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是业务部出了名的美女，叫丁聪雪。她的性格颇具率性，平时和张昊扬很玩得来，经常约上线一起打游戏。
这会儿张昊扬一喊叫，隔壁桌业务部的人就开始起哄，各种嚷嚷让丁聪雪跟张昊扬坐。
丁聪雪“切”了一声，边搂旁边的女同事，边扭头撇嘴不满道：“没空！我CP放新物料了，忙呢，你别捣乱！”
“张昊扬，你这魅力不行啊，人家都不甩你。”
“别怂啊张昊扬，我要是你就过来坐了，用你的热情点燃小雪内心的火，对吧？”
两桌同事一个比一个能煽风点火，语气更是暧昧露骨，张昊扬干脆就没接话。
“感觉小雪快毛了。”张昊扬放低声跟凌非嘀咕了一句，后又不满道，“这帮人的德行还真是万年不变，没一个正经的，我逗她和他们能一样？”
凌非想了想道：“嗯，不一样。”
就比如乐子铭人缘好上热搜这件事，凌非并没有像自己原以为的那样毫不介意地放任下去，应该说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渐渐有所意识地发觉自己在特定层面是想要有内外之分的。
“小雪威武~”张昊扬极其给面子地冲丁聪雪扬了扬下巴，丁聪雪自然会意，随后低头继续看手机嗑CP去了。
周围的同事热闹没看够，还想再吆喝，结果就在个当口，却被另一个女同事打断了。
因为她招呼蒋峥坐到了凌非对面的空位上。
张昊扬脸上顿时没了笑容，这已经不是女同事第一次跟他对着干了，让他有那么点郁闷。他撞了一下凌非胳膊，咕哝道：“你说郭沅什么意思？”
凌非摇了摇头：“不知道。”
先前设计部聚餐，郭沅见张昊扬表达对凌非“死心塌地”时的反应还比较像是藏有好感，但今天对方明显不是那个状态，就很难分辨原因了。
蒋峥落座后，又冲凌非笑了笑，一副生怕别人看不出两人认识的样子，直接道：“自从上次你跟家里闹着要搬出去，我们好像就再没见过？你现在怎么样啊，大伯还好吗？”
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毛病的，同桌的其他人都以为蒋峥是在关心凌非，尤其听到“大伯”这个称谓，就能判断得出两人是表兄弟关系。
凌非早就习惯对方的挑衅，心中毫无波澜，于是面色如常道：“还好。”
蒋峥闻言眼睛微眯了一下，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又说：“那就好啊，我当时还挺担心你的呢。”
“是么，让你费心了。”
凌非表现得极为平静，甚至令人感到有些冷血，此刻同事们才多少看得出气氛不太对劲了。
“哎呦老板上台了。”张昊扬及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众人连忙跟着其他桌的人给何宇鼓掌，也就没再多想。
身为老板，何宇讲话势必是要聊公司业绩的，按照往年惯例，讲完公司情况就会感谢全体员工，并额外感恩各部门的老大以及其手下骨干对公司的付出。结果当提到设计部时，他破天荒点名了凌非，还特别把凌非所接手的乐氏项目单拎出来总结。
“老何够贼的啊，怎么说着还捎带上了乐总？啧，这么听起来，咱们公司一下子就高大上了。”张昊扬凑近凌非嘀嘀咕咕，“不过你都要离职了，巴结你有什么用。他不会真以为你公私不分，就说这么两句好听的，你就能帮着牵线搭桥了？做梦呢吧。”
凌非低声说了句：“无所谓。”
他觉得何宇更像是在说场面话，没必要介意，这会儿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反而是坐在对面的蒋峥。
蒋峥最开始听到何宇提凌非那会儿，面上还只是有些不屑，便瞥了眼凌非，笑得带有几分嘲弄。可后来当何宇又指出乐子铭对凌非的设计很满意时，蒋峥骤然变了脸，目光如同针芒一样扫向凌非，瞬间在眼底泛起无数情绪，又在下一刻匆忙隐藏起来。
何宇没有耽误大家吃饭的习惯，讲了没多久就把麦克风交给了人事部负责年会的主持人，招呼所有人动筷子。
很快，人事部就按照流程介绍起外面请来的表演团队，随后表演团队的人便根据约定的内容按既定顺序演出。
这也是何宇公司今年才实行的年会方式，以往更多的还是让人事部组织员工表演。
“哎呀，以前咱们活儿多也挺有好处哈，你看这上台穿得花里胡哨的，还要化妆，也忒麻烦了点。”凌非这桌的某个同事边听台上的人唱歌边感慨，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是的说啊，像我这种五音不全的，打死都不会上去，不然光剩下出洋相了。”
“别提了，我上家公司就这样，还好那年我老婆要生了，让我有个借口往回跑。你看现在多好，台上甭管唱得行不行，只要不是我，都是天籁！”
一说天籁，大家都被这好笑又精准的比喻逗得直笑，乐得连说好几个“对”。
而这个时候，蒋峥正非常有眼色地帮其他人倒茶，并为离他比较远的人递上了纸巾，很快就获得了设计部同事的好感。
于是，有些爱八卦的人就好奇问蒋峥：“你以前在哪工作啊，怎么没让凌非介绍你进来？”
正是因为先前蒋峥和凌非聊天状态有点不太对路，所以这会儿同事才更好奇这两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蒋峥表现得很随意，直接起身帮凌非倒了杯茶说：“我以前在小城市上班，不值一提，哪比得上我哥厉害。”
凌非比蒋峥大两个月，今天是头一次被叫哥哥。他淡淡笑了笑，不过笑意未达眼底，之后伸手把杯子拿过来，口吻很是礼貌道：“谢谢。”
蒋峥耸肩，手比了一个请喝茶的姿势，便没再说什么。
部门的迟到大王贾胜见状，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毕竟自己也有个不怎么亲近的表哥，还是很能体会蒋峥“热脸贴冷屁股”的心情，尤其凌非平时的确对人比较冷淡。于是贾胜便帮腔打圆场，对凌非说：“所以啊，以后都是同事了，有事需要招呼的这不还有你哥呢，是吧凌非。”
凌非没应声。
“我看蒋峥挺能干的，很有前途，说不定回头需要照应的还是凌哥呢。”张昊扬从最初蒋峥刻意影射凌非和家里关系不好，又提到那个对凌非态度很恶劣的父亲，就猜测出蒋峥坐过来就没打算安分。这会儿看蒋峥又想误导大家以为凌非对自家人不怎么样，连忙见缝插针转了话头风向。
“那也倒是了。”
其他人哪里看不出张昊扬有心维护凌非，并且碍于张昊扬这个关系户不好得罪，便随便打个哈哈把话题揭过。
桌上凉菜吃了一多半，热菜便开始陆续上来。大家伙毕竟都是干设计的，聊着聊着就聊到工作上去。乐氏的案子算公司的重头，自然就会有人提。
“说起来老板是不是现在跟乐总混了，去年年底接乐氏那个子公司的展据说赚了不少呢。哦对，还是凌哥设计的，刚才老板不就说乐总满意得很。哎呀羡慕啊，这活儿我可拿不下来。”
张昊扬低头吃排骨，有意无意看了眼凌非，之后乐呵说：“那是，谁敢说我凌哥审美不好？那会儿头儿本来怕凌哥忙不过来，还问我接不接，我当时就拒了。这大活还是凌哥比较稳，就算手头活儿多，他也能兼顾好，保质保量，哥哥我甘拜下风啊~”
凌非的业务能力确实在部门里也是有目共睹，只是以往他为人太过低调，何宇才总是想不起在年会上提及。
“说起来，凌哥跟乐总认识的吧，他不是来过咱们办公室找你？”
见有人突然提起这件事，凌非差点都没反应过来，他觉得怎么同事们一八卦起来记性都这么好？这都是好几个月前发生的，又能证明什么呢……
更何况他都要辞职了。
“没看出来啊，我哥还认识乐子铭？他以前上学连学生会都不愿意加呢，现在竟然都跟大人物打交道了，那我可得跟我哥多混混。”
蒋峥说话是有些波动的，显然不太相信凌非能跟乐子铭有私交，所以故意边恭维边试探了两句。
凌非蓦地冷了脸：“一面之缘。”
“？”张昊扬愣了楞，莫名觉得凌非生气了。
凌非其实话一出口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没控制住情绪。这不应该的，他明明从前就能冷静应对，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突然有人嚎了一声：“我靠，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乐总怎么来了？”
听到此，大家都转过头去看不远处门口的方向，正看见何宇迎上去把乐子铭往自己那桌位置请。
“他今天好帅啊。”
“是啊……有魅力的男人穿西装真是太好看了。”
部门有两个女同事忙着看乐子铭，饭都没顾上吃。倒是凌非远远看过去，默声叹了口气。
对方穿的是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应该是活动刚完就过来了。凌非心想，乐子铭来之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现在进门就跟何宇喝酒，他是不是该发个消息让乐子铭先吃点东西。
“凌哥，你说……乐总像不像是打算坐过来的？怎么感觉刚才他看你了一眼。”张昊扬挨近凌非，越瞄乐子铭那边眼神就越惊讶，直到乐子铭放下了酒杯，他愣愣撞了撞凌非胳膊，“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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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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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年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