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之声在殿中回荡。宋墨高坐龙椅，玄色冕服衬得他面色沉静，只淡淡道：“众卿平身。”

“报——”一名侍卫疾步入内，手捧密信，“朔国大军于两国交界处聚集，意欲进犯我疆！”

“朕已知晓。”宋墨随意挥手，竟连那密信都未瞥一眼。

“哼，原以为这宋墨是何等英明神武，不料竟比先帝更为狂妄！”几名保皇派老臣暗自腹诽，“敌国来犯，连军报都不屑一顾？也好……只盼九皇子能把握良机。”

然而不过片刻，又一道捷报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报——朔国犯境之敌已被我军全数围剿，生擒其主帅……正是前朝九皇子！”

宋墨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带上来。”

镣铐声响，发丝散乱、衣衫褴褛的九皇子被押至殿前，重重按跪在地。他缓缓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死死盯住座上之人，猛地嘶声厉吼：“宋墨！你篡我长孙氏江山，必不得好死——！”

宋墨漠然挥手，侍卫立即上前堵住他的嘴，将他头颅狠狠摁在地上。

一名内侍展开明黄诏书，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九皇子勾结朔国，意图叛国，罪当车裂。然朕念及其祖上开疆有功，特赦死罪，流放南荒，钦此。”

诏书方落，又一名将士奔入殿中，声震屋瓦：

“启禀陛下！我大夏铁骑已踏平朔国都城，俘朔国皇族，请陛下发落！”

九皇子闻言，浑身一震，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瘫软在地。

“朔国皇族，一律贬为庶民，流放南荒。”宋墨一挥袖，“带下去。”

几桩大事接连落定，方才还心存侥幸的保皇派官员，此刻额上已沁出涔涔冷汗。

“刘昭。”

被点到名字的老臣浑身一颤，伏地应道：“微、微臣在……”

“朕听闻，你曾密信九皇子，欲助他夺位，”宋墨语气平淡，目光却如冰刃，“可有此事？”

刘昭“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叩首：“臣冤枉！臣万万不敢啊！”

“是么？”宋墨随手将几封密信掷于他面前，“这字迹，与你如出一辙。”

不待刘昭再辩，宋墨已揉着额角，淡声道：“罪臣刘昭，通敌叛国，株连九族。”

刘昭如遭雷击，瘫软在地，随即涕泪横流，嘶声哭求：“陛下开恩！臣愿供出所有同谋，只求陛下饶臣家小一命！”

霎时间，殿内又接连跪倒数人，磕头之声不绝，哀呼：“陛下开恩！”

宋墨冷眼扫过：“你可看清楚了，人齐否？”

刘昭环视一周，颤巍巍点头。

“这些人与你同罪，处以极刑。其家眷……一并流放。”

刘昭面如死灰，缓缓摘下头顶乌纱，置于地上，哑声道：“罪臣……领旨。”

一场清算，尘埃落定。

“退朝。”

众臣如蒙大赦，顷刻间散得干净，唯恐步了刘昭后尘。空荡殿中，唯余南宫斩月一人独立。

“南宫将军还有何事？”宋墨语气缓和几分。对这位敢作敢为的女将军，他始终心存敬意。

“臣请卸去官职，与内子沈婉卿同游四海，览尽人间烟火，”南宫斩月抱拳，目光坚定，“恳请陛下恩准。”

“将军可想清楚了？”

“心志已决，无悔无憾。”

“好，朕准了。”

“谢陛下。”南宫斩月飒然一笑，转身离去。

宋墨目送她那洒脱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不由想起帐中那人，心头泛起一丝柔软的怅惘。

“若你我……也能如此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