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欠揍啊

谢从雨在床上放空了会,听见门外传来东西落地响声,心想应是黑剑带了人回来。

不过几秒,果然看见黑剑风尘仆仆站于门外,伸手叩几下门:“大人,人已经带回,捆在一起扔院子里了。”

谢从雨双手向后支撑起上半身,手掌向里招手让黑剑进门。

黑剑走进门,隔谢从雨有几步远时停下。

谢从雨让黑剑继续过来,莫约一步之遥时,展开手心,和在暗阁时拿出的那药瓶一模一样。

“解药。”谢从雨估摸着距离,声音提高了些,将瓷瓶扔与黑剑,“上次那药虽能解迭魂香,但含着慢性致毒物,给红刀吃了去吧。”

谢从雨心里笑笑:有人在偷听啊。

遣走黑剑,谢从雨拖了把椅子去外院,被擒回来的几人坐在地上被麻绳捆做一团。

无名刚好站在院外等候。

“好巧,无名大师。”

“不巧,我有急事来与你告辞,耒州突有一桩恩怨未了,我现在就得动身前去。”

“我明日一早再去,你先去了那边解决事端。”

辞了无名,谢从雨总算是清静下来,抱着暖炉,吸入冷涩的空气,脑海里反倒清醒异常。

那几人迷蒙着似乎有了动静,还没搞明白身在何处,嘴就开始变得五颜六色五彩缤纷。

谢从雨好整以暇开口:“不着急,一个一个来说。”

“这是哪?”终于有人问了句人话,看起来像是几人的领头。

谢从雨满意道:“我家。”

“草,”那人吐了口唾沫,“小人。”

谢从雨身子往后稍了稍:“谁派你跟着我的?”

“说了你会放人?”

谢从雨真挚无比看着他:“不会。”

“我草……”

谢从雨两只食指抵进耳朵,等骂完,拿出手指幽幽道:“但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

“收买老子?”

谢从雨摇头道:“是守道义硬撑着不说,还是活下来,自己选。如果想活着,我只要一个答案。”

那人用力挣扎麻绳,几指粗的绳子压根挣脱不开,犹如蚍蜉撼树,更逞论四肢软弱无力,看着谢从雨一副洗耳恭听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宋哥!他说抓了你有赏金。”一旁满脸麻子的坑坑洼洼脸信口胡诌道。

谢从雨叹了口气,转眼凑近说话人的脸,直视他的眼睛,看着对面底气不足心虚有余的样子:“是迟与?”

“迟与是谁?”掩饰得太差劲,眼睛一瞬间的凝神,瞳孔里的惊诧,都被谢从雨记下。

于是谢从雨放下暖炉,抚掌说道:”原来不认识么。你说的宋哥如今在何处?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

麻子脸咽下唾沫,手指蜷缩起来,道:“在耒州。”

谢从雨点点头,独自前去寻方明舟,刚走进屋,迎面的长桌上空空如也,室内也宛如家徒四壁,只剩下些沉重得搬不走的摆件和几把木凳。

方明舟正坐在长桌前,反复擦拭着一把剑。他听见门口动静,抬头看见是谢从雨,手中动作不停:“弥安,你来了。”

“怎的都搬空了?”

方明舟把剑放在长桌上,手里收了帕子:“拾安剑。”

“我的剑?”也不怪谢从雨这样说,这名字起得实在是谢弥安的风格,外人听来更是容易引起误会。

方明舟收拾帕子的手停了一瞬间,虽说谢弥安曾半开玩笑要拿回这剑,倒也没有今日这般直白。他继续将手帕折得四四方方,折完道:“若是喜欢,你拿回去便是。”

谢从雨补道:“想你喜这剑得很,我又不是好夺人所爱之人。”

方明舟笑道:“不逗你了,你的剑,还你。”方明舟将剑递给谢从雨,“我纵是喜欢,也没什么用,这剑它不认主。”

谢从雨接过剑,拿在手中,手掌贴合的弧度都那么恰如其分,他感觉握在手里的剑甚至充斥着一股暖流,虽有些重了点,总体是无伤大雅。

“除了这把剑,还有个东西,你当时的……遗物。”

方明舟拿出一块泛着锈迹的铜牌,绿锈交织在铜色上,仿佛泛着寒气。

谢从雨生涩地把剑收进剑鞘,接过铜牌,上面的刻字有些模糊不清。

方明舟这才回道谢从雨:“我要回拓州,先州所有死士会和你一同去耒州,不过不必担心,他们会扮作不同身份,于暗中护你周全。”

谢从雨看他神色认真,对他说道:“一路保重。”

忽听哐当巨响,门外女子一袭红衣,腰佩长刀,红发飘散在肩后。也许是天寒,脸颊微微泛着红。

“我也去拓州。”

方明舟站起:“红刀!”他还想说什么,只见女子利落跪下,双膝磕在门外石板上。

跪在地上,腰却是挺直的。

方明舟心里像被揪紧,一下哽住了话头,看向谢从雨。

“不必跪着。”谢从雨让红刀起来,“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不得不去。”红刀不假思索道。

谢从雨拍了拍方明舟后背:“没事,让她和你一道去吧。”

屋里的氛围不知觉间变得沉重,红刀膝前蹭上尘土,沉默站在一旁。

方明舟递给红刀一个眼神,红刀对谢从雨鞠了个躬,转身跨出门槛。

“我让黑剑带回来的人你还未见过吧。”谢从雨等红刀离开,合上门。

方明舟点点头。

“你去拓州顺便把他们带着,我相信你的手段。”

哐当,门又被撞开。

看见是江不忍,方明舟白眼快翻到天上:“你不会敲门?”

谢从雨也道:“天都未黑,怎么就回来了?”

“谢弥安。”江不忍大跨步坐在桌边仅剩的几个凳上。

方明舟乐道:“终于不装了,江不忍?”

没乐一会,方明舟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听见江不忍说。

“黑剑,死了。”

谢从雨本来站得靠近门边,借着墙壁省了点力,被江不忍盯得站直了身子:“怎会如此?”

“我在半路上,见他横在路中央,口吐白沫,毒发身亡。”

方明舟说道:“他现在在哪?让我去看看。”

“前院。”

江不忍说完,方明舟快步去往了前院。

江不忍插上门闩,在谢从雨注视下,握着拳向他伸出手臂,继而缓缓将手腕内侧正对谢从雨,展开五指,手中是谢从雨给黑剑的瓷瓶。

谢从雨看清江不忍手中东西:“我的。”

看着江不忍一步一步走近,直到鼻息清晰可闻,听见江不忍说:“他身上发现的。”

谢从雨被江不忍灼热的呼吸洒得难受,身后又是墙壁躲开不得,此时他真想化作蚱蜢从江不忍的禁锢中蹦跶着逃走,只可惜现实不得如此,只能硬着头皮站着:“是我今日给他的,是为了那日解毒之用。”

江不忍眯起眼睛。

“你怀疑我?我一介乡野夫子,何必害了别人?”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方明舟给你的?”

“我从前闲时喜欢看一些解毒之物,前些日子也是恰巧遇到一些迭魂香而已。”

江不忍盯着谢从雨眼睛,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记住,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我不会让你死。你,也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江不忍继续说:“去了耒州,你更要小心。尤其是有个叫霍叶声的人,他对谢弥安异常熟悉,以及当今被软禁在宫中的长公主魏若昭,此二人稍有不慎便会露馅。但若是利用得当,也不失为得力援助。”

谢从雨总算是离了江不忍织的禁锢,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我明白。”

脑子里一直想着黑剑的死,他思维有些乱。停了几秒,谢从雨看向江不忍身后说道:“这剑如何?”

江不忍目光转过去,这才看到长桌上那把剑。

气通寒意,白玉流光。

“这是方明舟的剑。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一把好剑。”

“这是谢弥安的剑。”

江不忍愣住:“他不爱舞刀弄剑。”

“拾安剑,它的名字。”

江不忍沉默了片刻,小心拿起拾安剑,看得出它最初的主人对这把剑十分上心,只是辗转一番,到了方明舟手上。

江不忍抽出剑,挽了个剑花,又将剑插回剑鞘,这是把他熟悉又陌生的剑。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