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双危

凤尊上香后,轮到沈一诺和傅其琛,之后便是张昌浩。

然而,当檀香味渐渐散开,张昌浩却觉得有些眩晕,慢了半拍,

沈一诺眼疾手快,立刻退后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张昌浩,关切地低语:“小心一些,是不是太累了,多休息。”

张昌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歉意:“是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好晕,不过没事,我还能坚持。”

沈一诺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但大典仍在继续,他只能轻声安慰:“再坚持一下,很快就结束了。等会儿向尚尊请安,你若是身体不适,就告个假吧。”

张昌浩艰难地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重新跪回原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沈一诺缓缓退下,却不慎轻轻撞到了身旁的新程。

原本不重,竟让新程身体摇摇欲坠,紧接着,一口鲜血猛然间从新程口中喷涌而出,将重阳时节本应绚烂的菊花染上了一丝不应有的血腥。

沈一诺,惊异不已,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新程,却撑不住新程,一同跌坐在地,沈一诺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新程却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对沈一诺的呼唤毫无反应。

祭礼被打乱,让人措手不及,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担忧,宫人交头接耳间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和不安的低语。

张昌浩刚想起身,身体突然间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颓然地向地面倒去。

张昌浩倒地的沉闷声响,在众人耳边回响。让沈一诺周围的空气彻底沉寂,一时之间两个好友都在他面前倒下,恐惧与无助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快!快看看张贵人怎么了!”凤尊焦急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众人合力围上张昌浩,然而,张昌浩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自然没法向尚尊去请安。只剩下风风火火的太医赶来了清逸宫,将清逸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清逸宫乱成一团,只有高逸有条不紊的在指挥着外殿的宫女内侍招呼着太医。

万里黎跟着宗亲们在太庙祭祖,一时居然赶不过来,只能让白衣前来为张昌浩诊治。金玉已经是全然了像是失了魂了,只知道呆呆的在床边等着,看着太医你来我往,希望从太医口中得一个结果。

而莫白,古柳,他们却围着新程哭个不停。

几个医士也来看了,但纷纷摇头。

沈一诺不死心,只能请凤尊,凤尊闻言,略一思索,便微微颔首,吕磬亲来为新程把脉,带着一脸凝重,亲自为新程把脉。

指尖刚触碰到新程的手腕,吕磬的脸色便骤变,这是……

吕磬没有再多言,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囊,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刺入了新程周身的各大要穴。

沈一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越来越怕,手心里也几乎被汗水浸透,手指陷入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片刻之后,吕磬缓缓收回了手,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轻轻摇了摇头,对沈一诺说道:“文贵宾节哀,新程公子……只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沈一诺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他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今天早上新程还好好的?他只是跟我说,他有点困,怎么可能就……”

吕磬只能回话:“微臣已经尽全力了……”

“不 ……”沈一诺不肯相信。

“公子 ……”新程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伸出手来想要够沈一诺的衣角。

沈一诺轻轻握住新程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新程,你一定要坚强,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新程笑了:“公子,您又在哄我了。“

沈一诺轻轻握住新程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对,我在哄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但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哄你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就像小时候的每一次一样,只要把书读完,就一定会有糕点吃,只要听我的话,我们就一定能出去玩。只要你撑下去,太医一定会救你。“

新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公子,您真好,那时候,院子里那么多孩子,我是最不聪明的一个。可您偏偏选择了我,留我在身边,真的很感谢你。”

“我是签了死契,入沈府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您。在你身边我感觉我好像有家了。”

沈一诺的眼眶湿润了:” 你从五岁时,就已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照顾我,我们怎么可能不是家人呢?“

”公子小时候,您不爱说话,我又不敢和你说话,后来我才觉得您的心是很苦的……特别是进宫之后,到处都是四方的天,我真的很担心您,但是幸好,我能看到公子,您能得偿所愿。”

“您知道吗?那一天,我模模糊糊的醒来,看到你回来,笑得真的好开心,那一刻,新程心里的大石才终于放下了。”

沈一诺紧紧握住新程的手,声音哽咽:“新程……“

新程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沈一诺的未来:”公子,一个人走,其实我有点怕的,但不管在哪里,新程也希望您能够抓住你身边的幸福,好好……活下去。“

沈一诺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新程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然而,新程的声音却渐渐淡了下去,慢慢坠入了黑暗之中。

“新程……”沈一诺低声呼唤,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但新程已经无法回应他了,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沈一诺,他走得很安详。

沈一诺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他不敢相信,早上还揉着眼睛笑着问他,今天要忙到晚上,公子可要再加一件衣服?竟然这样仓促的离开了他。

沈一诺静静地坐在新程的床前,目光紧锁在新程那毫无生气的脸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新程的逝去,已经让他心如刀绞,但张昌浩还生死未卜的躺在另一间房,他的哀伤就像被一根无形的弦紧紧吊着,无法解脱。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庄严的清道声打破了清逸宫沉重的氛围,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万里黎身着礼服,环佩琳琅,步入庭院。

众人连忙齐声叩首,万里黎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目光扫过庭院中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沈一诺身上。

万里黎看着守在新程旁边的沈一诺,轻轻拉起了沈一诺的手,那双手虽然因长时间的紧握而略显僵硬,但二人依然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与力量。

两人相视无言半晌,沈一诺才缓缓起身低头。

随后,万里黎转向在场的众人:“听说重阳节出了乱子,怎么回事?白衣?”

白衣,犹豫了片刻上前禀告:“启禀陛下,臣经过反复诊查,觉得张贵人似乎是中了毒。但此毒症状颇为奇特,并无常见外向表现,反而像似乎只是暗伏在血脉之中,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被刺激。”

万里黎眉头紧锁:“可有性命之虞?”

白衣微微一顿,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张贵人和新程公子应该是中了同一种毒,但幸好分量少。臣刚才要及时施针,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沈一诺闻言,心中稍安:“当真?那昌浩何时可以醒?”

然而,白衣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只是,毒素仍然在张贵人体内潜藏,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臣虽已尽力调配药物,还需要慢慢解毒,至于张贵人能否醒来,还需看天意。”

沈一诺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凤尊拧紧了眉头:“张贵人他们到底是怎么中的毒?中的什么毒?”

白衣叹息道:“此毒甚是奇怪,微臣行医多年,无论何毒,必会侵害人的五脏六腑,可这药,却仿佛融入了人体之中,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臣孤陋寡闻,实在不曾听闻此毒”

吕磬微微偏过头去,似乎有些犹豫。

傅其琛注意到了她:"吕太医,刚才你为新程公子诊脉诊的很快,下针也很果断,你听过这种毒吗?“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吕磬身上。

吕磬不得不硬着头皮:“微臣……似乎听说过一种药,但……但不敢确定。”

万里黎斥:”说。“

”两位公子中的毒可能是阎罗三问安。“

吕磬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回荡,她缓缓地将“阎罗三问安”的来历及厉害之处一一告知众人。随着她的讲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阎罗三问安至少需要几年的功夫才能在人体内积累到足以致命的程度。然而,张贵人还有这位公子中毒极深,且发作迅速。“

“极有有可能是有人将至少五六年分三次的‘阎罗三问安’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下在他们身上,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也就是说凶手至少要在半个月内向张贵人还有新程下三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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