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沈若柠被江彻那双眼看得心里发毛。他明明没做什么,可周身那股冷硬的气场像张无形的网,把她圈在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就像在看一件需要时刻警惕的危险品。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脚踝的伤口一扯,疼得她倒抽口冷气。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这人看着是救了自己,可这眼神也太吓人了……他到底信没信自己的话?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向导,”她咬着唇,又辩解了一句,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

“我也不是坏人,你看我这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连只鸡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陷阱?”她说着,还抬手晃了晃自己那只被碎石划破、沾着血痕的手,试图证明自己的无害。

可江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接话。

沈若柠的心更慌了。偷偷溜走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就她这两条快断了的腿,估计跑不出三步就被对方拎回来了,刚才那怪物的阴影还没散,自己瞎跑说不定直接送人头。

那跟着他?可这人看着就不好惹,万一他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偷偷抬眼瞄江彻,对方依旧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那儿,作战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握着短刃的手稳得纹丝不动,一看就是战斗力爆表的类型。至少,跟着他应该暂时不用担心再被怪物追着跑?

沈若柠纠结得皱紧了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划破的裙摆。现在这情况,好像也没别的选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声问:“那个……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啊?我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走,绝对不乱跑,行不行?”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江彻,像只等着宣判的小兔子,眼底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彻的目光落在沈若柠那张写满紧张的脸上,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扎眼,哪怕沾了灰、带着狼狈,也像幅被揉皱却依旧亮眼的画,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就让人莫名躁得慌。

更别提她身上那股味,清甜味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勾得他哨兵的本能蠢蠢欲动。

江彻话锋一转,依旧是审问的调子:“你的护卫呢?”他盯着她,“每个向导身边都有专属的护卫哨兵,你的人在哪?”

沈若柠被问得直发懵,护卫?那又是什么东西?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茫然:“我……我没有护卫啊。我一个人来的……不对,我不是来的,我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的。”

“莫名其妙?”江彻挑眉,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污染区边缘,没有护卫的向导,还‘莫名其妙’出现?”他向前半步,压迫感瞬间加重,“你觉得这话能信?”

耳麦里突然传来副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队长,查过了。白塔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信息,近期也没有向导走失或失踪的记录。”

江彻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江彻的瞳孔微缩,心头那股被清甜味勾起来的躁动突然沉了沉。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挡不住那股气息往感官里钻——像温水漫过礁石,带着点安抚人心的软,又藏着勾人的劲,让他哨兵的本能在叫嚣着靠近。

他瞥了眼沈若柠,她还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裙摆,侧脸的绒毛被光照着,透着点不真实的白。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和这味道实在太配了,干净得像从未被硝烟染过,可越是这样,就越透着诡异。

“查无此人。”

江彻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在短刃的刀柄上摩挲着,试图用冰凉的触感压下那股莫名的冲动。他抬眼看向沈若柠,目光锐利如刀,

“白塔里没有你的记录,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沈若柠被他看得一哆嗦,那股清甜味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她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没有记录……很严重吗?”

江彻没回答,只觉得那股味道更清晰了,像带着钩子,挠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凑近闻得更清楚的念头,语气冷硬:“每个向导从出生起就会录入白塔系统,除非……”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

“你根本不是正规登记的向导,或者,是有人故意抹掉了你的信息。”

沈若柠急得脸都红了:“我真不知道什么白塔!我就是个普通人啊!”她一激动,身上的清甜味似乎更浓了些,像突然炸开的糖霜,飘进江彻的鼻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哨兵的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这味道……太契合了。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向导都要让他失控。他猛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试图摆脱这种该死的吸引力,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跟我走。”

沈若柠愣住:“啊?”

“回驻地。”江彻转身,刻意不去看她,也不去闻那股勾人的味道,“在查清你是谁之前,你必须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沈若柠刚抬脚想跟上江彻,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根针猛地扎进骨头缝里,疼得她“嘶”了一声,瞬间就软了腿,差点直接栽下去。

她低头一看,刚才被碎石划破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扯开了些,血珠正往外渗,混着灰尘凝成了暗红的痂。

不止脚踝,刚才奔跑时磕碰到的膝盖、手肘,此刻也像被点燃了似的,火辣辣地疼起来,那些被强压下去的痛感,在危险褪去后突然集体爆发,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怎么了?”

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若柠抬头,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正皱眉看着她的脚。他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又落在她踉跄的动作上,喉结动了动。

那股清甜味裹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像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他某根神经。江彻没说话,只是弯腰,在沈若柠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呀!”沈若柠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男人的手臂结实得像铁箍,带着硝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敲得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异性靠这么近。

沈若柠紧张得攥紧了拳头,眼睛都不敢乱瞟,只能僵硬地别过头,却偏偏瞥见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侧脸沾了点暗色的血渍,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刚才那怪物的,衬得他肤色更冷,眼神更沉,却偏偏有种惊心动魄的张力。

“别动。”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抱着她转身,脚步飞快地往废墟外冲,风声在耳边呼啸,可沈若柠满脑子都是刚才碰到他胸膛的触感,和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她偷偷抬眼,瞄了眼江彻紧绷的侧脸,心里乱糟糟的——这人心跳怎么这么快。

江彻抱着沈若柠往驻地赶,脚步又稳又快,怀里的重量很轻,像抱着一片羽毛。

鼻尖总萦绕着那股清甜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奇怪地让人安心。

他忍不住走神——在哨向世界,向导和哨兵的比例悬殊到近乎残酷,一百个哨兵里未必能配上一个向导。

也正因如此,大多数向导从小被捧在白塔里,养出一身骄纵脾气,看哨兵时眼神里总带着点施舍般的傲慢,仿佛哨兵天生就该为他们卖命,稍不如意就冷言冷语,甚至用精神力压制。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向导,骄蛮、自我,把哨兵的忠诚当成理所当然。

可怀里这个……

江彻低头瞥了眼。

沈若柠缩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猫,侧脸贴着他的作战服,长长的睫毛垂着,没一点动静,估计是疼得没力气了。

刚才被他抱起来时也只是惊惶地叫了一声,没挣扎,没质问,更没露出半分“你个哨兵也配碰我”的嫌弃。

乖得不像话。

就像刚才,她明明疼得站不稳,也只是红着眼眶小声辩解,没撒泼,没耍赖。身上那股味也是,清清爽爽的,带着安抚性,不像其他向导的信息素那样要么尖锐要么带着压迫感。

江彻皱了皱眉,压下心头这不合时宜的念头。

说不定是装的。很多奸细都擅长用示弱来降低警惕。

可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似乎想换个姿势,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那股清甜味也跟着颤了颤,软得像棉花。

江彻的喉结滚了滚。

不管是不是装的,这副样子……确实和他见过的所有向导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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