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有补充)
”雨师妾,你身上……好烫。”
感受着身前这块热铁,祝余不禁疑惑——这鬼是不怕旭日灼烧的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着厢房的门被一推而来,祝余眼疾手快地拉上被子将人压在了床下。
“看吧!我就说她醒了!”
“醒你个头啊!都说了不准进内院打扰她休息!你快给本少爷出来!”
两道身影顿时扭打在一起,祝孝先锁着引鹤的脑袋就想往外撤,引鹤把这门偏不让他如意,两道外拉的力差点没把门给她拆下来。
“门有好几扇,喜欢就都拿去。”
祝余的声音一出来,祝孝先顿时睁大了眼睛,猛地松开了手惯使的引鹤一个前扑而去。
“你当真醒了!”
祝余压着床角不让身后的人掀被而出,而他也安分地配合着——除了一只手钻出缝隙握住她的手腕,祝余这才不得不将那另只也藏进了被中。
“是……是啊,刚醒你们就来了。”
祝余虚心地笑了笑,随后注意到从地上爬起的白色身影,心中一惊。
“引鹤?!你?”
她记得是在话本世界的最后遇见的他,他还自称是话本子的作者,她原本是想先抓出来审个究竟再向其他人禀告,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用她多说了。
引鹤拍拍身上灰土,扫扫耳羽又是一番神气模样。
“如何吧?吃了我炼的丹药就没有三日之内醒不来的!”
“你就吹吧你,就你那羊屎大小的药丸能有何用?”
祝孝先翻着白眼怪里怪气,两人显然不对付。
引鹤干笑两声,一脸和善道:“现在的人类小孩还真是一拳打不死啊~”
“都住嘴!”祝余担心他们要在这么吵下去她的手可就要被某人握得发麻了。
“先带我去见兰夫人,我有要是禀报。”
躺了两日也不知问题到底解决没,瞧着这鹤妖都能与祝孝先打成一块儿想来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要事?你的要事这家伙都交代完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养好才对。”
祝孝先一边和他打着一边还分出话来让她好生休养,说着就要将引鹤拖出去。
祝余试图起身,手一重被拽倒在被子上。
她隔着被拍了拍,低声训道:“松手,我还有正事呢!”
被底下毫无反应,她瞥了眼还在缠斗的两人,眼疾手快地掀开一角将头也探了进去。
被内昏暗闷热,连带着外面的动静都隔绝了不少,虽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在此刻呼吸却格外清晰。
“祖宗,现在可是白天,身为个鬼你得守规矩才行。”
“可是我不怕,只能夜晚见你,太不公平了……”
雨师妾摩挲着她的手,贴在脸旁依依不舍。
“那好,以后晚上除了你以外我谁也不见,这下公平了吧?”
祝余只想摆脱这个粘人鬼,管他见不见,先溜走再说。
“真的?”
“真真真,这下可以放开了吧。”
沉对面默了片刻,这才一点点将手松开。
“好了,祖宗您也快下去歇息这吧,记住,别乱跑哈!”
说着,祝余一个神龙摆尾就已经从被中滑到了榻下,推着还在打架的两人就出了房门。
飞羽灰溜溜地从床底爬了上来,好不容易爬上床就见着还躺在床上已经被灼伤的满脸通红的雨师妾。
“哎呦呦!这都要被烤成啥样了!主人你快下去呀!”
而雨师妾不语,只是一味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就在飞羽以为他终于是要爆发时,雨师妾只是将被子拽高了些。
“这被子……有她的气息。”
说着,彻底将自己又蜷成个球缩进被子里。
“……”
飞羽一时语塞,走了两步戳了戳被褥,问道:“主人不打算见引鹤?”
自祝余和自家主子都进入话本,它就眼巴巴地在外面等了一日又一日,却等来了被甩出话本的引鹤。
那一身白羽毛还是和三百年一样骚气,飞羽惊诧间又不敢与他贸然相认,毕竟还没等引鹤晃过神来时他就已经先被包围了。
而它将此事禀告给守在祝余榻边的雨师妾时,他也是淡淡交代了句“先放放”。
这一放,就放到了现在,为了不暴露它整日躲躲藏藏,那死白鸟倒好,居然混的风生水起!
“要见他的不是我。”他的声音发闷,与方才那般嗔弱判若两人。
“可……他或许有法子能让主人你死而复生呢?”
飞羽所指,雨师妾也自然明白,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道破,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先去看看他要做什么?要是乱说话就先把舌头拔了。”雨师妾懒懒回了句。
这话的意思是还不见?
“那主人您……”
“听她的话,哪里也不去。”
“……”
说到这句话被中人的语气才稍微有了些变化,飞羽也是佩服,这都大中午了躲被窝也不嫌热…
无奈地摇了摇头,飞羽挪着笨重的身子又跳下了床,一颠一颠地蹦了出去。
而这边祝余好不容易见到了兰夫人,却发现自己的担心彻底多余了。
原来引鹤早就将话本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就连自己妖族身份都毫不掩饰地亮了出来。
祝余原本还担心这小妖会被一拳抡死,谁知道他居然真来历不凡,甚至自己都得尊一声尊师!
“你是说,你是三百年前螭妖雨师身边那个妙手回春的医师?”
“医师”两音被她翘的很高,她紧蹙着眉不可思议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这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妖吗?
要说引鹤能活三百年其实不是什么奇事,世间虽早已没了妖的传闻,但不代表就没有妖的存在,对于自古便与妖打交道的祝家人来说更是正常不过。
惊就惊在……他居然是雨师妾的医师?
传说螭妖雨师身旁有个从不露面的世外神医,无论伤得有多重在他手下躺不过三日便会康复。
看着越战越勇的螭妖雨师,仙门百家一个个愁白了头发,便派了个卧底试图挖走那神医为仙门效力。
让人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成功了!
为阻碍凡人修仙,螭妖雨师捣毁各个灵脉,当年弱水一战,若不是他那一剂药困了螭妖雨师七天七夜,恐怕如今的弱水灵脉也早已枯竭。
众人皆以为那神医弃暗投明,可他却拿着一纸债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说!说好的!把他药倒就付我九千万两银子哈!”
“快拿钱啊都看着我做什么!等着他杀上来啊!”
“做完这一票我就退隐江湖了,江湖从此不见!”
后来,就真的再也没人见过他。
人们至今未曾知晓他当年下的到底是什么药?以至于后来也成了段弃恶从善的佳话,被后世尊了声“悟德尊师”。
祝余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世界还真是小……
“原来……您就是悟德师尊啊,竟是弃医从文了?”怪不得没人发现。
“嗳~祝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引鹤就好!我不仅从文,经商、唱戏、做官也都有涉猎~”
“呵呵,尊师可真是百花齐放啊……”
“叫什么尊师,直接叫死鸟好了!”祝孝先见缝插针地就怼上一句。
要让他向妖低头?想都别想!
“孝儿,不得无礼,是我管教无方,尊师莫怪。”
屏风后的兰夫人依旧煮着清茶,话语间已命人将茶端了出去。
“余儿,你也坐下。”
温茶在手,可祝余却没心思喝,听着兰夫人娓娓道来着。
“书魂还未除尽,留着终究是个祸害,还得劳烦尊师未我们指条明路。”
“哪里哪里,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更何况若不是祝姑娘相助我如今都还困在那话本中呢,这份恩情更是要还的!”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看向祝余的目光都变得水花花的。
“尊师不退隐江湖了?”祝余试图地问道。
引鹤笑着摆手,无所谓道:“如今那魔头早都死绝了还退个什么隐啊~早知我是如此天才就应该早点给他下药才对,干了这么多年工钱都不给!就这抠门样儿还能做妖尊?”
引鹤笑的开朗,可祝余却是半点笑不出来。
看了眼窗柩上正飞快记着些什么的飞羽,祝余默默为引鹤哀悼几瞬,结果翻过来一看是大大仨字。
——开、饭、吗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这样的能鸟雨师妾身边居然有两个……
“据尊师所言,那砚台如今还在灵霄台,这次便你与尊师一同前去吧。”兰夫人对着祝余道。
祝余点头应下来,可任却心不在焉。
待交代好事宜堂内人便已散了去,就连茶也烧见了底。
“有心事?”
兰夫人开口打破了沉寂,两人很少这般独处,这让祝余很不自在,但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留下。
“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兰夫人不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祝余额前泛出一层薄汗,想要开口,却又一次次地闭上,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干涩得发疼。
她不愿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认错的一面,但现在她只能低下头来。
“螭妖雨师三百年前根本没有死,他一直活着,甚至还让我误以为是自己的招魂术而让他死而复生,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我信了他,帮他隐瞒真相没有通报仙门,如今,他就在我身边。”
后面半段祝余没有说,如此荒谬之事,若她相信,那光是这样便已足够。
而祝余之所以要说出来是因为——她觉得她会信。
茶盏推切的声音响起,一个个茶杯被倒扣,声音清脆而有序。
“那你为何现在又要说出来?”
兰夫人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似任何事都乱不了她的淡然。
“您……信我?”
兰夫人头上的步摇晃了晃,道:“信。”
“为何?明明——”后面的话祝余咽了回去,试图看穿屏风后有关于她的神情。
兰夫人轻笑一声,“我想,余儿也不会拿此事来与我打趣。”
“那……您会告诉世人吗?”
她的话没有人信,可兰夫人就不一定了,若是由她说出来那一切便会结束了。
“不会。”
兰夫人斩钉截铁的拒绝是祝余没有想到的,而后继续道:
“他若还有百年前的野心也不至于像死了般蛰伏三百年,更不会还留你一条命来告密,想来,他已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茶具一时没了声响,隔得远祝余一时也看不清屏风后的人在做些什么,只是良久,兰夫人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那便信他一次,去看看,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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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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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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