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商言回到KK基地，看着面前一遛儿黑色数字标注的黄色大门，内心怅然依旧。

压力这东西并不是想化为动力，它就乖乖听话的。

不如安心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队员们如常起床，却没见惯例坐在餐桌上的老大。

97提起眉毛晃着小脑袋，“昨天晚上没看到老大吧。”

“彻夜未归啊。”

他兴致盎然，回头把demo抓出来献身，“你去探探情况！”

没等demo反抗，意料之外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干嘛呢？”

女、女的？

众人缩着脖子转身。

握着水杯的高挑女生也看他们，雾蒙蒙的大眼睛无知无觉，在他们注视下自然的微抬手腕喝水。

97惊的大喊，“你是谁啊？”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小猫一样。

小钟觉得自己太敬业了，一大早感受到圣光波动就赶来上班。

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叫钟沐真。”

“你是老大带进来的？”

小钟款步走近，不答反问，“你们干什么呢？”

demo呆呆的摸后脑勺的头发，老实回答：“昨天老大好像没回来，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

小钟与97视线相对，竟莫名达成了某种默契。

97后退一步把场地让给她。

小钟很不见外，她拍拍demo硌手的后背，哄他：“你问问去。”

韩商言听到敲门声缓步踱出来。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他扫视一圈，问首当其冲的demo，“嗯？”

小钟感觉老韩在她身上多停了一秒。

97暗戳她手背。

她面带疑惑，97却自来熟，似是让她别怕，在安慰她呢。

他的脸很小，一副小朋友模样，爱笑，爱贫嘴，却心思细腻，让小钟忍不住多怜爱他几分。

她略带慈爱的目光让97感到莫名。这女的长得挺好看，就是感觉怪怪的，怎么和他奶奶似的。

“老大你昨晚去哪了？”

“有事说事。”老韩本是习惯直入正题，但看小朋友吓得一副不敢动的模样，就又添了一句，“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我就想问问你心情好点没。”

“我用得着你关心吗？”话说的慢，但颇有气势。

demo乖巧低头，缩回队友身后。

手机振动，韩商言打开了新下载的微信。

是今夜有缘网吧的的天气预报服务，制作的十分生动可爱。

小钟注意到，笑得坏坏的瞅老韩，“这不是那个小姐姐吗，可爱不？”

97也看见了，朗声赞叹：“老大你用微信啦，可以啊。”

小钟仰头，语气倍儿骄傲，“我给他下的！”

他听了大力点头，带着敬佩，“厉害厉害。”

韩商言提高音量，“车在楼下等你们呢，干嘛呢！”

不一会儿，小伙子们便飞快的冲进了楼下面包车，足见KK的军事化管理之严格。

小钟跟在韩商言后面，她初入这个世界，对故事背景还不大了解。

他回身看她：“你怎么来了，不去找你姐？”

她三两步轻快赶上与他的距离，“不要，我要跟gun神在一起，才不要找我姐。”

老韩观察她的神态，她并没有半分羞赧，落落大方的说出来。

但这会儿却又像害羞。

“老韩别看我，我也要运动运动，得去换身衣服。”

“去哪换？”

“呃……厕所？”

小钟手指挠了下脸颊，她还真没想过这种问题。

作为一名不合法女配，根本没有正规的生活空间，自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偷偷看他，韩商言直直站立没有动作，便语气试探道：“不如……老韩你告诉告诉我该去哪儿换呢？”

“……”

钟沐真换好衣服才过了半分钟，车里的小伙子们却已经等不及了，叽叽喳喳的问，“老大今天怎么回事啊，临出门去上厕所了？”

到了训练场地的时候已经下起了蒙蒙小雨。

周围环境绿化做得很妙，烟雨蒙蒙中片段性的绿意让人不自觉心情舒畅。

97率先哀嚎，“不是吧老大，下雨也要跑步啊。”

韩商言抬起眼皮，十分老奸巨猾，“最后一名缩短春节假期！”

少年们只能忙于奔命。

小钟坠在队伍最后，累得只有喘气的份儿。

为了吸收点圣光生活好难。

只见少年人们轻盈矫健的身姿在高楼大厦与烟雨亭阁中交汇奔逃，空气湿润清凉，奔跑间灼热的呼吸化作纷飞的蝴蝶，苍空之下人各有去处，美各有依附。

等这几圈跑下来，97也累的直伸舌头，他大着舌头感叹，“钟沐真你还挺厉害，没想到你能坚持下来。”

其他人也连连应是。

小钟摆手，弯着腰喘气都喘不匀，一句装逼的话都说不出来。

韩商言倒是跑完气定神闲，他甚至难得嘴边带点笑意，“跑步而已，不用这么拼命啊。”

97一言难尽，“老大你这惩罚谁不拼命，春节假期啊。”

“春节假期怎么了，你数数从业生涯里你能有几个春节假期？”

他严肃认真的教育这群嬉皮笑脸的小朋友。

“从昨天到今天都很开心啊，输了这事儿全忘了是吧。”

还是有刺头敢出声，“不就是输给SP……”

韩商言朗声截住少年话头，“最丢人的就是输给SP！”

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少年们不敢出声，内心也生出愧疚。明知道老大最恨SP，却不能帮老大一雪前耻，是他们没能给老大争气。一个个低着头，犹如斗败的鹌鹑。

等到吃饭的时候，韩商言不在，队员们只能空空对香味四溢饭菜流口水，不敢动筷。

跑了一上午步，本来就饥肠辘辘，现在还不能吃饭，小钟百无聊赖，搭上了97的肩，“兄弟玩儿游戏吗？”

97也饿啊，一闭眼恨声道，“来！”想着说不定注意力在打游戏上就不饿了。

两人头对着头，游戏激烈之处嚷嚷得恨不能打起来。

韩商言冒头，对着Dt一挥手，将他叫了出去。

“这点压力都受不了还打什么比赛。”残酷的老大根本不拿队员的这点压力当回事。

Dt点头，掂量着手中的银行卡问：“取多少？”

“你看着取吧。”

“前两天不是刚发了年终奖吗？”

“新年红包，我的心意。”

男孩看男人抱胸靠在墙上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便直白道：“五百？”

“五千吧。”

Dt表示了解。

韩商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手机屏幕亮给他，“这个微信帮我屏蔽吧。”

“这是什么？”

“这是个网吧。”不过两秒，老韩又将手机随意塞进口袋，“算了，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他叮嘱Dt：“我去趟外地。”

“多久？”

“两天。”

钟沐真的小脑袋瓜自门口露出来，她积极抢白，“我也要去！”

韩商言硬声拒绝，“胡闹！”

小钟瘪瘪嘴没出声。

等老韩走了，Dt眼见女生小老鼠一样偷溜到自己身边，她的眼睛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姿，鼻尖皮肤细腻，有自然的肤光，映的周围漂亮的不似人间。

“我听到了。”

Dt：“？”

小钟眯眼，“新年红包，你说五百。”

“五千。”

挑眉，“真的？”

Dt暗自思忖，怎么有种被套话的感觉？

小钟开心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97,97跟着高兴了好一会儿，才怀疑的看向钟沐真。

小钟天真疑问：“怎么了？”

97面色游移：“你不是我们战队的，领不到新年红包啊。”

钟沐真愣住，承认自己是个铁憨憨，低下头不再出声。

97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为了不让她太难过，试着安慰她，“别伤心，实在不行我……”

小钟星星眼看他，“分我一半？”

97仰头看天花板，手指摸了摸鼻子，“实在不行我节后给你带特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