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和单于戈离开东南王府,在山里找了座荒废的破庙,将在王府救的人全都放出来,一一唤醒,询问他们的情况。
这些人在发现自己被救后便将各自的情况对柳青和盘托出,他们身上发生的事与凌风的记忆相差无几,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问题,柳青便让他们各自离开了,只留下了暂时没办法自己行动的花明溪。
柳青问花明溪“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花明溪想了想,问“想两位能不能送我回西北”
“可以”柳青没拒绝“但你的伤得先治疗一下。”
“多谢两位”
柳青“我叫木月,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花明溪点点头,说“木月先生,这城里有个我过去的故交,他懂得一些医理......啊......”
不等花明溪说完,他双腿上的纱布就被单于戈一把扯开,血顿时像开了闸的水一样喷了出来。
柳青忍不住轻嘶一声,感觉自己的脚腕好像有点幻痛。
单于戈拿出一瓶药洒再花明溪的伤口上,血顿时制住,单于戈又看向花明溪的双手,花明溪瑟缩了一下,刚刚那一下让他疼的差点昏过去,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逃避伤害。
但单于戈却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不等花明溪反应,就将他双腕上的布扯开,然后迅速将药撒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接着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延伸出新的骨骼,血肉,仅在几个眨眼间就长成了一对全新的手脚。
花明溪震惊的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单于戈,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单于戈懒得搭理花明溪,回头问柳青“什么时候走”
柳青看了一眼腕表,马上就中午12点了“吃完饭再走吧”
单于戈没意见,挥手将还处于震惊中的花明溪丢进空间里,然后带着柳青一起回到一梦楼。
饭后柳青原本想马上就送花明溪回北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袭来,让他只想就地躺下一觉睡到自然醒,在睡过去的前一刻,他看到单于戈向他伸出手,好像在他前眼前抓走了什么东西,他想要问点什么,却终是抵不过睡意缓缓合上了眼睛。
柳青做了一个梦,周围满是星辰,他可以感知到世间一切,那种感知甚至可以精确到任意一颗星球上的一株草的荣枯,这是种很神奇的感受,他本该为此感到新奇或是兴奋,但是没有,他异常的平静,甚至有些无聊。
直到某一刻,一团灰色东西出现在漫天繁星之间,他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具体的行动轨迹,他偶尔会以灰雾的状态穿梭在群星之间,偶尔又会变成一团星云安静的待在某处,有时还会变成一个黑洞吞噬星辰然后再将那些星辰吐出,他就像一个顽皮的幼童,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他渐渐对那团东西起了些兴致,但就在那一刻,那团东西化为一道光进入了某个小世界,成为了哪里的一个名为人类的生物,他觉得很有趣,便一直注视着他,观察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家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世又一世,那个家伙不停地变幻着各种身份体验各种生活。
他对他的兴趣没有丝毫的渐弱,甚至最后忍不住也变成了人类跟在他身边。
他们成了朋友,一起经历了无数世界无数人生,他对他产生了一种陌生而奇异的感觉,他想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以度过那漫长而无聊的时间。
直到那一日的到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打破了他的期待……
“嘶......”柳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就像是刚刚经受了一场凌迟一样。
“做恶梦了?”单于戈递过去一杯水。
柳青摇头“不知道,有点乱”。
他喝了口水,甜滋滋的,忍不住将一杯水一口气全喝了,这才想起来问“糖水吗?”
“算是吧”
柳青想起之前喝的那个魅魔骨,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不是奇怪的东西”单于戈将一间外套递给柳青“不是要去西北吗?”
“啊对!”柳青拍了下脑袋“忘了都,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早晨8点”
柳青震惊“这么久?”
“嗯哼!”
柳青穿上外衣,问“是不是那个神魂搞得?”
“嗯”
“那东西干什么用的?”
“强身健体”
“......”信你才有鬼!
“对你来说就是强身健体的”单于戈拿出一双靴子,蹲在柳青面前,抬起他的脚给他穿上。
“哎,别别别,我自己来”柳青红着脸想要将自己的脚抽出来。
单于戈不顾柳青的挣扎将靴子给他穿好,又拿出一条腰带,亲自给他系好,柳青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
“走吧,现在出去正好逛街”单于戈面色如常的转身走出房门。
“诶”柳青悄悄抚了抚胸口,这才跟上单于戈。
打开一梦楼的大门,外面就是靖王府的大门,单于戈将花明溪丢在王府大门口,柳青敲了几下门,等听到里面有人走过来才离开躲到暗处。
王府大门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走出大门,他在看到花明溪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喊人出来将花明溪抬了进去。
柳青见花明溪安全进府也放心了,与单于戈一起离开王府范围。
这里虽是边城,人却不少,繁华程度不亚于京城,若不是那些十分有边城特色的建筑物,任何一个人都会把这里当成一个繁华的中原城市。
柳青和单于戈在边城溜达了一个星期,从城市到乡镇,几乎将靖王所管辖的所有地方都溜达了一遍,大概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靖王确实是个不错的统治者,边城法制完善,百姓安居,赋税也不重,最底层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在这方面即使是中原富庶之地也无法比拟。
柳青准备去看看花明溪的情况,顺便了解一下靖王的想法。
柳青将一梦楼的大门直接开在了花明溪的院子里。
彼时对方正在书房翻阅公文,经过一个星期的调养,花明溪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在见到柳青和单于戈时扑通一下就给两人跪下了,激动的喊了声“两位恩公”
柳青听着那动静就觉得膝盖疼,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待了一段时间,可还是不适应这种动不动就跪一跪的操作,他赶紧将花明溪拽起来,说“顺手而已,用不着这样”
花明溪依旧很激动,柳青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询问他的近况。
花明溪压下激动的心情说了自己的现状,并且表示了他父亲靖王花斐想要见他们的意愿,柳青顺势便答应了。
花斐今年正四十,但头发却已经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多岁有余,大概是常年操劳所致,再加上独子的失踪,不过他的精神还不错,而且还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若是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普通人大概会被那股气势压上一头,但柳青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单于戈更不用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花斐。
花斐在听过花明溪的介绍后先是对柳青和单于戈表达了感谢,而后吩咐人上茶,四人面对面坐下来聊了一段时间。
柳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花斐对这个国家的看法,花斐十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确实对当今的时局不满,并且表达了自己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柳青确定了对方个想法后便没有再深问,打天下这种事花斐才是专业的,他将从红姐哪里得到的资料全部给了花斐。
花斐大略看了一下,眼中闪过震惊,这些资料中有一些信息与他得到的信息重合,但更多的却是他专门训练的探子也没能找到的详细信息。
花斐对柳青再次表达了感谢,并说这些东西对他很有用,还问柳青和单于戈需要什么,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他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柳青却只说“希望你今后能做一个好皇帝。”
花斐笑笑,说“我会尽力”
柳青不再多说,与单于戈一起踏入涟漪消失在了花斐父子两人眼前,柳青这样做是要告诉花斐父子,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希望他能真的当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柳青和单于戈回到京城时京城的局势已经变了,就连之前很热闹的各种店铺现在都冷冷清清的,柳青找了个之前很热闹的酒楼点了一桌菜,叫住小二询问“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面露迟疑,柳青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随口编了个理由“我们是来京城进货的,但是来了以后发现这里......”他没有说下去,留给了小二独自脑补的空间。
小二很上道的自动脑补出了完整的理由,了然的点点头,伸手将那一锭银子收起来,对柳青说了最近一阵发生在京城的事。
在柳青离开京城的第二天,京城就出现了一批禁卫军,他们在一天里席卷了京城十几个朝廷官员的家宅,从这些人的家中搬出一个个大木箱子,有人说那些木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但却没有得到确认,他们只知道禁卫军直接将那些箱子搬进了皇城。
在这件事发生的三天后,镇远将军的小儿子死在了一处外宅中,镇远将军怀疑是东南王或是花霏瑜搞的鬼,还没等他动手反击,右相一党就趁势参了他一本,声称对方参与贩卖私盐买卖官员和他几个儿子强抢民女等罪状。
皇帝借势狠狠敲了镇远将军一笔,镇远将军便开始针对右相一党,当然也没放过花霏瑜和东南王留在京城的势力,他始终怀疑是这两人中的某一个杀了他儿子。
与此同时,这几家也开始了清理内部探子的行动,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从那些人的府上抬出一具具尸体,有的尸体甚至已经不成人形,这样的多数是从将军府出来的,京城权贵区域的氛围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皇帝下了一条提高赋税的诏令,京城百姓怨声载道,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也仅仅只持续了几天,很快便有了以大不敬为名而被当场诛杀百姓。
其中还有几个什么都没说过,但却有着不菲储蓄的商人,这些商人被诛杀后,他们的家产自然要充公,这也就是现在京城不复往日繁华的原因了,那些有钱人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因各种原因而走不了的百姓只能战战兢兢的活着。
柳青当初只想让皇帝跟大臣们斗起来,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疯,居然连百姓都不放过。
听完小二的八卦,柳青与单于戈一起去了锦绣园找到赵春儿,让她给东南王送去些信息,说明京城局势,想来东南王看到这些一定会对京城有所行动。
既然京城已经乱了,那就让他更乱些吧,柳青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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