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老巫师

谢年的匕首此时抵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他脑子里闪过了一系列夺刀的动作,衡量敌我力量后还是决定先不动弹。

动了,没什么意义,不动,菲尔德也搞不死他。

管菲尔德是什么魔王分身,只要他还是小队成员,规则的庇护下的谢年就绝无性命之忧。

谢年以为菲尔德是知道这一点的,偏偏,他完全没表现出来。

他轻松地拿着谢年的匕首把玩着,没一会儿又兴致索然地将其丢到了脚边,用了自己更加熟练地攻击方式——徒手。

野蛮。

但迅速。

谢年身高一米八一,菲尔德起码得有一米九五,完全是将他罩在了怀里。

这动作有点亲昵,像是爱人之间的举动。

和平时带给人的安全感不同,菲尔德此刻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他的指尖贴在谢年的脖子上,不需用力就可以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血痕。

祁澈的表情瞬间阴沉,平时的淡然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他的拳头握紧,一步也没有上前。一边思考着计划,他一边凝神望着这边:“你杀不了他。”

他知道谢年的特殊能力,可仍然无法放下心来。菲尔德是疯子,疯子的行为是无法捉摸的。他绝不愿意拿着谢年的命做赌注。

大汉倒是没有祁澈这么担忧。反正只要有两个人活到最后就可以阻止魔王复活致使人类获得胜利,所以对他来说即使谢年死了,他们只要能杀死菲尔德也能获得游戏的胜利。

谢年并不认为这个想法有错,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的话也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结局。

也许他活下去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他们过会儿面对画师的时候能占据更大的主动权,但说得难听些这其实也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谢年的初始道具一直没有展露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往战斗力那个角度发展的。

话虽这么说,换个人在这会儿也许还是会感觉到不爽。寄希望于游戏中建立起的脆弱感情固然有些傻,但这也是人类的通病。

谢年本以为挑拨离间,制造矛盾就是菲尔德的终极目的,却不料菲尔德看也不看看祁澈,视线一直聚焦在谢年身上。

谢年望着明知道自己算是半个不死之身,却仍然面露担忧的祁澈,想要安慰两句,然而菲尔德不知道做了什么叫他发不出声来。

菲尔德见他放弃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祁澈说话的动作,心情愉悦了些许。他在谢年的耳边缓缓道:“是不是很好奇?想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

谢年叹气,他这一路都在花时间揣摩菲尔德。可以说他最多的精力就放在了身后这个人身上。

到现在,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累了,所以也没否认,当他张嘴的时候发觉自己奇迹般地又会说话了,于是问道:“你会告诉我吗?”

“我什么时候没回答过你的问题?”菲尔德问。

“你肯定打过马虎眼。”谢年指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和没回答没有差别。”

“可我告诉了你我是魔族。”菲尔德笑着道。

谢年抖了抖胳膊,放松下来:“那我似乎也只能相信你了,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菲尔德皮这一下很开心:“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他们二人聊天的声音并不小,大汉和祁澈听得很清楚。

祁澈拿着盾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他飞速的头脑风暴,视线落在了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吊灯上。谢年和菲尔德都在吊灯下面,只要他打落吊灯就可以制造混乱,可以趁机救下谢年。

可这必定是一场豪赌,菲尔德杀人的速度有多快他们都有目共睹。

而祁澈注定会输在这里,因为他不敢赌这一步。

场面一度僵持,但没有持续很久。

谢年忽然一脚踩在了菲尔德的脚背上,他在现实中不是没碰上过比自己块头大的,那会儿他都敢拼,这会儿他不怕死,更是没有顾忌。

之前没有反击不过是因为想知道菲尔德的计划,现在闹成这样却没必要了。

他虽然不属于力量那一挂的人的,但是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脚背是人体比较脆弱的地方,谢年又没收着力气,饶是菲尔德也稍微愣了一秒,钳制着他的手微微一松。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祁澈忽然发力,大汉稍慢一步,但还是反应过来砍断了头顶的吊灯。

吊灯坠落的瞬间,谢年也再次被菲尔德拽住。

他的脖子上蓦地一疼,鲜血喷涌而出,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上来,谢年判断自己应该是颈动脉和气管同时破裂,按照严重程度来说,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的救。

人们总是说恐惧来源于未知,人对死亡的敬畏最主要就是因为在活着的时候绝对体会不到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谢年曾经也认同这一点,可这一刻却觉得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即使他知道自己死不掉,在这一瞬间也难免的生起了生理上不适带动起的心理上的害怕。

他强撑着残存的理智捂住自己的脖子,尝试止血,效果并不大。

他看到了远处祁澈眼底的愤怒,他身上的黑色图腾愈加明显,从背上蔓延到了手腕上。

谢年的视线逐渐模糊,关注不到后面的情景,但他的耳朵还在运转。

他听到菲尔德的声音从好像很遥远,又似乎很近的地方想起,带着些许遗憾地道:“你为什么死不掉呢?要是能杀死你就好了。”

谢年被自己的血呛到,说不出回应的话。

菲尔德似乎也没指望过这点,他自如地继续道:“不过现在这样也还不错,还记得我说过要送给你的礼物吗?”

谢年抬起眼皮,试图让自己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想要笑一笑,但他也是第一次死,还不太熟练,起码嘴角总是扯不上来,还带着种苦涩。

菲尔德弯着嘴角,像是在讲一个平平无奇的笑话:“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命送给你吧。”

他说着,拨开谢年沾着血污的黑发,凑到他的耳边,让他不错过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如果一定要死,我想死在你手上。”

谢年的睫毛颤了颤,隐约看到祁澈突破了菲尔德临时设置的屏障冲到了他的身边,但他也彻底呼不上气来。

痛苦包围住他,他在底层世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受到所有伤加起来的痛也许还比不上现在的每一秒。

人在濒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什么呢?

谢年的世界在这一刻闪过了许多碎片般的元素。

鲜血,疼痛,未完成的心愿,过去几天的记忆,心脏逐渐停止。

还有菲尔德带着笑意的最后一句话:

“晚安,等我回来找你。”

与此同时,在谢年注意不到的地方《攻略之书》中的发展银行好感度骤然拔高。

“叮咚”一生过后,纸页上浮出了一行字:恭喜您,攻略成功。

.

谢年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坐在月光底下,旁边有一个约莫五岁出头,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

“传说,月亮有着神秘的力量。她会带走人的所有悲伤和痛苦,也不会像太阳那样过于耀眼灼烧人的眼睛。”谢年听到自己说。

小男孩听罢转过头来,灰扑扑的脸上两颗漂亮的眼睛叫人难以遗忘。

……

等谢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祁澈背在背上的。

他在睁眼的瞬间便忘记了梦中的内容,只记得那温暖的一轮圆月。在大宇宙时代来临之后,月亮和太阳的象征意义被削弱了。

不是没个星球都有一个被称之为“月亮”的卫星,谢年也只有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月亮,现在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

如果不是他父亲曾是个古地球研究学家,连带着也给他讲了很多故事,他恐怕也没什么印象。

毕竟索纳斯星没有月亮,照亮夜晚的是无数颗星星。

谢年揉了揉眼睛,把这个梦甩到了脑后。

他一有动静就被祁澈注意到了,他动作一顿,回过头来。

“……哥?”祁澈轻声开口。

谢年揉了揉眼睛,感觉意识逐渐回炉,他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这个反弹伤害的功能没有使用次数限制,毕竟即使是有这个能力,死亡前的疼痛也足以让他痛苦。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祁澈又问,眼神关切。

谢年轻“唔”了一声,若说难受,那还真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脖子疼得不行,但这些比起之前都已经好很多了,也就不值得一提:“我还好,不用担心。”

祁澈这才松了口气。

谢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大汉看他醒了,也走了过来:“看到你断气这个小哥都快疯了,好在你没什么大事儿。”

祁澈淡淡瞥了他一眼,大汉立马噤声。祁澈这才将谢年放了下来,扶着他的肩膀:“哥,别勉强。”

谢年调侃:“我重不重啊?”

“不重。”祁澈认真地道:“你没事……就好。”

谢年看着他干净的眼睛,回想起菲尔德的话和他昏迷前隐约看到的场景,还是无法把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驱除。

菲尔德死了,但是他的影响还在,就好像是在提醒他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一样。

谢年甩甩头,收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他见大汉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估摸着他可能是把他的死而复生归结在了初始道具上。

这样也好,他虽然已经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种族身份,但是也总比废那些口舌来得简单。

“菲尔德怎么样了。”谢年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游戏中也真是神奇。

刚刚他还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现在他就已经可以自如的行动了。

祁澈听他提起这个名字,表情就不太好看了,他花了很大功夫才压下那种愤怒和后怕,淡淡地道:“死了。”

谢年并不意外:“那就好。”

祁澈却又道:“哥,我不开心。”

“嗯?”谢年意外地偏过头。

虽说想过要刷祁澈的好感度,但到目前为止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动作。

主要是他不知道从何下手,攻略一个人又不是讨好一只小狗那么简单。

现在祁澈说他心情不好,谢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知道就应该好好研读一下那本攻略之书,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空有一肚子骚话没处使。

好在祁澈并没有给他太高的要求,直接说明了自己的心情:“我以为你死了。”

谢年稍怔,很快明白了祁澈的意思。

他作为当事人清楚自己不会死,所以也没有多少死里逃生的心情,但祁澈并不知道,所以他会担心,会愤怒,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谢年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在现实世界中都没有体会过有人对他这样关怀备至,在游戏世界里反而感受到了。

有些奇妙,但绝对不坏。

谢年望着祁澈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太热烈了,他半晌后才移开视线:“抱歉。”

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轻咳一声,像是低喃着一样道:“以后会提前告诉你。”

祁澈伸出手:“拉钩,没有下一次。”

谢年没怎么犹豫也跟着伸出了手:“好。”

祁澈补充:“如果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的话……”

谢年福至心灵:“我就是小狗。”

“不。”祁澈摇摇头:“不要狗。”

“为什么?”谢年有点意外,小狗那么可爱,居然也会有人不喜欢。

不过他回忆起自己变成猫的时候祁澈的态度,意识到祁澈大概率是猫党,也许也是因此对小狗不感兴趣的吧。

谢年本人是对毛绒绒来者不拒,不能理解这种比较有偏好的类型。

他摸了摸下巴,知道祁澈大概率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便接着道:“那你说是什么?小猫?”

“狐狸。”祁澈忽然道:“狡猾。”

谢年平生第一次被人冠上这种形容词,他捶了捶胸口,好笑地道:“我很狡猾?”

“别骗我。”祁澈的语气带上了点哀求:“求你。”

谢年在他的视线下也正色了起来:“好,不骗你。”

大汉在旁边听戏听到这儿,不由得“啧”了一声:“你俩关系可真好。”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别保证来保证去的了,咱们快要到密道最里面了。”

祁澈收起了刚刚的表情,给谢年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儿。

谢年失去意识后,祁澈想要杀菲尔德,却发现他脖子上和谢年同样的位置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个伤口。

鲜血逐渐流了下来,和谢年当时的挣扎与痛苦不成不同,菲尔德从濒死到死亡只花了不到三十秒,却在死亡前依旧保持着优雅。

他很快便变成了一大堆乌鸦,被当时暴怒的祁澈全部逮住,差点没当场炖成乌鸦汤。

好在这个时候,谢年的伤口逐渐愈合了,才平息了祁澈的怒火,他意识到谢年重新恢复了呼吸,表情也不再那么难看。

“他那会儿别提有多吓人了。”大汉心有余悸:“连脖子和脸上都出现了一个……什么黑色的玩意儿。”

谢年看向祁澈,他并不否认:“生气的时候,它们会变多。”

谢年要出口的询问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他轻咳一声,没忍住揉了揉祁澈的头。

祁澈敛眸,继续说了下去。

谢年死而复生,祁澈和大汉惊讶之余,对此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谁也没问,谁也没提,谁也没说。两人心里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但人还活着就是好事。

祁澈想要在这里让谢年休息一下,等醒来确认没事儿在进入密道。

但是大汉却清楚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按照谢年之前的说法,画师只会越来越强,耽误时间无异于自寻死路。

于是,他主动提议背着谢年上路。

当然,这份工作最后没有落在他手里。

这和谢年的猜测没什么区别,他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有多讶异。唯一叫人没想到的大概就是祁澈的态度,但谢年并不讨厌这种被在乎的感受。

此时已经到了密道的最深处,这里的瘴气浓度比较高,为了避免瘴气中毒,大家都捂住了口鼻,虽然效果并不好。

但目前这种情况也就只能将就一下了,祁澈的盾牌有一定的驱散瘴气的能力,谢年和大汉就都跟在了他后面。

三人小队不如之前的五人有安全感,但是好在他们能彼此信任。那三个魔族都已经被揪了出来,大汉的心里也多少有了点数。

走出密道,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头顶大概就是之前的地窖。

谢年保守估计他们应该在地下二十米处,地上全是那棵古树和他留下来的藤蔓,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大汉伸出脚,踩在了一根藤蔓上,藤蔓瞬间有了反应,朝着他的腿卷了过来。

“奶奶的,这藤蔓的规则变了。”他大喊道:“现在不穿女装它也攻击了。”

谢年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他之前就猜到古树吃人的规律其实是画师定下的,为了满足画师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现在为了攻击他们让古树开始男女不忌也很正常。

大汉一斧头砍断了那根藤蔓:“愣着干什么?帮忙!”

谢年正愁着没有武器,祁澈就丢给了他一把剑。

“哪儿来的?”谢年问。

“温芝音那儿拿的。”祁澈一本正经地道:“我想可能用得上,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谢年拿着剑耍了一下,不如温芝音用着顺手,但是也还不错。

他本以为这是温芝音的初始道具,却没想到它没有和温芝音的死亡一起消失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是另有玄机还是游戏本就如此。

三人都有了趁手的武器,谢年总算可以发挥一些功劳。

他并不因为大汉招惹了藤蔓而生气,事实上就算他不这么做,藤蔓也一定会缠上他们。

他们从靠近密道的地方开始砍,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我靠,不行,这些藤蔓会无限生长!”大汉自认是玩家中比较厉害的,但碰上这些烦人的藤蔓仍然有些不够看,他们和那些女仆一样,不仅烦人,还打不死。

谢年侧过头,恰巧看到一个人影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小心!”他道,一剑过去,将人影捅了个透心凉。

然而效果并不大,人影露出了脸,模糊得像是打了高斯滤镜的脸竟然有几分像里德。

他身上穿着女装,稍微有些辣眼睛,谢年生怕他会像女仆一样自我分裂,在保证他暂时无法动弹后把他丢进了古树的藤蔓之中。

这之前对付女仆的招数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古树不再吞噬里德的身体,而是将他甩了出来。

谢年看了祁澈一眼,明白他的意思:“画师应该就在这附近。”

“他那么喜欢让人穿女装,他怎么不给我画一身裙子呢?”大汉一脸沉思。

谢年稍顿,看了一眼他两米多的身高,委婉地道:“也许他觉得不太合适吧?”

大汉一斧头下来:“其实我也可以用粉色的斧子。”

一人粗的藤蔓被他瞬间砍断,谢年想象了一下那个金刚芭比的样子,说道:“我们尽量还是不要往那个猎奇的方向去发展,当然如果这是你的个人爱好我也尊重。”

大汉笑了下:“好吧,我只是觉得他也许还有别的招数,光是这些藤蔓的话,最多也只能消耗我们的耐力吧。”

谢年也砍断了一条藤蔓,他思考着大汉的话,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你说得没错,里德之前说他只需要十分钟就能给画完一幅画,在画画完的时候画上的人也会变成他画中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画我们?”祁澈反应很快。

谢年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我们得把他找出来,他必须要面对着里德画画才能起效果,要画我们肯定也不能凭空。我们进到这里有多久了?”

“六分钟。”祁澈很快报出数字,虽然谢年不知道他是怎么计算的,但按照经验他的预估从未出过差错。

也就是说,如果猜测没错的话,他们只剩下四分钟去找出画师,否则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大汉听到他们的话,动作立刻麻利了许多,他往一侧开路,一边走一边还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地开着玩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想穿女仆装啊。”

“女仆装都算好的了。”谢年咬牙:“万一他抹掉你的一只眼睛……”

大汉忙道:“别说了,我懂了,你们快跟上!”

他们所在的区域很大,以古树的树干为中心是一个半径差不多三百米的圆,也就是说周长起码也快两千米,快三十万平方米的面积。

以他们的移动速度,别说是四分钟了,给他们四天都不一定能在藤蔓的阻碍下检查每一个位置。

谢年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开始思考。

画师在作画的过程中应该是不能移动的,像里德说的一样,他被带去的是一个安静且偏僻的房间,在画师画画的时候有人敲门直接被镇长拉了下去。

这如果不是画师的习惯,就意味着他画画像是施法一样,被打断后就需要重新开始,原本的画卷无论画到了哪里都只能被迫重新开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是画师,他会画在哪里呢?

画师知道自己不能移动,他一定会选择一个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起码是他自己很确定谢年等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到达的地方。

谢年边想边机械性地重复着开路的动作,耳边是祁澈冷静地倒数:“三分钟。”

大汉有点着急了:“你们有没有头绪,我他妈气死了我怎么脑子那么笨呢!”

谢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急,我在想了。三分之一的概率呢,第一个出事儿的也不一定是你。”

“呸,你可别瞎说。”大汉这会儿倒是拎得清:“留我一个人到最后我也想不出来。”

谢年还有心思笑了一下:“你倒是通透。”

“两分钟。”

“什么玩意儿通透,我只是不傻!”大汉骂骂咧咧地,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

谢年闭上眼睛:“那你就帮着我拦着,让我再好好想想。”

“行!”

“一分钟。”

大汉挥舞着手中的斧头,虽然答应了下来,但他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

远处的里德又爬了起来,像是丧尸一样低吼着冲了过啦。

与此同时,一根藤蔓伸了进来,差点就要碰到谢年,被祁澈斩断。

他将藤蔓的下半截丢到一边,低念:

“三十秒。”

这个时候,大汉已经几乎放弃挣扎了。

他在心里哭嚎着“上帝啊,佛祖啊,王母娘娘啊,你们有没有管这个世界的?千万别让我没眼睛,也不要没鼻子没嘴巴,最好也别断胳膊断腿”,嘴上却一个字也没说,生怕打断谢年的思考让他们丢失最后的生机。

祁澈一脚把里德踹了出去,还从他那儿夺了武器,是一根削尖了的长棍,像个标枪。

“十五秒……”他眸色沉沉,图腾已经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他的脖子。

“别报了祁澈。”谢年终于在这一刻睁开了眼。

他深吸了口气,拿过祁澈手中的长棍,瞄准了一个位置:“我有想法了,虽然现在只有一次机会……”

话音未落,长棍已然被他狠狠掷出。

随着破空的声音,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他的后半句话也跟着响起:

“但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输过。”

年年:我不是赌徒,因为赌徒会输,而我不会。

.

砚砚存稿日记:

今天的小剧场好带感,其实想写进正文里,但没找到好的机会。

谢谢大家一直支持年年到现在,我和我今天吃的大餐都很感激!炸鱼也太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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