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孤的手段,是她自己要去的。”
祁洲航把昨日之事简述一遍,轻欢有些惊讶,“王妃竟待爷如此有心。”
“她已经知道了孤的身份。”祁洲航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则,又抛出一句来。
轻欢闻言先是一惊,既而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有些事小王爷无人可言,跟顾十一说不出口,跟饭团说了她也不懂。轻欢比她大上几岁,又从小在风月场中,素来解语,小王爷便捡些能说的说说,“成婚后这几天,孤几乎日日试探观察,却未见她一丝纰漏。如今来看,此前谋划之利处一分不少,此前担心的坏处却是一分也无。”她目光幽深,望着门的方向,好像可以透过房门瞧到那个人一样。“孤实在是想不清楚,她到底图什么呢?”
若是别人,祁洲航可能还会想想对方与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渊源,但净初山上的弟子皆是一两岁便被抱到山上,不问身世,自此与尘世无染。
“孤甚至怀疑过她是净初放到孤身边监视孤的人。”祁洲航自嘲地笑笑,“但是想来以孤的身份,也不至叫人家把少宗主都派来。”
轻欢亦道:“莫说是王爷,便是太子也不配吧……”
祁洲航认同的点点头,“何况若是要监视,她也不必这般待孤。以她的身份,只要不跟孤翻脸,这府里总归是要供着的。”
轻欢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信地道:“那爷有没有想过,会否是因着爷的相貌?”
和小王爷的恶名一样,小王爷的相貌也是长安城公认的宋玉潘安。当年轻欢初识少年也是被迷了眼,即便是后来知道了祁洲航是女子,也几次三番意欲做点什么。可净初山修道之人,总归不至若此,莫说顾莫微这种谪仙似的人物,便是那莫夷莫希两位道长不也是对小王爷嗤之以鼻?
但此事着实蹊跷,轻欢觉得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不可能。”祁洲航摇头,“昨日孤赤身**蒙着眼睛,她都恨不能离孤八丈远,哪里是瞧得上这副皮囊?”她正在思考之中,下意识地便这般回答,答完了又觉得有些难堪,正想说些什么找补,却听轻欢惊讶地道:“蒙住眼睛?赤身**?爷你的毛病好了?”
轻欢一边连问,一边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试试。她走到祁洲航面前,一扭腰便坐到祁洲航的怀里,一手揽上祁洲航的脖子,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胸膛,这姿势她以前常作,端的是行云流水。祁洲航忙伸手推她,“你又胡闹些什么。”
轻欢被她一推,险些掉下去,虽是稳住身形但却仍撞到了书案。案上的笔架晃了两下,哗啦啦掉了一地。
轻欢吃痛,娇滴滴的呻吟了一声,抬手挑了小王爷的下巴,眉间眼中,尽是媚态。“爷便不想试试么?”
祁洲航心中一动,明白了轻欢的意思。她素有隐疾,畏惧黑暗,抗拒触碰,不喜亲近,近日自己也觉出不同。虽然与王妃的亲近多是故意为之,但其实自己心里并无抗拒,乃至还有一丝欢喜。
而且从洞房那日之后,自己好像也没再做那个噩梦。
所以,难不成当真是顾莫微的真言把自己治好了?
轻欢见她停住,更为放肆跨坐在她膝上,一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一边摸上她的唇角,以指腹轻按,又翻过手来,用指背轻轻摩擦,顺着下颔滑下,轻轻抚过她修长的脖颈,娇喘吁吁地道:“爷~”
腰如水蛇,媚眼如丝。
小王爷觉得有些不适,偏头闭上双眼,伸手推了她一把,“不行,起来。”
只是轻欢何曾在这种时候依过她?
轻欢妖冶的一笑,捉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搓摩她的手指,吃吃低笑道:“不行?奴瞧着王妃还是处子之身,原以为是王妃不允,原来竟是王爷不行么?王爷经验不足,且让奴先陪王爷试试。”她言毕,俯身偏头,轻轻含住了祁洲航的耳垂。
嘭!
小王爷冷汗直流,整个人几乎是弹了起来,好在坐在她膝上的轻欢早有防备,在那瞬间弹坐到了书案上,目露遗憾的摇摇头,唏嘘道:“看来爷还是不行。”她随手扫落书案上的宣纸,向后撑了手臂,身前更显丰满,伸出脚来蹭着小王爷的腿,忧心忡忡道:“爷,你如今毕竟成了婚,这毛病还是得治治。虽然王妃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夫妇同床而不同房,总归是不够和顺……”
“滚。”
她絮絮叨叨还要再言,祁洲航已是眼角青筋直跳,拿手指着门,重复了一遍:“滚!”
轻欢见她当真恼了,娇俏的吐了吐舌,赶紧从桌上下来,抱琴推门而出。
门外,顾莫微仍坐在槐树之下,但话本已合上,见她出来,轻轻头来目光。
轻欢在屋里对着小王爷放肆的要命,这会儿见到王妃却怂的很,老老实实的行了礼,“轻欢拜别殿下。”
顾莫微拿起话本起身相送,待她出了庭院方返回书房。屋里祁洲航坐在椅子上,面上不悦之色仍未尽褪,见到顾莫微进来方勉强一笑。
顾莫微先是看向她,既而目光又扫过书案,最后落在地上散落的纸笔上,而后矮身去捡。
小王爷便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凑上来与她一起,边捡还边告状,“她刚刚欺负孤。”
顾莫微低头拾着宣纸,淡淡地道:“她不是王爷的部下么。”
小王爷愤愤地道:“王妃莫瞧她看起来乖巧,实则狗胆包天,往日也没少欺负孤。”她捡着捡着便与顾莫微越凑越近,衣袖相接,顾莫微却翩然躲开。
祁洲航愣了一下,疑惑地眨眨眼。“怎么?”
顾莫微起身把手中的宣纸整理好方回书案上,声音仍是平和沉静,“王爷身上脂粉气有些重。”
祁洲航倏地一惊,只觉心如擂鼓,竟是有些慌乱。
“刚才轻欢与孤说昨日之事,许是离的有些近。”祁洲航下意识的扯谎,开口后又觉得不妥,小心观察顾莫微,却看不出她神色起伏波动。
见顾莫微不作声,祁洲航更有些不安,起身把拾起的纸笔往书案上的一堆,偏头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顾莫微沉默了一会儿。她自幼修心养性,喜怒本就不甚鲜明,纵偶尔有之,亦不形于色。但祁洲航既开口问了,她便不愿相欺,于是坦然道:“本不曾有,但现在确有不悦。”
祁洲航从未遇到过这般人物,明明承认自己不高兴,可却面色平静,语气温和,目光坦诚,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成婚不过数日,但顾莫微已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的认知。她十分讶异,但又有些忐忑,脑中飞速旋转,思来想去,又突然生出几分欢喜。难不成王妃是吃醋了?
祁洲航心中暗生几分雀跃,面上却不显,愈发的作出小心翼翼地模样,解释道:“王妃虽入长安时间不长,也应当听说过孤出入青楼楚馆,名声确实不好。不过既然王妃知道孤是女子,那也应当猜得到,孤只是为了掩盖身份,才在外逢场作戏。”
小王爷越说心里越有底气,继续道:“彼时祁二先生刚刚把得月楼收拢好,又选中了轻欢刻意栽培,一是为耳目之便,二则是为了帮孤掩饰身份。何况我们同位女子,又能有什么不适宜的关系?”
她浑然忘了便在前几日,自己还死赖着要占人家王妃的便宜,要说什么是不知女子之间亦可有情,亦可行鱼水之欢云云。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腰板,大有你怀疑孤是你不对的架势。
顾莫微听她说完方道:“我并非因此不悦。”
“那是为什么?”小王爷有些摸不到头脑。
顾莫微与她对视,认真地答道:“因为王爷欺我。”
祁洲航闻言先是心慌,忽地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目光瞬间凉了下来,冷声道:“你监视孤。”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开始后悔这脱口而出的话。顾莫微若当真是监视、偷听,又怎可能这般明明白白的对她坦言。她平时素来严谨擅机变,照理不该犯这等低级错误,只是今日被顾莫微几句话弄得连翻慌乱,她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下意识不经思考的的便选择了自保和反击。
她目光扫过书案上那一堆笔,心里已大概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多数是轻欢把笔架撞掉坠地,声音太响才引起了顾莫微的注意。说不定人家顾莫微还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往这边凑一凑……
小王爷心中大骂轻欢,又忍不住想骂自己两声,目光柔软下来,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顾莫微,还未开口,顾莫微已道:“我非有意。只是王爷弄出的动静有些大。”
嗯?小王爷一怔,王妃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孤真的没有……”
顾莫微打断她,“我既与王爷半载为期。半载之中,我不予你,自然也不会阻拦你与他人。王爷如有所需,且自便即可。只是留我在左近,总不适宜。”言毕,径自飞身而去。
小王爷听在耳中、看在眼里,简直头大如斗,这人究竟是听了哪几句,能有这么大的误会?她仓喊皇道:“王妃!”顾莫微却已不见踪影,哪里还理会她的解释?她想再喊,却终究丢不起那个人,默默咽了回去。
1.不是我不好好更新,也不是我……实在是审不过去啊
2.可以剧透一下,王妃是故意这么说的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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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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