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渊是最先停下脚步的。
顾以牧问道：“怎么了？”
殷渊扭头看了看身后，又转过头微微皱起眉：“这两边居然是连通的。”
“有...”什么问题还没有说出口，顾以牧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对哦，这里两边是连通的，但是路上没有见到那些侍女的房间，那她们是去哪里住了？”
殷渊淡淡开口：“不，还不止这些，按照你昨天晚上说的情况来看，这些侍女走动应该是挺频繁的，但是我们从下来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却没见到一个人影，你不觉得有些太奇怪了吗？”
顾以牧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殷渊转过身开始往回走：“我们再回去看看。”
他们两个再次回到了楼下，沿着二楼的所有房间全部搜寻了一圈，顾以牧眉头紧紧皱起。
和他们之前想的一模一样，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城堡安静的不正常。
殷渊最后看向了藏在角落里的楼梯间，说道：“走，我们下去看看。”
顾以牧关上旁边房间的门，跟着点了点头。
相比于上方的楼层，一楼的位置要大得多，各种摆设装饰和房间也要繁杂得多。
不过让顾以牧有些不理解的是，这里的房间全都是用红色装饰，也不知道这个城堡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审美。
等等，主人？
顾以牧愣了一下，问道：“殷渊，你知道这个城堡的主人吗？”
殷渊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顾以牧，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身份是城堡主人邀请来的客人，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顾以牧：“你的身份呢？”
顾以牧扒拉着自己的面板看了一圈，皱起了眉：“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别说身份了，他连名字都没有，和殷渊自己的那一串名字相比，显得有些穷酸。
“不过昨晚那些侍女叫我神子。”顾以牧无端地想起了第六星系那个奇怪的称呼，当时那些人也叫他神子。
但是那个称呼充满了讽刺意味，更像是在说他就是个吉祥物傀儡。
“神子？”殷渊皱起眉，“怎么会是这个称呼？”
他并不清楚顾以牧之前星系的对局，只是依照平时的经验。
不管在哪个城堡存在的时代，神子这种称呼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神话时代，神的地位很高，不是世俗人可以触碰的存在，即使是后来君权神授的出现，也远没有触碰到这个层次。
对应到副本里面的话，虽然大部分副本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虚构和更改，但是这种基础错误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副本会通过周围的一切事物，对人的记忆进行潜移默化的更改，让他们逐渐迷失在副本当中，忘记现实世界，所以这种突兀感是系统无论如何也会避免的事情。
那现在这一幕又是怎么出现的呢？
殷渊半眯着眼，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事情。
顾以牧被他看的发毛，小声问道：“怎，怎么了？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劲吗？”
殷渊顿了几秒，收回目光，摇头：“没什么，先看看别的地方吧，兴许是我想错了。”
他说完，转身继续开始在周围的房间来回转悠着。
顾以牧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还是没有坚持这个话题。
餐厅，舞会厅，书房，储物间，他们两个沿着房间一路搜了过去。
无一例外，这些房间里面都落了灰，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每经过一个房间，顾以牧的眉头就皱起一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真的是个副本该有的样子吗？
在准备去下一个房间的时候，殷渊的脚步忽然一顿，顾以牧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眼泪都跟着掉了出来。
“怎么了？”顾以牧抬头问了一句。
殷渊淡淡开口：“我们似乎忘了另外一点。”
“什么？”顾以牧有些茫然。
“其他玩家呢？”
殷渊语气平淡地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两找了这么久，一直在围着那些侍女和城堡里的其他NPC打转。
却忘了，这个副本真正重要的，是其他的十个玩家。
尤其是现在还是对抗本的情况下，其余十个玩家的重要性就更加明显。
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什么都没找到，整个城堡里安静的像是死完了一样，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
顾以牧想的地方和殷渊差不多，不过还有另外一些细节。
那就是他的卡面上是对应副本的核心的，也就是说这个城堡以及天空上的月亮是整个副本的核心。
按理来说，其他玩家多多少少都应该遵从这一点，那就是接触到核心的距离和机会应该是相等的。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城堡应该是很重要的，毕竟人也不可能直接上到月亮上面。
可是现在城堡空空荡荡，那这些玩家都去了哪？
殷渊放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目光沿着周围转悠了一圈，开口道：“说起来，你见到这个城堡的大门了吗？”
像是怕顾以牧不理解，他又补充了一句：“能够离开的大门。”
顾以牧顿了一下，三两步走到一楼正中央，目光沿着周围转了一圈，旁边的墙上是他们刚刚看过的那些房间，再往后是几个小门，虽然不知道房间后面连接着什么，但是肉眼观测都知道那不是大门。
顾以牧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大门。”
闻言，殷渊眉头紧紧皱起。
这就怪了，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流露出了一股不对劲的地方，不单是那些侍女，还有大厅里的摆设，以及空无一人的房间。
现在连城堡大门都没有了。
这种种地方都透出的诡异感，不像是系统的作风，这无异于让所有玩家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进而对副本产生一股割裂感。
再加上这个副本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危险。
简直就是在明晃晃说：你看，这个副本就是不对劲，这里和现实根本不一样，你们快点继续探索。
这根本不会是系统想要达成的目的。
他的视线在地毯上划过，眯着眼看了几秒。
是他的错觉吗？这个地毯总觉得也有些不对劲。
纯红色的地毯上面居然会有黑线？
他沿着地毯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分叉，怔着眼看了几秒，他转身朝着楼梯那边走了过去。
顾以牧诶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殷渊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
从中间的天井往下看，他的目光一凝，果然，这些黑线不对劲。
彼此之间互相相连，组成了类似于阵法的东西。
这个城堡的异常情况会是因为这一点吗？
他来回走了几步，试着从各个角度看了一遍，因为太近的缘故，再加上这些家具的阻挡和高度差，他看不太完全。
在原地站了几秒，他打开自己的背包翻看起来，里面的道具很多。
虽然被靳亦瑜用掉了不少，但是身家还是很丰厚的。
很快，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个监视器。
顾以牧怔了一下：“这个是...”
殷渊扭头看了过去：“你认识这个？看起来不像是靳亦瑜的东西。”
上面还带着一些没有破解掉的机关和禁咒，如果是靳亦瑜的东西，是不可能会留下这个东西的。
顾以牧点点头，将他们在第七星系的经历全部说了一遍。
“原来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啊。”他说着，抽出了在第四星系里用的匕首，三两下切开了靳亦瑜在最外层设下的封禁。
看着殷渊这个熟悉的动作，顾以牧有些怔然。
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的诡异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殷渊最擅长使用的匕首，而靳亦瑜平日里最多使用的也是匕首。
难怪他在第四星系里有种很强烈的、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以及靳亦瑜为什么天赋和他很像，但是却一直用着一个不管是杀伤力还是灵活性都有上位代替的匕首武器。
他曾经以为靳亦瑜只是因为用着顺手，才会这样。
现在想来，恐怕靳亦瑜也是因为继承账号的缘故，一道继承了殷渊的匕首，所以用起来才这样顺手。
不过顾以牧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猜测，那就是可能靳亦瑜也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会有现在的这么一场经历，所以在不断提高使用匕首的熟悉度，好让殷渊继承回账号的时候，不至于太过生疏。
毕竟继承账号的时候，也是会继承部分内容的。
顾以牧敛下了眸子，在心里想着，他们之间到底是隐瞒了多少信息呢？
和靳亦瑜之间的小心谨慎不一样，殷渊更偏向于简单粗暴和大开大合，三两下直接碾碎了镜花水月公会那个玩家留下的印记，同时打上了自己的记号，然后他就开始用了起来。
监视器很快朝着上空飞去。
殷渊看向那边的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上楼的时候，明明中间是被堵死的，那这里为什么还能够持续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