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酒店的路口,两辆车前后开往不同岔路。
红旗车向左行驶绕过酒店正门,奔驰车继续直行稳步停在大门口,泊车小哥认出韩越,接过车钥匙将车辆停在后门停车场,与红旗车堪堪距离三个车位。
没过几秒,一辆骚包的蒂芙尼蓝奔驰迈凯轮精确甩尾停在银奔驰和红旗车中间,强势占领这排的C位。主驾驶探身钻出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头发上耀武扬威地立着一撮挑染的白毛,原本就高的个头作弊似的又拔高不少。
白毛转头看清奔驰车牌号,从泊车小哥手里拿过车钥匙帮他顺手带上楼,迈步跨进电梯时摘下墨镜露出剑眉星目,对着电梯中的整块镜面又打理了一下精心吹过的发型,吹了声口哨走出电梯前往“枫丹白露”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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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号房。
步重华将两块奖章妥帖放入行李箱,吴雩进门便瘫在沙发上补充水分。放好奖章后步重华又拧湿毛巾抬着吴雩的下巴擦了擦泛红的脸,冰冰凉凉的毛巾让吴雩发出舒服的喟叹。
“不能太贪凉,稍微擦擦马上就好了。”
“嗯,江停刚才说他们今天不加班去吃烤肉了!”
“你是着急去吃银鳕鱼,...辣条别藏我看见了!”步重华眼疾手快擒住吴雩偷偷摸摸的手环在腰间,细细观察红印消下去后才将吴雩从沙发上抱起,又将泛皱的老头衫整理好拍拍灰尘,最后洗完毛巾挂回浴室架子上。
“你说下午能吃,步重华你早上不是这样的!”
“等会要吃晚饭所以不能吃零食了。”吴雩不满意,跟在步重华身后哼哼唧唧地摩挲无名指的铂金素戒圈。
“不许摘戒指!”小猫继续哼哼唧唧。
“...只能吃两根,剩下的晚上吃。”
“领导你真好!”吴雩踮脚吧唧亲了一口步重华,剪开辣条包装悉悉索索吃了一根,随后叼住第二根吃了一大半,又站起身凑到步重华跟前,步重华计算热量无奈低头用嘴接过剩下的一小半,两人面对面嚼着吃完第二根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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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包厢区寂寥无声,经理引导吴雩和步重华经过“枫丹白露”,落座在对面的“金风玉露”包厢内,两名特警同志在包厢自带的小客厅中休息吃晚饭。
步重华调好室内过低的温度,只见双人餐桌中央整齐摆放着一盘香煎银鳕鱼,一条清蒸东星斑,两只深海大鳌虾以及一盅昂刺鱼豆腐汤。其他菜分散在两边,左侧是水煮鸡胸肉和水煮白菜等减脂餐;右侧是两三道温豆腐之类稍微重油的缅甸菜。
步重华快速吃完减脂餐,带上手套给吴雩剥虾,检查接下来的行程计划和美食攻略,排除重口味和偏辣餐馆。
鉴于吴雩此前从未来过北京,于是步重华趁近期没有重案要案,将刑侦支队全权交给廖刚做主,请了一周年假带吴雩逛逛。
两个分局听说此事,专门在难得空闲的周日分批次安排预约景点,南城分局负责步重华,五桥分局负责吴雩,势必要把他俩4天的行程成功安排上!连许局和宋局都开始学习预约流程,碍于手速实在赶不上又纷纷交给孩子们出马。
“明天4点我们去**,你不是一直想看升国旗吗?”
“嗯嗯!阿行说上学的时候每周都会升国旗唱国歌呢。”吴雩咽下最后一口东星斑,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摇尾巴拍肚皮,感叹自己又吃了一顿软饭。
【学校升旗是一周一次,会奏国歌行队礼,不过**每天都会有。阿归!以后我们一起去看吧,而且国旗护卫队超有气势的,到时候叫上江停和师兄,我们仨带你好好逛逛北京!】
后来解行牺牲,看升旗便成了吴雩心里想说又不能说的愿望。
其实07年那会他在金三角捡到过一面满是血迹的红旗,左上角一颗大五角星,右侧环绕着另外四颗小五角星,是一面中国五星红旗。
阿归弯腰将红旗上的血擦净,放进背包最内侧,代替解行陪在他身边,可后来在某次行动中落下大海,红旗也随之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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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吴雩和步重华走出包厢,准备去散散步消消食,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刚走到电梯门口,一个年轻嚣张的声音强有力地穿透过来。
“太好了楚慈!改明儿我就让杨小刀背着黑松露上你家...哦不,你们家的门,感谢你救他化学一命。媳妇儿!咱们这个家!有救了!”
电梯口,看似非主流挑染一撮白毛的男人心花怒放,自打闺女去米国比赛,对抗理综战神的任务就落到沈酌头上,大大减少了与自己深入交流的频率,为此白晟极其后悔怎么没把儿子一起打包发配到漂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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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电梯口10步之遥的吴雩与步重华对视一眼,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楚慈 ——
化学 ——
会不会是那位化学高材生?
两年来严峫和江停多次提到楚慈的化学天赋和高智商,他曾经说过加以研究他可以做出蓝金,当时的屠龙计划一度非常需要他,可查到贵州都没有丝毫下落,离开建宁那天他跟严峫所说的真的只是客套话吗?
可他不像,不像一个忘恩负义,满口假话的人。
吴雩猜测 —— 会不会他也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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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你们说的楚慈...是不是楚汉的楚,仁慈的慈?籍贯西南贵州。”吴雩上前询问,电梯口的四人听到声音纷纷转身。
刚才的非主流白毛眉目俊朗,笑意定格在极负攻击性的脸上;他身边的年轻男人骨相近乎完美,五官利落清晰,有种摄人心魄之感;最右侧的男人看着英挺又带着一股匪气,右手搂在身边较为清瘦的年轻人的腰上,耐看的脸型隽秀温和。
酒店内吴雩没有戴口罩,韩越当即瞳孔微震,感觉此人似乎在哪见过又模糊地无法精确捕捉。
—— 住在这座酒店还有武警保护,这小哥是什么身份?
“有事?”韩越看着吴雩不显年纪的脸,替楚慈回答道,又将楚慈往自己身后塞了半步。
“我们并无恶意。”步重华上前接过吴雩的话继续开口:“楚先生是否还记得3年前在建宁被卷入一桩剧毒冻尸案,主办警察是建宁副支队长严峫。我是严峫的表弟步重华,他经常提起久无音讯的楚先生,今天偶然听闻你们讨论所以冒昧打扰。”
此话一落,四人大约明白应是替楚慈的故交旧友严副支队长来寻人的。
两年前楚慈病好之后断断续续提过以前的事,包括在建宁化工公司实习的那段日子。曾经说过安顿好之后再与严峫报平安的承诺也在时间中消散了,后来时隔多年他不便再打扰故人,没想到今天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意外重逢。
“离开建宁后我发生些事,二位不介意的话换个茶室慢慢聊?”楚慈拍拍挡在身前的韩越,弯了弯眉眼含笑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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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朝歌微露”茶室
六人互相向对方介绍爱人,点头握手后依次入座,桌上泡着的金骏眉茶汤金黄透亮,散发着花果蜜薯的香气,是朝歌微露常备的红茶,性温养胃最合适楚慈。
“我现在随养母姓李,查不到是正常的。严警官和陆顾问还好吗?”楚慈坐在长桌最里侧,韩越熟练地拿出抽屉里的小毛毯披在楚慈肩上,倒了杯茶探温后放在楚慈面前。
“严峫已经提正了两年,至于陆顾问...”步重华没在继续说,向韩越要了条毯子盖在吴雩只穿着大短裤的腿上。
“他本名江停,超厉害的!去年他们已经结婚啦。”吴雩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地品尝,接过步重华的话坦白道。
其实吴雩只在江停和严峫的口中听说过楚慈,他本不应该轻易透露那么多,但又在某瞬间觉得即使素未谋面也倍感亲切,可能是神秘的东方玄学吧。
“那敢情好啊,有空认识认识交个朋友,辅导辅导我儿子的理综!”白晟左手撑着脸,右手搭在沈酌肩上,食指打着节奏提起落下,沈酌习惯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的便宜爹模样,继续添水泡茶。
“可你看起来才20出头,已经有儿子了吗!怎么生的?”吴雩震惊,猫猫不解,瞳孔地震看着沈酌的腹部。
“...不是我生的!是他捡来的便宜儿子。”沈酌第108遍面无表情地向吴雩解释道,楚慈是107,然后反手一巴掌拍在白晟胸肌上,被白晟抓住紧紧按在胸口不松手。
“......”
“............”
好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模样,这骚气 —— 看来白晟和严峫才应该撮土为香结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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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金?我好像是说过需要再钻研钻研。多加几个步骤去除芬太尼化合物的毒性就可以,虽然有点麻烦,但大概率可以做出。”
“用立体异构体做系统构象搜寻,再用可能活性构象研究一下培基受体相互作用,应该可以成功,不过对设备的要求比较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哇”
吴雩亲手倒出两杯红茶递给楚慈和沈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俩,小猫尾巴一甩一甩,“好厉害,好高级,好复杂,好想学。”几个大字仿佛直接刻在他脸上。
“异构体和构象的应用相对比较复杂,你想学的话我和楚慈回去整理几本专业书和笔记,可以带回津海慢慢看。”
“嗯嗯嗯嗯!方便吗?”
“当然,杨小刀还用不上,褚雁不需要,放着也是放着。”
“嗯!”
三颗脑袋挤在一起分析吴雩适合看的专业书类型,悉悉索索规划好下半年的学习计划,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吴雩热情邀请楚慈和沈酌同游津海和建宁,二人满口答应,当场掏出工作表调整计划腾出时间准备津海建宁七日游。
另一侧的韩越和白晟大马金刀地岔着腿。
一个炫耀楚慈将自己列为论文的第二作者,拍桌大叫“很明显这就是爱,大爱!特爱!超级爱!”
另一个说沈酌为自己生儿育女,还要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他沈白氏要做沈监察背后最坚实的后盾,白天保护沈监察的安全,晚上负责暖被窝,“不用鼓掌,基操基操。”
吴雩惊叹——原来沈监察能生孩子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步重华被两条韩越和白晟的大腿挤在中间,不慌不忙伸出无名指摩挲着素圈戒指,全方位360°展示内部雕刻的游鱼纹样。
“是吴雩向我求的婚。”
韩越和白晟顿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羡慕至极。
吴雩抬头大惊,应和领导“啊...是...是我求的婚。”
韩越 —— OUT!
白晟 ——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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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在茶室包厢相谈甚欢,什么身份内情通通抖落个七七八八,吴雩的画师马甲也藏不住地被当场掀了皮,主要是住在白府锦江还要配备武警保护的角色近期实在不多见,韩越看他又眼熟,故而一猜就猜了个准。
三颗脑袋相见恨晚恨不得抵足而眠,期间与江停通话长达3个小时,互相约定后天来北京就先到楚慈家里蹭饭,尝尝韩越的拿手好菜,随后视频那端严峫从背后抱起江停,笑着挥手再见之后快速挂断了电话。
—— 这边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嗯,懂得都懂。
晚上10点终于散场各回各家,吴雩被汹涌的知识灌得迷迷糊糊,洗澡都由步重华代劳,小猫乖巧得像个手办娃娃被随意摆弄。
半小时后吴雩才被步重华端抱着走出浴室,双手环住步重华脖颈不住地喘气,步重华**着上身将吴雩塞进空调被,未被擦干的水珠沿着精悍的胸肌轮廓滴在吴雩手上,吴雩撑在床垫上喘着气忍不住地又亲了一口,连白天没吃完的辣条都忘记索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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