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这就叫做,正是瞌睡,送枕头的便来了。

“你的喉结,起边儿了。”

做的十分逼真没错,但约摸是不大牢固,边儿上起来了一点。

宋宴辞伸手摸了上去,确实有些。

她往日最是注意这些,大概是因为受伤,难免忽略了一些。

没想到破绽出现在这里。

余音其实也说了谎,那喉结,应该是才起了边儿的,毕竟之前她也没瞧见。

“是我疏忽了。”宋宴辞说道,只是难免庆幸,此刻发现疏漏还好,若是去了军中,出了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她身上并不是只有她自己,她背着整个关南侯府,如何能出事。

她这般想着,却不知道在原书中,她确实因为这假喉结卷了边,差点露了身份。

她不知道,余音却是清楚的,那时候大概是宋宴辞带兵突击,正好下了雨,她在战场上难免顾不住,突袭成功之后回军中,那喉结便卷了边儿,正巧被人发现,若非当时宋宴辞脑子转得快,再加上当时人少,恐怕她那身份就藏不住了。

余音当时只是看着便觉得提心吊胆,她这个书外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当时孤立无援的宋宴辞。

她看着面前神色冷静,不再对着她笑的人,又想起之后这人将会遇到种种暴露她身份的风险事情,其中许多次甚至让她命悬一线。

书中的宋宴辞从来没笑过,甚至连如今日那般伪装的,都不曾有。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也太难,也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甚至于后来她的身份终于捅出来,她拼命护着的关南侯府避她如蛇蝎,她爱重至极的母亲,被她护着的侯府逼迫悬梁自尽。

她荣华的时候,那些人说着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落难的时候,却不曾有任何一人站出来。

本来她想的是,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来,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跟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他们不该将手伸向她的母亲。

后来长公主出手,将她保了下来。

只是她在乎的人已经没了,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意义,关南侯府一场火海,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从此之后,世间也再无关南侯宋宴辞。

“余姑娘?”

余音回过神,她看着眼前眼神依旧带着两分纯稚的宋宴辞,算了,能帮一些,是一些。

“我手里头有个东西,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宋宴辞看了过来,桃花眼中没了轻佻笑意,她本就生的好看,没了那股风流气,显得人格外清朗:“是什么?”

“之前做的小玩意儿,就是一种药水,你的喉结若是用这药水沾上了,便是随便撕扯都撕扯不下来的。”余音慢慢解释道,这东西还是之前她遇上一位脸上有大片黑色胎记的姑娘,给她做的,药水一涂,薄如蝉翼的皮子往上那么一遮,什么胎记都瞧不见了。

虽说人心善更重要,只是世人大都偏爱好颜色,她这么做,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那姑娘说了,这样便足够了,她也不求什么漂亮容颜,只求在出门的时候,不再被当做怪物看待便好。

宋宴辞听了十分惊喜,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法子:“姑娘所说当真?”

这真是帮忙解决了她天大的麻烦。

余音点头,继续说道:“不过这药水我现在没有,可能需要些时间配一下,你若是需要,我之后便准备一下东西帮你配一些。”

“万分需要不过,宴辞在此谢过姑娘。”宋宴辞弯腰拱手,语气格外郑重:“来日姑娘若是哪里需要上我的,只管说便是,在下定然义不容辞。”

“只是个小玩意儿而已,也不费什么功夫,你不必这般。”余音轻声说道,她只是觉得她以后的路走的艰难,旁的大事她也帮不了,也只有在这等微末小事上帮上一些罢了,算不得什么。

“对于姑娘来说是小事,对于我来说,是再重要不过了。”宋宴辞诚恳着说道。

余音拗不过她,只得点头应了,想到她现在似乎是被人追杀,思索了一番又说道:“你,需要易个容吗?”

宋宴辞呆了一下:“易容……姑娘也会?”

余音点头,随意说道:“都是随手做的一些小东西,不费什么事,你需要吗……我看你之前中了箭,想来应该是有些麻烦。”

宋宴辞嘴唇微张,好一会儿都没有合上,若是易容如她口中这般随意简单,也不会成为秘术,她怕是也不用这般躲躲藏藏了:“是需要的……”

“那好,你等我些时日,我做好了便给你。”

“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不必谢了,你方才不是谢过了。”余音丝毫不觉得自己给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又想了想没有别的自己能做的事情,便说道:“好了,你伤还未好,回去好好歇着,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宋宴辞带着一脑袋的震惊离开,还未走出门去,又被叫住。

“忘了说,我一会儿还会有病人来,你若是不想叫人瞧见,就呆在屋子里面便是。”

“多谢姑娘提醒。”宋宴辞几乎是飘着走了。

长公主依旧是戴着面纱来,解完今日的毒便离开,只是出了药堂的门,便有暗卫出来报。

“你说医馆中还有别人?”

“是,而且那两人应当会武。”

“去查一查,不要惊动人。”

“是。”

却说长公主离开之后,林铃将余音赶去浴房,自己去收拾房间。

白茶察觉到暗处的一些人离去,这才微微松懈了一些:“公子。”

宋宴辞也察觉到了:“你觉得像是什么人?”

白茶皱了眉思索道:“跟追我们的应该不是一路的,倒像是……”

“暗卫。”

“暗卫。”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宋宴辞手中把玩着刚才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看来余姑娘这位病人不是一般人。”

是敌是友暂且不知。

“公子你觉得,那两位……”白茶嘴往外努了努,说的那两位是谁不言而喻。

宋宴辞立刻摇了头:“不会,我相信余姑娘。”

且不说是她们自己找上门的,再者若是真如白茶怀疑,那余姑娘何必那么费心费力地帮她们。

那么真心实意,半点都不掺假。

“只当心些便是。”宋宴辞说道,手心的匕首微微出了鞘,泄出一丝银光来。

这么一当心,晚上就让她们逮住一只小老鼠。

来了两只,跑了一只,宋宴辞受了伤,力不从心,这才让另外一只逃了。

白茶怕人服毒,直接给卸了下巴。

她们动静不算大,却也不小,余音听见动静便披了衣裳起来,林铃揉着眼睛跟在她身后,小手还拽着她的袖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是……”余音将手中的油灯举了举,瞧清楚前面的情形,有些迷茫。

白茶正要说什么,宋宴辞拉住了她:“应该就是个小贼。”

“那你们没事吧?”余音牵着林铃走过去。

“没事。”宋宴辞说道:“这小贼笨的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被卸了下巴绑起来的暗卫呜呜地发出声音来,只是因为下巴被卸,根本说不清楚话。

余音看过去,这小贼瞧着年纪不大的样子,面容清秀端正,怎么瞧也不像小贼啊……

“他好像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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