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昨晚那么一遭,薄微的脑袋依旧晕乎乎的。吃早饭时,谭荒泊想到上次吃早饭没叫醒他,薄微就一直喋喋不休跟谭荒泊闹,为了避免,谭荒泊叫了薄微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谭荒泊作罢。
江予怀与谭荒泊在一个考场,两人吃完饭结伴而行,申一尘朝着两人相反方向的教学楼。
江予怀罕见的没有说话,整个脑袋埋在冲锋衣里。
“江予怀。”谭荒泊再次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江予怀回神,接收到谭荒泊询问的视线,回了谭荒泊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昨晚没睡好。”
今天是统考日,就连谭荒泊这样的天之骄子都会放在心里的事,他不信江予怀不重视。
似乎看出了谭荒泊的狐疑,江予怀连忙道:“你跟陈辰到底怎么回事?就连我哥都问我了。”
话题转移的未免太过明显,谭荒泊也就没再多问。
“你跟他什么关系?”谭荒泊说。
“我?就普通同学啊。”江予怀挠挠头。
“哦,我也是。”
“……”
江予怀突然搭上谭荒泊的肩膀。
“你喜欢男的?”
眼里的颓废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八卦的渴望。
——惊,湘赫集团的继承人是gay!
这样的八卦,江予怀势必要第一个知道。
他原本起着逗弄的心思,不曾想谭荒泊竟久久没有回答。
江予怀瞪大双眼:“谭荒泊你——”
“是又如何?”
没等江予怀下一个表情反应过来,谭荒泊接着说:“不是又如何?”
“怪不得你从小就被人说心思重,天天跟这打太极呢。”江予怀撇撇嘴。
不过在江予怀眼中,“心思重”从来不带有任何贬义的意思,从小到大,谭荒泊的心思他最猜不透,只是担心好友误入歧途罢了。
他打心底里希望,谭荒泊可以遇到一个与他敞开心扉的人。
“江予怀,有事说。”谭荒泊不冷不淡的说。
话题极其自然的拐回来。
江予怀愣了一下,笑道:“说你呢,又扯到我了。”
“我能有什么事。”
两个个人迈入大楼。
“请各位考生——”
时间转瞬而逝,考生交完卷子不由得朝窗外看去。
“下雪了!”
“京市下雪了,卧槽!”
……
监考老师相互对视一眼,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可以离场了。”
“唔——”学生们兴奋地冲出去。
江予怀伸了个懒腰,没个正形的站在谭荒泊身侧。
谭荒泊出了楼,戴上帽子,仰头观望细小的雪花。
“今晚申一尘请客吃饭,我俩打赌,我说今天必下雪,这不。”江予怀勾起嘴角。
“去哪?”谭荒泊静静的望着前方,听到江予怀的话语,眼睛渐渐聚焦,问身侧人。
“老炮那,考完了不得放松一会。”
江予怀口中的老炮,主要经营着一家赛车场,不过旗下也有餐馆,偏南方的私房菜,味道还算不错。
谭荒泊扫了他一眼:“小心着腿。”
江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江予怀,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
江予怀翻了个白眼。
说话间隙,申一尘迎着风雪朝两人走过来,几个人一同迈入车子。
车上,江予怀嘴不停,与申一尘聊个没完。谭荒泊没搭理两人,低头翻阅手机。
不过谭荒泊看似翻手机,实则一直注意自己身体里某人的一举一动。
今天太过反常,他已经一天没有讲话了。
“今晚吃什么?”
谭荒泊十分突兀的开口。
惹得申一尘瞟了他一眼。江予怀十分自然的报菜名:“白切鸡、肠粉、怀子豆腐……”
谭荒泊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江予怀疑惑一瞬:谭荒泊怎么突然问这?不过他也没多在意,毕竟老谭的心思,他要是一清二楚就奇了怪了。于是便摊在车座上玩手机。
车不紧不慢地朝前行使,过了五分钟。
谭荒泊揉了揉眉心,轻声叫道:“薄微。”
无人应答。
“薄微。”
沉寂几秒。
“在。”
谭荒泊松了口气。
“抱歉。”低沉的声音响在薄微耳侧。
“怎么了?”薄微有些迷茫,气息若有若无。
谭荒泊心一紧,问他:
“不舒服?”
“不知道,好想睡觉,体内的能量一会多一会少的,好困。”
薄微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
听见薄微的动静越来越小,谭荒泊抿了抿唇,无情的眼眸竟染上了几分焦灼。
此时,车停了,到达老炮的餐馆。
江予怀与申一尘率先下车,等着谭荒泊。
谭荒泊开口:“江予怀,借你家车一用,赵叔,我们去恒立山。”
言语带着几分紧急,司机下意识的照做,江予怀看出了谭荒泊神色不对,点了点头,没多问什么,拉着申一尘进了餐馆。
车窗倒映出谭荒泊俊美的脸庞,不怒自威的神色压的司机紧张了几分,不由得加速。
这期间,薄微醒了一回:“去哪?怀子豆腐呢?”
“……”
天色渐晚,恒立山别有一般风景。
由于下雪的缘故,台阶上铺着一层白白的细霜,台阶很长,像是要冲上天堑。半山腰处,有着一座寺庙。再往上走,便是江予怀几人看流星的地方。
也是谭荒泊与薄微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谭荒泊在车上的时候,跟景区酒店经理通了电话,订了一间房间,顺道订了几道菜。
在房间呆了没一会,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来,薄微也在这个时候渐渐转醒。
“谭荒泊。”
薄微轻声叫道。
“嗯。”
果然,恒立山对薄微而言,是个非同一般的地方。
“好香,吃的什么?”薄微吸了吸鼻子。
“怀子豆腐。”
“哦哦。”薄微有了几分精神。
空旷的房间只有两人进食的声音。
“好点了吗?”谭荒泊说。
“好点——怎么这么突然关心我?”薄微嘟嘟嘴,“不会又想!”
记忆重现,薄微脸红。
谭荒泊轻笑:“你猜。”
薄微不说话了,直到两人吃完饭谭荒泊换了一件酒店事先准备的厚衣服出门。
“去哪?”薄微好奇的问。
“肯说话了?”
薄微不满:“明明是你、不管怎样,你要干什么提前告诉我一声,下次我就不接受你的道歉了。”
谭荒泊故作疑惑:“我什么时候道歉了?”
“车上啊,我都听见了,怎么,你现在死要面子了是不是?”
听到薄微与往常一般的语调,谭荒泊眼底含笑,没再言语。
两个人安静的走着。
“有点冷。”薄微说。.
“调低点。”
谭荒泊说的是共感度。
“哦,调低点,那你就不冷了吗?”
谭荒泊一怔,搂紧衣服。
“这不是我见你第一面的地方吗。”
“嗯。”
两个人站在眺望台,天色有些阴,实在不是观景的好风景。
也许现在最吸引游客的风景,就是谭荒泊的一张脸了。
他是为我来的吗?
薄微心猛跳动几下,他立即调低共感度。
过了一会,薄微叹气:“连你都察觉到了,我的能量吸收的不太稳定。”
“不过——”薄微话锋一转,“我感觉能量马上要恢复了。”
“你马上就要见到我了,开心不?”薄微问他。
“我还是长得很帅的,我可是我们星球帅哥榜前十。“
看着远方的枯树,谭荒泊反问他:“你在蓝星待多久?”
问题问的很巧妙,没有问“你会待在蓝星吗?”,而是问待多久。
“不知道。”
意料之内的答案。
谭荒泊没有说话。
“我的能量目前能够让我维持出身体,具体该怎么回去,我要想想,我的飞船早已变成我的能量补给了。”
这句话像一股电流,钻进谭荒泊心里。
谭荒泊突然说:“蓝星有很多美食美景,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真的?等我身体恢复,你要带我去啊。”
“乐意至极。”
谭荒泊勾唇,这可是答应的,不许反悔。
因为薄微的缘故,这个周末谭荒泊在恒立山度过。
两个人把恒立山转了个遍,无论是半山腰的寺庙,还是斜对角山上的冰冻湖,都有两人的痕迹。
特别一提,两个人逛寺庙的时候,薄微看到门口树上挂着数百条红丝带,薄微问:“这是红色的条条是什么,怎么都挂树上?”
“祈福用的。”
“祈福?每一条都是不同的人的愿望吗?”
“嗯。”
“都湿了,不好不好,这可不行。谭荒泊,你能不能放一把大伞挡一挡?”
……
于是,谭家大少向恒立山匿名捐款,在古树的一旁安装了“一柄大伞”。
“希望大家都可以心想事成,少经历一些风雨。”薄微呢喃。
听到此,谭荒泊有些惊讶。
“谭荒泊,我这句话说得是不是很深奥?”
谭荒泊面目表情。
薄微能量恢复的越来越快,可恒立山不能久待,谭荒泊还要回学校上课,去准备接下来的三标测试,两个人商量着下次再来。
“谭荒泊,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同意?”薄微眼巴巴的问他。
“可能因为——”
薄微期待。
“你是猪。”
“我猜你就没好话,等我从你身体里出来,谁还包容你。”
“你们楹晨星有那种榜单吗?”谭荒泊罕见的问薄微问题。
薄微星星眼,问“什么什么?”
“自恋榜。”
“喂!”
谭荒泊没理他,跟司机打了一通电话。
两个人很快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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