帽,工人黄。
黄帽掉下,摔到ICU,阿濛奔走救夫,小默停课守父。工地保险理赔没靠上,反是警方接入上拷,才知涉嫌骗保。
小默和周存踩在床沿上,一人一边挂着窗帘。
“快开饭,晚上我得去守人呢,我妈还等着我。”小默扒着窗户框,鼻涕喷在玻璃上,“你这玻璃可脏了,也不擦一下。”
“喂喂喂,别拿窗帘擦!“周存两三招轻盈过去,制止小默,”你赶紧下去,人别掉下去了。”
“就二楼,又不高,掉下去也死不了。”
“你爸怎么摔的?“周存不仅稳得住,还去单脚抬起踢一下小默的屁股,”快下去。”
“我爸脚手架——哎哟,这伤口呢,你……靠,烦死了你!”小默一下没站稳,跳下去窗沿,拽起窗帘布擦着脸上的眼泪,“哎,臭死了。”
“小孩悄悄哭鼻子去,别来烦我。”周存拿着窗帘挂钩,抬头挂着窗帘,“还有,你这发型真丑,像个蘑菇一样。”
“蘑菇能是这样的?你有没有眼睛啊,还想做飞行员,就这视力?懂什么啊,都三打头吧你,大叔懂什么潮流。”
“我?大叔?”周存对这个称呼和小默对咬伤口的同样据理力争,“你懂不懂礼貌?啊,三十岁的人管叫大叔的?”
“都翻倍了,不能叫大叔?”
小默手背擦干净鼻涕眼泪,跑去厕所,又跑出来,坐下拿着手机前置摄像机整理沾湿的刘海。
邹伟健出事后,小默家里学校医院三头跑,上课冲刺老是困觉,阿濛和老师商量情况,还是暂停在校学习,以回家自主复习为主。
小默头发往常是阿濛剪,忙起来也忘打理,续长了点仔坐在理发椅上,干脆找点快乐,脱离学校审察制度,直接要求留了个自认潮流的发型。
窗户进门身手敏捷,熟悉警察声音,配合乖学生校服装备和一头潮发,周存认其为“问题少年”。
陷入刻板印象的圈套。
“你平衡还不错。”王福明转头去看他,评价,“很稳定。”
“双脚站立,算哪门子的平衡?”
周存挂好最后一颗,转头去看他,脚心磕到一滑,人掉下来,落地前稳住。
“想吃什么?我去打包。”周存站稳,看小默一眼,“你留着看着你福叔。”
小默报了店名和菜名,又道:“改明儿我买点菜,你报销,我来掌厨做点呗。”
“不用,太麻烦了。”
周存来前看着小默坐在理发店茶几上做卷子。小默要中考,耽误时间。
“我都不嫌麻烦,”小默看着周存开门出去,又追到厨房探出窗户和他对视,“可以吗?”
“这么喜欢干活?”周存不停,继续走。
“是,唉,你别走。”小默脸上全是水,刚洗了把脸,眼泪掉下来,手可劲擦,“我是想给我妈留点,她回来总是吃挂面,噢对,谢谢你那天的烤串。”
周存脚步一顿,看着小默嘴包唇,脸颊往上挤,刚洗完的脸又落水。周存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
他道:“你可别哭了,我不会哄人,厨房窗户可没帘子。”
“我会给你擦干净的!不对,压根不是我弄脏的。”小默又怒又恼,打开厨房水龙头,弯下身掬起水清脸。
“今天不行,等会太晚了,赶不上吃药的时间。”周存看了眼手机时间,“下次我来,可以吗?”
小默仰头看他,呆呆道:“你答应了?”
周存伸手进来,手摸一下流动的水,将水龙头关上,在将手上残余的水弹在小默头上。
“节约用水。”周存收回手,舒缓七分,“这发型真丑,作为叔叔,劝你换个发型。”
“闭嘴吧,板寸大叔。”小默想打开水龙头去冲他,还是放弃。
小默重新拨弄自己沾湿的头发,等人走远,又呢喃:“真这么丑?”
*
小默点名要吃的黄焖鸡米饭,三人是套饭,给王福明买的是酸菜无骨鱼。
药品带了,饭总得买。养老院食谱清汤寡水,谈不上美味,搭配均衡,放心吃食。出门时想着没什么大病,在外食用,一顿两顿随便吃也不成问题。
临到要购买时候,点单还是想着骨头别卡住嗓子,问了个无骨鱼的菜,又想起酸菜里的亚硝酸盐,出锅前又让老板在清水里过一道。
周存等待之际,朋友圈多了一个红点。
方丽云朋友圈下面,也多了一条她的统一回复。
【方丽云:谢谢大伙们的关心,下次出行看黄历,实在不行旅游团?】
之前的对话,李克也有回复方丽云。
【李克:可恶,钉子坏蛋,把美女们的车弄坏了。】
怎么还卖起萌来了?
【李克回复方丽云:想参团我有朋友在,欢迎找我咨询~】
李克擅交际,打广告倒是溜。
周存点进李克的朋友圈。
他的头像还是情侣头像,卡通类的男孩。
在半小时前新发了一条六宫格的照片,拍的都是喜宴的照片,最后一张是李克穿西装带玫瑰拿话筒。
【配文:铛铛哥哥结婚,欢欢弟弟主持。】
李索,谐音为“理所应当”,在同辈中年纪最长,其他弟弟妹妹都叫“当哥”,李克故意黏糊叫“铛铛哥”。
周存大学期间听到这拟声词直笑,看着西装革履的李索怎么会有这种反差濛的称呼,直到对方叫出李克:“欢欢。”
周存直接笑喷,连带着李克不满,在他耳边叫着“存存”,长达三月之久。
兄友弟恭的模样,毕业后李克就直呼其名,少有称呼。
评论区李克还在挣扎。
【李克:文案是喝酒输了配的,只用看P6帅哥就行。】
周存打字。
【周存:欢欢醉得不清。】
【李索回复周存:司仪劳苦功高,骆市的酒唤醒沉睡的家乡血液。】
嗯?
初见时在学校加的李索微信,对方从不发朋友圈,两人也没联系,周存一时之间忘了竟有好友。
【周存回复李索:索哥新婚快乐!】
【李索回复周存:你随欢欢叫我铛铛也行。】
叫大老板“铛铛”,他哪里敢!
周存点开李索的微信,转了一笔超级心疼的礼钱。
【周存:索哥,新婚快乐,没法到场祝贺,聊表心意。】
对方没回。
周存盯着转款的金额,开始后悔多打添了个零,又担心是不是礼数不够,对方迟迟没收。
这对李索来说可能就一顿饭钱,周存可是得辛苦一个月才能奉上。
不理是老板日理万机,还是故意不理,表示对欺负李克的惩罚。让他如此煎熬的等待。
周存东想西想,提着老板递来的打包盒,扫码付款往回走。
临到上楼,手机震动一下。
【李索:说叫我铛铛哥就行了。】
【李索:李克蒙你照顾,有空来骆市玩。】
还是没领钱。
周存长吁一口气。不领也行,重回荷包,心意到了。
转念又一想,这都不领,是不是太生分了?
【周存:好,一定来。】
消息刚发出来,李索接收了转账。
周存一时之间坦然,挺好。他转钱时就这么想得。
【李索:一定哈。我让欢欢给寄点喜糖来,记得收。】
喜糖?周存不由又想起方丽云的那条朋友圈。他重新点开她的名片,进入朋友圈,才发现新发的那条帅哥图片已经删掉了。
这也没让周存的心情好过半分,他悻悻然退出来,到李索的聊天界面打字。
【周存:好的,索哥。】
周存熄屏上楼,钥匙开门。
带回四人餐,齐坐乒乓球台吃饭。
一方靠墙,只有三方,安排阿濛和小默同坐在短边上。
阿濛提早回来,寻半天小默,才发现在二楼。周存刚拆筷子,迎客进来,添凳布碗,落座席间。
“你说这,你来接福哥那天突然,我还以为是请的护工直接带人走,没多招待。”阿濛话里对周存的行影无踪颇有怨言,”端午我老跑老家跑医院,就上次打个照面,也没好生招呼你,是抱歉。”
周存闻言,吐出两块骨头,也说上几句照料“王福明”辛苦的场面话,再接上后辈应有的“抱歉“程序。
如此有来有回,见面的话题终于表面上翻篇了。
“螺池卫校里面环境怎么样?老师怎么样?”阿濛问。
身旁埋头吃饭小默动作顿住,与抬眸的周存目光交叠,又一甩刘海继续刨饭。
“我不清楚,我医科大的。”周存压住对小默的探索,继续道,“有实习生是那边来的,可以帮你问问。”
“医科大,好学校啊,你怎么去养老院了?”阿濛发愁小默未来,“本来择校费都准备好了,他爸一半,他也停学……”
小默起身,端着一次性打包盒:“你们聊,我在外面去吃。”
阿濛拉着他,不让他走,两人僵持,碍于外人周存的面,也没发作。
周存起身,站在两人中间,学着同事阿姨的模样,一手搭一人,做起家庭调解员。
“马上考试了,等孩子考完再说。”同事阿姨们的护理技术是拙劣了点,可人情世故周存学得只有皮毛,“实在是考不上再去卫校嘛。”
小默:“……”
阿濛:“……”
沉默让周存也意识到说错了话,他正想着如何找补,便见着王福明在他的菜盒里夹了一坨姜,正要入口。
“福叔。”
“阿福。”
“喂,这姜……”
“呸!”
王福明嚼两下吐出来,呕进碗里,还想吐。周存把打包盒盖子递出去,姜块掉在上面,王福明一脸苦相。
桌上矿泉水喝尽,送的餐饮都是橙汁。
周存问:“有水吗?等会吃药也要。”
“有,下午刚烧了。”小默点头,把手里的打包盒放下,“我去拿。”
临走前,阿濛嘱咐:“记得拿杯子,橱柜里的。”
“知道了。”小默回应时已经老远。
王福明这一打岔,两人坐归原位。
“卫校的,记得帮我打听。”阿濛扯两张抽纸递给王福明,“怎么眼睛昏成这样?”
“小默多久停课的,他成绩不是还行吗?”周存这两天看过小孩的试卷,不至于拔尖,也马马虎虎。
“是还行,但别人更行嘛。他爸一病,二模一考,那真是一落千丈。”阿濛只感觉缓不过气来,“唉,这事吧,小孩还这么小,这两天任性……”
周存看着她手里的金戒指,如何也问不出有关来历的话。
阿濛句句不理小默,口口难言自己。
周存看到三座大山压着阿濛:丈夫病重、小孩学业、家庭经济。邹伟健工伤保险不仅没有,还涉嫌骗保,这可谓是无妄之灾。
连轴转不谈自由,开水电条款抹下面子,怕是真到吃口热饭的地步,也莫念什么尊严。
周存问:“平时都是你们在照顾他?”
“他,噢,阿福。就这半年吧,王叔走了之后。”阿濛回忆起来,“你爷爷挺清醒的,今年三月睡着走得很安静,之前一直都是爷俩一起生活。”
意识不清的痴呆症患者,独居生活困难,王福明到老还有父亲照顾,是幸运,又是辛酸。
“葬礼怎么算的?”
“你别怪啊,我妈摔断腿我去照顾我妈了。”阿濛成了歉疚的那位,不想谈这事,“邹伟健买的白事服务,都是他帮着在办。”
“墓地呢?”
“没算钱。”阿濛面露不悦,“老爷子自己给提前办好了。”
“三月?”
“对,三月。”
周存想起堵车那个傍晚。龙须树垂了千条万条的根,老人三三俩俩走着。纸钱在汽车尾气中飞舞,沾到水坑,轮胎压过,黏在地上。
他开车,路过这场葬礼。
王福明擦着嘴,默不作声,头靠着墙去,没在碗中挑挑拣拣。
“阿福被你接走挺好,现在我顾不过来。”阿濛低头,搓着手指,问,“我本来想给阿福打电话问问最近,他一直关机。”
“手机进水了,没配新的。”周存看一眼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谢谢你,加个微信吧。”
光猫插线能开,周存本奇怪通讯公司的大方,看到水电费清缴单票,隐约猜到是阿濛的手笔。
两人刚添加好友,有敲玻璃声。
“等久了,我重新烧了一壶。”小默的脑袋从厨房窗户探进来,“帮我开一下门。”
周存和阿濛同时起身,向门去。
周存道:“水电费我会尽快转你。”
“不说了,小孩来了。”阿濛开门前道。
要小默拿着水电费发票向周存讨债的是她,要周存安静不提经济一事的也是她。
压力需要转移,压力也要独担,一念之间,都是同一个人。
门开了,小默端着烧水壶和杯子进来。
关门时外面有声呼叫:“阿濛在吗?剪头噢。”
小默又重新折回来,扒着栏杆大叫:“叫甚哟,吃个饭都吃不清净,都说等个十分钟要死噢。”
“怎么说话的。”阿濛一推小默的脑袋,扯着嗓子回应一声“就来”,又转回屋端着吃到一半的套餐米饭。
“你晚上要睡这的话,来楼下拿棉被哈。”阿濛和周存提一嘴,又警告小默,“吃完麻溜地,回来学习,多久没抽背默写了。”
“我替他抽吧。”周存揽责后又补充,“这两天都是我。”
“那麻烦你了。”阿濛盖好套饭的打包盖子,“医科大呢,不想去卫校就好好学。”
“我才不做护士呢。”小默嘟哝。
阿濛睨他一眼,和周存笑笑,开门离开了。
“是你吗?就说是你,十多年了,还会认字吗?”小默不屑,拿着杯子倒一杯开水,“有点烫,等会再喝。现在教材改版,李清照的《渔家傲》你会背吗你?”
“你看你妈那黑眼圈,让她睡个踏实觉吧。”周存重新坐下来,用手背测了一下水杯温度,“医科大和卫校,又不是今天多背一首诗的差距。”
“这你给我妈说,她老爱这样。”小默重新坐下来,把另一个凳子踢开,坐在中间。
“她在考虑你的择校费怎么办。”周存看王福明的眼神,还是在碗里挑了一块完整的鸡肉给他,“就一块啊,全是碎骨头,小心点,别磕到牙。”
“我没有让她考虑啊,这是她自己在想。”小默怄气。
“她在想你的事,你为什么置身事外?”周存想起从前,没法做回理中客。
“可她也没问我啊,上卫校还是普高,不都是她拍板决定?“
“你要是努力学习,成绩好点,你的选项里就不会有卫校这个参考答案。”
“是她在替我选答案,我做不了主。”
“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混蛋了?”
周存气上来,一股脑说出来,又回忆起那晚和串串摊主的对话,自己到底看客,还多了一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属性。
今天情绪上来,交流加深,口不择言许多。
“我混蛋?你呢,你收拾屋子不就是想卖吗?”小默挂着一个嘲讽的笑,“我告诉你,这房不能卖。我爸出事那会,我妈就想着卖房,一问我姥,噢,学校建的房子,只有使用权,没有房产证。”
周存没说话,他的确动过卖房的念头。说到底是在比较,比较赡养王福明和卖房交易金,哪个更重。
“她瞒着我,我不知道。去送工地送饭,知道后再赶去看着老爸插满管子淌在icu,马上带去警局问话,出来去考二模。”小默吃着鸡肉,骨头在齿间咀嚼欻欻响,“能考好吗?她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只是发挥失常。”
“她在目标上下的决策是正确的,只是没撑到你中考结束。因为你的确崩盘了,一塌糊涂,所以你俩都慌了。”周存尽量克制,客观事实依旧残忍,“噢,连三模都没勇气参加了。”
小默:“……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我是说,我可以出这笔钱。”周存没闭嘴,看着小默变化莫测的脸,“可以就当借你,等之后你工作了有机会还。”
“呵——”小默嗤笑一声,眼神轻蔑,“还是你很有钱,没地方花?不见得吧,看的手机屏碎了都舍不得换的。每天都养老院端屎端尿那点钱,怎么,还想要供我?”
少年扬起尖利的刺,以维持最后的体面。
周存看着小默,仿若隔着镜花水月看到年少时的自己。
他再度懊恼。不管存着帮扶之心的贸然举动,是否言中他人之想,迫切中不可避免地损了旁人的尊严——他从被动成为主动,却不知如何恰如其分的动作。
自尊、贫穷,两个词紧紧关联。
小学申请贫困补助的孩子都在一个巷子,经济条件相当,到了中学慢慢拉开差距,直到大学时期这成了一道鸿沟。
难以启齿的贫穷,是少年的病症。
在填写表单时候,他们尴尬笑笑,介绍自己的情况,不知含了几分真假。周存站在讲台,公开演讲自己的家庭处境,结束后在唱票时看着放下又举起的手。
周存站在一群人之中,贴着黑板站成一排。
他们万众瞩目,他们狼狈不堪。
隐隐期待补助的着落,又担心起挂在公示榜上的名单。那是会公示一整周。
别人不会评价什么,他确定。可他还是会在意,即便是面上不显,也会故意路过公示榜时看上两眼。
“是,端屎端尿供你。”周存想起微微驼背的阿濛,“你妈端屎端尿照顾你爸,想你少点分担,这不是绑架你,是就盼你。”
“盼我?很多东西天生就有的,天生没有,后天也没有。我既不是天选之人,又没有惊人天赋。”小默情绪上头,说出话来,含了几分气。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你妈。”周存自认言语艺术难修,情绪再次起伏,“你累,你妈更累。是如果你好点,两人都能喘口气。”
小默鼻涕眼泪又飚了出来,哭腔抽泣:“我还十五岁啊,怎么会这样,哪怕再过十年也好啊。为什么啊?”
“等高中就有助学金,大学还能打工,助学念书肯定能完成,就是辛苦了点。”
于此同时,周存讲起如何获取申请助学金,三言两语多少悲喜。
声音相叠,一高一低,一吼一诉。
周存去看对面的王福明,四目相对:“就是辛苦了点。”
他鼻尖泛酸,眼眶盈泪。
小默气血上涌,混沌听不清,自顾自吸着橙汁:“好不容易日子好起来了,为什么啊?”
“十五岁时我刚上初中,还没你中考那没大压力,这样对比,你确实累。”周存话是对小默说的,脸却未动,只盯着对面的人,“你好好学,至少也要考上普高。”
小默咳嗽两声,吸着鼻涕在笑,嘲弄自己:“那我现在要背吗?天接云涛连晓雾……”
莫名其妙而起的小默朗读声中,周存端着米饭,目光落在王福明身上,泪一直含在眼里,不言不语。
直到最后一句,周存低头,不再看他。
另两人却齐齐开口:“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1.注:文中诗句引用的是李清照《渔家傲》。作者在初中课本里挑选几首诗,想选最契合的引用至该段落,其中包括《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卖炭翁》《破阵子》等等,最后在一堆现实主意中选了一个浪漫色彩的。
2.第5章有写周存路过健康路,看到有户人家在办丧事,就是王福明的爸爸去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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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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