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锦弦挨了家法又被禁足的消息像巨石砸进水里,惊起大片水花,那日二小姐浑身是血被抬出书房的模样历历在目,下人都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主君震怒于此。
闻商弦听到此事时头也没抬,一心扑进温柔乡中。
他知晓父亲偏袒他,即使动用家法,也不至于将人打死,至于那些无辜的百姓,父亲悄悄让人给了家属可观的抚恤金并送出渝州府,永不再回来。
仅剩半条命又如何,闻锦弦身上欠下的可是四条人命债,便是打死也不足以偿还。
令月推开胸前不老实的脑袋:“别闹,我累了。”
闻商弦不满:“昨日就做了两个时辰,怎就累了?”
不论多少次,令月还是会被她脱口而出的轻浮浪语羞得脸红:“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的……做啊弄啊的!”
闻商弦眨眨眼,明白,害羞了,真是,这么久了,还这么腼腆,无奈让步:“好,那我不说。”
令月一颗心还未彻底放下,便听那人在耳边说:“一次,就要你一次,好不好?”
令月:“……”
“我不管,我昨夜都听你的停下了,你今日便听我的。”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扒了她的衣服覆了上去。
沉沉浮浮间,令月看着外面亮堂堂的天,羞耻得紧。
白日宣.淫,太胡来了。
“小月亮,太紧了,松一些……”
令月用胳膊捂住眼睛,忍耐着喉咙里的声音,眼睛羞红了,恨恨地踹了身上的人一脚。
……
自从令月搬进闻府,闻商弦想与她温存便更方便了,日日沉溺在美人的温柔乡。
整个闻府的人都知道少主院里新进了一美人,备受宠爱,少主对她百依百顺,恨不得为她摘星捞月,夜夜宿在飞云榭。
每日大张旗鼓地往飞云榭送各种奇珍异宝,玉石首饰,皆价值不菲。
闻砚山那日已从闻锦弦口中得知两人一直保持着往来,但由于于心有愧,纵使再不满意这个婢子,也不敢过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暗想,等知府千金过门,这婢子自有主母收拾。
只是他十分不解,那些搬进归林苑,入了飞云榭的珍奇异宝,她这个长女是从何处寻来,又是哪来的钱财置办。
还是,从始至终,自己都低估了这个在外人眼里顽劣不堪的女儿?
兜兜转转,令月还是回到了闻府,只不过不再是位卑言轻的浣衣婢女,而且盛宠一时的少主的女人。
昔日与令月相识的婢女,心里的算盘拨得啪啪地响,盘算着如何以旧情要挟搏得几分好处。
而不相干的人见了那些如流水般的金银珠宝,羡慕得眼睛都红了,竟也有人开始做起了如何一夜飞上枝头的美梦。
一时间,府内人心涌动。
“这下我真成了狐媚惑主的妖精了……”令月趴在闻商弦身上,看着窗外已日上三竿,而她们还没起床,掩面叹气,戳了戳她的胸口闷闷地道。
闻商弦笑了笑:“可不是小妖精嘛,昨晚缠得那样紧,我手指都快夹断了……”
令月恼地踹了一下她:“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在小窗那里……”那时才亥时,下人还有在忙活的,外头人影绰绰,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看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紧张不已。
想到这里令月就气恼不已,这色胚每夜都能想到新的法子折腾自己,她已经很久没下床走过路了!饭菜都是这人亲自端来,再抱到外间用膳。洗澡就更不用说了,推都推拒不掉,死皮赖脸地要跟她一起洗。
闻商弦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低头亲了她一口:“我们恩爱嘛,这是好事啊。”
令月哼了一声,不想应话。恩爱也不是这么个恩爱啊。
“不许那样了!”她娇声要求。
闻商弦温香软玉在怀,心里美滋滋的,自然无不应:“好好好,那下次不用那个姿势了。”
令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以后都不准!”
闻商弦表情老实地眨了眨眼,想混过去,还是抵不过她娇娇的要求,略显遗憾地道:“好吧……”然后伸手够了一下床柜,拿出一册书来看。
令月趴在她胸口许久不见她说话,好奇地抬头,看见她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少主竟然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
“你在看什么?”她脑袋凑过去也想看看是怎样引人入胜的内容让少主看得目不转睛,直到看到上面两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以不可描述的姿势恩爱时,瞬间惊叫出声,捂着眼睛羞得满脸通红:“啊——!你你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
闻商弦本就没想到她会突然凑过来,躲避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原本也有些羞赧,但看令月羞愤欲死的表情,顿时也不羞了,义正辞严道:“看这个怎么了,学无止境,我就不能学习了?我也有进取心的。”
令月万万没想到她的进取心都用在了床笫之事上,更没想到她如此厚颜无耻,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惊愕得一时无法反驳。
“而且,我不学习,怎么让你舒服?怎么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万一你嫌弃我不行,不要我了怎么办?”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我才不会!”令月脸色红透了,这人净会拿话羞她,好堵住她的嘴,任她施为。
闻商弦撇下书,抱住她:“好好好,你不会。”
凑到她耳畔嘀咕:“那晚上我们试试呗,你坐我脸上……”
令月推开她,羞恼:“我不要!”接着快速穿好衣服下床,不想再跟她独处一室。
闻商弦望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好整以暇地枕着手臂,眼神势在必得,探出手捡回书本,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视若珍宝地收藏起来。
这真是个好东西哇,可得好好学才是。
婚期将近,闻府提前挂上了红绸布,提前沾点喜气。红布送到归林苑,闻商弦让人全都扔出去了,自己去找父亲理论。
“我让人挂的,反正迟早要挂,这几日天气好,早点挂上去去晦气。”闻砚山饮了一口茶,说道。
“还有□□日,急什么?”闻商弦气道。
闻老爷叹气:“商儿,我知你还生为父的气,只是这知府府上的婚事箭在弦上,你再是不愿也对抗不了一州知府。我已经恩准你将那女子养在府里了,其余的莫再任性了。”
闻商弦梗着脖子不说话,僵持着。
闻老爷退了一步,妥协道:“罢了罢了,你若不喜为父这就撤了去。”
闻商弦转身就走。
“还没找到方雁行的行踪?”回到归林苑,闻商弦焦躁地问起仰秋。
“少主,方巡按非朝中大臣,乃是天子秘密指派,无人知其年龄样貌。”
“怎会无人知,她去过的府县也没人知晓吗?”闻商弦皱眉。
“上次不是说,平州的开罗县县令被革职查办了?既然触犯律法,总有受害者,派人去牢狱探监问问,再不济去寻一寻证人、原告,她们总见过吧。还有,渝州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看着不用普通人的,也查一查……”
仰秋看着少主的神情,小心地道:“如此一来,怕是人手不够……”
“那就把探子都派出去,快马加鞭,不计成本,七日之内我要结果!”闻商弦神色严肃道。
“是!”仰秋领命退下。
闻商弦压了压眉头,冯进藏起的那本账册在她紧锣密鼓地搜查下终于在寡妇家床头的地砖下找到,五年知府生涯,郑仲南仅用来贿赂上峰的银两就高达三十万两!更别提他平日贪污挪用的款项数额!
这个老匹夫,够贪的!
只要将账本送到方巡按手中,郑府怕是抄家流放都不为过!
届时整个华容郡怕是都要变天了。
只是如今有力无处使,让闻商弦颇为恼火。
此时,一墙之隔的飞云榭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盛装打扮的梦莺绕着令月走了一圈,一脸轻蔑:“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多倾国倾城,招人稀罕。”
再细看后,竟觉得颇为眼熟,思来想去,才认出来,掩唇笑道:“还以为是哪家贵小姐,没想到是个卑贱的粗使丫鬟!”
小梨站出来不快道:“请阁下自重!”
梦莺嘲讽地瞥了她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使唤我!”
小梨:“少主有令,任何人不可在飞云榭放肆!”
梦莺脸色僵了一下,环视四周,看清院内的布置,显然颇为用心,又距少主极近,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简陋又偏僻的小院,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一个贱丫头被少主如此爱护,明明她才是被少主名正言顺纳进房的,少主却从来不去她那里,从不多看她一眼!
府中下人都在背地里嘲笑她爬床争宠不成反蚀把米,混得还不如从前当丫鬟时强!
但没关系,夫人说了,只要今日事成,便将她许给二小姐做小妾,她喜欢二小姐多年,今朝就要如愿……
思及此,她紧紧攥了攥袖子里的手,藏在指甲缝里的毒针仿佛蓄势待发,眸子闪过暗芒,面上得意地笑:“我可是少主的第一个女人,放肆又如何?”
梦莺慢悠悠地走近她:“你知道的,第一个什么的,总是有些特殊的……不然为何我名正言顺成了少主通房,而你,至今无名无分……”她伸出去朝她心口点了点。
令月感觉心口疼了一下,然而转瞬即逝,快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仿佛是错觉,她只当是乍一听见少主碰了她而有一瞬的心悸。
“阿商说过,从未碰过任何人,而你所谓的特殊,她怕是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令月平静道,“你莫要来挑拨是非,我只信阿商,除非她亲口跟我说的,其余一概不信。”
“你!”梦莺被气到,伸手欲推她。
小梨挡在身前,纹丝不动,表情冷酷地道:“请吧。”
梦莺见目的已达成,不再纠缠,放了放狠话便走了。
“唔!”令月突然捂了下胸口。
“姑娘怎么了?”小梨忙扶住她。
“没事。”令月缓过来,方才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攒动了一下,这会儿缓过来却是什么感觉也没了。
小梨没多想,只以为她被刚才那个女人气到了,扶了她进屋。
晚间,闻商弦压在令月身上一下下吻她,主动提起白日的事:“听说今日有人找你麻烦?”
她不提还好,一提令月就恼:“托少主的福,欠下的债风流债找上门了嘶……”
胸口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乱说什么,我可没招惹过她,她自己扑上来的。”闻商弦辩解道。
“人家说的是,她可是少主的第一个女人呢。”当初少主强迫梦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主君不得已做主将人纳进少主房里。
闻商弦在令月脖颈上拱了拱,嗅了嗅:“什么味儿这么酸啊~”
“冤枉!我从没碰过她,那夜我在谁床上旁人不知你还不知晓么?”
令月这时才回过味儿来,主君寿辰那夜不正是她与阿商欢好……
虽然是一场乌龙,但令月心中还是不大痛快,脑中回想起那一夜不太愉快的体验,仿佛身临其境地幻痛了。
闻商弦看见她皱眉,手指顿住了:“我,弄疼你了?”
此时的少主与当时判若两人,想当初,高高在上的少主哪会在意自己的感受,只顾着自己舒服,事后还凶她,过分极了。
“当初,你可凶了,我,我好几日都不舒服……”令月翻起旧账来。
一提起当初,闻商弦也忆起那时蠢钝自大的自己,恨不得回到过去猛猛踹自己几脚,忙翻到一边抱住她解释道:“当时我以为你不怀好意算计我,才没好脾气的……我,我错了行不行,是我犯浑,不知疼惜你,我、我也是第一次,正在气头上,又没经验,你原谅我嘛~”
说起第一次,令月回想起梦莺说的话:第一次总是有些特殊的,不禁深想,若是当初与少主欢好的不是自己,是另一个人,那如今被少主百般呵护的人是否就是那个人了?
“怎么还哭了?”闻商弦手忙脚乱了起来,“怪我就怪我好了,别哭啊,对眼睛不好。”
令月闷声闷气地将自己的假设道出。
闻商弦一听,扑哧笑了:“笨蛋,没有如果,只有你,只能是你,我们是天注定。”
“那……那万一呢,万一就不是我呢?”
“你不信我?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本少主很挑剔的。”
令月还迟疑着:“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香啊!”闻商弦语气暧昧又轻浮,“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坤泽都香,我很喜欢。”
她说的是实话,当时她身中蛊毒,每次雨露期都是折磨,而一闻到令月的信香,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信腺在欢欣雀跃地接纳,闻久了,也不觉得疼。
如此看来,她们果然是天作之合,般配极了!
令月蓦地脸一红,复又追问:“那……那如果没有那一夜,你是不是就不会多看我一眼……”
闻商弦堵住她的嘴,她知道她想问什么,但那些玄乎的梦境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是不要浪费这千金一刻了,而且她不全然是因为那些旖旎的梦,更多的还是一靠近令月,心中就有一种不受控的感觉,想离她近些、再近些……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还那么多毫无缘由的问题?”
令月被亲得迷迷糊糊,想说是仰秋告诉她的,喜欢一个人就容易想东想西、患得患失的。
可这人又说:“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才让你还有精力胡思乱想……”
她的忽然闯入,即便足够润泽,仍撞得令月思绪零碎,再也无法思考,语不成句。
直到夜深露重,房里安静下来,两人温存在一处,令月困极了,倒头就睡。闻商弦替她掩好被子,把人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无人注意,令月的心口泛起黑色,随后满过皮肤,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在令月不安稳地蹙起了眉时,那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呜哇[爆哭]明天加班更不了[小丑]心已死[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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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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