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要他穿越也好,千不该万不该在他睡觉的时候让他穿着一身睡衣吹冷风啊。
像现在这样,厄啼路都不想走了,看他赤足,废墟上的石头扎到他了怎么办。
毁灭吧赶紧的。
四周至少看不见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哦,诡怪的也没有,厄啼找了个相对平稳的板子休息,手掌托腮凝望远方。
这种情况让他很难办,走吧,尖锐的石头划到他了,不破皮流血也要留下白痕,不走吧,一直这样下去天黑了,看这和惊悚世界差不多的熟悉环境,凶恶的诡怪出没,厄啼又该何去何从。
惊悚世界也是有白天黑天区别的,白天就说过的那样灰蒙蒙的,黑天就真一点见不到光。
这边说的是鬼域,伸手不见五指,人类区域还好点,不是有那个什么人造月光吗,特制的光能穿过黑漆漆的鬼气,勉强看到点东西的轮廓。
忽然间,无形中的唇卷着风再次亲吻厄啼下巴,空气中的风声隐隐形成带有歉意的对不起,可结果还是没什么变化,没有那种画面转变的感觉,更没有身上的穿着改变。
厄啼微笑,这不就代表玄之又玄的这世界有自我意识吗,那隔着装什么呢,亲都亲了赶紧带他离开啊喂。
周围再无其它生物的动静,厄啼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要继续在这待着还是试探着去周围看看。
说实话,废墟附近的环境吧还是一片荒芜,连杂草都没有生出来,只有灰扑扑颜色的废墟,天空像蒙了层幕布,属于是看久了心情都不会不好的程度。
厄啼看着远处发呆,这也是他来到这后就没怎么动过的原因之一,这副景象不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鬼域吗。
惊悚世界什么毛病,人好好睡觉呢,抱着人直接瞬移到千里之外的距离是吗,那很好了。
没让他再骂多久,一阵风携带着明显含有铁锈的血腥味,接着,肩膀处多了个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的人趴着嗅来嗅去。
来人,好像不是人,是个少女诡,她看着不怎么干净,满身血腥,从她来的时候跟着的气味就能知道了。
少女身上的白衣早就破烂满是脏污,黑色的裤子颜色更深,头发轻飘飘的,落到脖颈处,厄啼眼睛看到了,但那头发就像透明的虚幻物品,隐入他的皮肤,亦如少女抬手,布满灰尘的胳膊穿过厄啼的手臂。
想来这些就是诡怪的灵魂体特征了吧。
厄啼想着,估计他推开少女会直接碰不到摸个空,只好自个小心地挪了挪位置。
没办法,他还是记着石头上的尖刺,所以他这个动作起伏不大,却恍若一下惊醒不知名姓的少女。
少女这像是才意识到他的行为不太对,太唐突人了,容易留下不还的印象,于是仓皇的抬头,注意到自己满是血污的魂体,羞赧的红了半个脸,抿唇侧过头去,忽的不见了踪影。
她方才那一仰头,才让厄啼看清她的样貌,最开始少女的脸低着,只知道在她头发间蹭着嗅来嗅去,看得见凌乱打结的头发和小巧白皙的鼻。
略长的头发盖住眉眼,唇形优越饱满,等她把整张脸展现在厄啼面前了,含着雾气富有光泽,看起来很无辜清澈的圆润眼睛,以及唇边自然弯着的弧度一览无余。
说是嗅,其实只是鼻子皱着,蹭来蹭去,压根没有呼吸的灼热。
她似乎是天生的微笑唇,倒能给人第一印象不错的好感,脸侧也有些斑驳的灰,她这个长相。
看清了,厄啼觉得眼熟,轻声呢喃。
“于濒和?”
可怎么性别不对,是他看错了吗。
那严肃意义上来说素未谋面,只看过他生前回忆的少年。
原来变成诡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先不要走,至少给指个路。
没来得及悼念逝去的,可能有离开废墟的机会,厄啼迎面看到手执武器的来人瞳孔地震。
“你好,迷路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最近的人类聚集地。”
来人眉目冷漠,唇瓣浅薄,牵强的扯出点不熟练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奇怪,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索性挫败的不笑了,后悔自己以前为何没有牵出表情的想法,反而让面部肌肉僵硬,笑都不会笑了。
帧策痣因嘴角弧度生动起来的表情一下如夕阳落下,没了生气,更让厄啼惊奇的其实是她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和姣好的身材。
和挚友长相如此相似,他应该没看错吧,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在帧策痣谨慎的拉近距离,试探性抱住厄啼,打算就这样拥着厄啼去附近的人类住所时,就被厄啼抬手捏了捏脸。
真的欸,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微微抿着唇,无奈的想要叹息,实则眼底的宠溺都快要漫到一起来了。
不一样的就是在厄啼手指刚刚触碰到帧策痣脸颊的时候,帧策痣有微不可察的愣了一瞬,似乎对厄啼的行为很是不知所措。
可很快,在她反应过来后,也没进行什么举动来制止,只是沉默的抱着厄啼行走,任由厄啼好奇的验证她究竟和挚友有什么不同。
目前看来,不只是长相,连性格也是一样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厄啼在帧策痣怀里踢了踢腿,是一个不太恰当的姿势,稍一侧过头就能看到或者蹭到女性独有的沟壑及柔软,没办法,他双手放在帧策痣肩膀上,头也枕在她肩膀上,这样就会好点。
“巾贞帧,鞭策莫及的策。”
至于最后一个字,帧策痣转为单手抱着厄啼,力量感十足,抬手点了点自己眼尾不太明显的黑色小痣,扬唇浅笑,惊艳生动。
“痣。”
“哦。”
厄啼点了点头,如今到了平地,扎人的石头没了,他想下来自己走,被别人抱着总归不太好。
帧策痣适当放开手,看到厄啼赤足的脚,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还有厄啼这身穿着,帧策痣哑了嗓音。
“你。”
从哪来的,没见过,好奇怪。
她聆听自己的心跳,默默跟着厄啼的脚步走,就这样一直走就是人类聚集地了,然后呢,她要怎么留下,找个合适的借口吗。
还是。
帧策痣抿唇,没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是看着厄啼沾了灰的脚,提出:“还是我抱着你吧,还有一段距离,走久了会累。”
她没有男士的鞋子,就算有。
帧策痣想了想,觉得如果有这个可能估计很大概率不会拿出来,而是借机抱着厄啼皮肤相贴,感受厄啼身上的温度。
她可真卑劣。
“好吧。”
厄啼张开双手,任由帧策痣弯腰重新将他抱起,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帧策痣满足的喟叹。
太棒了,又碰到了。
她细心的用手帮厄啼清理脚底的灰尘,在男女差距下,抱着厄啼行走的依旧稳当,尽显女友力,哦,这个词放在这个地方不怎么恰当。
“你怎么会出现那种偏僻的地方。”
没等帧策痣问,这话是厄啼问的,帧策痣完全不想考究厄啼为什么会在那,她只需要知道,她仿佛在今天,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找到了她一直以来缺失的另一半就行了。
抱歉,厄啼如果不提及,帧策痣早就忘记她是去追杀人鬼不分的疯子诡,毫无理智可言,见到生物就伤的,主要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的于濒禾了。
于濒禾,臭名昭著,没有交流修复关系的可能,整日疯疯癫癫的,看到除他之外的生物就大开杀戒,所有不论人鬼见到他避之不及,躲都没地方躲,所过之处有生命尚存的概率极低。
也就前两天招惹到她帧策痣头上了,帧策痣是什么人,别看她面上看不出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实则睚眦必报,敢在她手上留了个小口子,那于濒禾是不想活了。
这不,于濒禾不堪其扰,恢复了些理智,打了几天分不出胜负,没想再浪费时间,趁帧策痣失神之际飘走了。
帧策痣没打算放过她,这场面不斗个你死我活,海角天涯,帧策痣有的是时间跟于濒禾耗着。
没想到在找于濒禾的途中,就此见到了厄啼。
什么于濒禾,不认识,帧策痣最是乐于助人了,可不得帮迷路的厄啼送到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帧策痣低头,突然开始在意厄啼身上的血腥味,只是被她忽略了没多想,现在细细看来,好危险,万一。
帧策痣语气迟疑。
“你那个方向,见到很臭,不修边幅的诡怪了吗。”
虽然很不愿,她还是再次问。
“有没有受伤啊,那只诡很凶。”
这样看来没看到厄啼身上有伤,帧策痣想再仔细的看看,绝对不是耍流氓。
“没有没有,是有些奇怪,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但很可惜,被厄啼及时制止了,保险起见,厄啼打算先问出于濒和的名字再验证想法。
毕竟如今看来,他可能。
先不说睡一觉就出现在极为偏僻的地方,就看帧策痣,同音不同字,怎么看怎么不对吧。
目前看来,帧策痣面对他和帧策置是一样的,但细微之处有区别。
帧策痣一身劲装修饰身形,举手投足尽是凌冽的气质,帧策置相对温和些,当然只有一点,不多。
说是巧合,厄啼是不信的,如今只需要其他证据来进一步验证他的猜想。
联想到方才匆匆见到的少女诡,厄啼不自觉蹭了蹭脸侧的人。
“亲亲宝宝,你想知道直接来问我,问她她可不知道,我保证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诡谲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看着干净很多,穿着不合身白裙,布料堪堪遮住大腿根的于濒禾笑盈盈的看着厄啼。
“我走之前好像听到宝宝喊我名字,又有些不对,于濒和,于,濒死的濒,禾苗的禾,于濒禾,宝宝喊的是谁呢。”
好的,这下可以确定了。
平行世界,性转版的。
说完,于濒禾接着骂帧策痣。
“你个小偷,我不过走了几分钟,就把我爱人偷走了,还给我。”
不是,谁是你爱人。
于濒禾对帧策痣抱着厄啼的行为极其看不顺眼,伸手就要从帧策痣臂弯把厄啼抱走。
在她们打起来之前,厄啼捂着手臂,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可能,大概,也许,受伤了。”
“哪里。”
“什么时候。”
“很痛吗。”
“你滚开。”
于濒禾怀疑是帧策痣毛手毛脚的,帧策痣怀疑是于濒禾伤到了厄啼,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不知道。”
厄啼眨了眨眼:“你们这有医院吗。”
他去看看护士小姐变没变。
“医院?”
帧策痣想了想皱眉,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只有笑的很假的黑心医院长,这种人能治伤吗,她不确定。
未等她作出决定,于濒禾就从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了个,心急的直接抱走厄啼,这种时候倒是能触碰到她而不是穿过她魂体了。
帧策痣回过神来连忙赶过去,那个方向,不正是她只看过一眼,没怎么交锋过的黑心医院吗。
这个蠢货。
帧策痣暗骂一句,真是一点理智都没的疯子。
两人实力相当,在于濒禾先行动的情况下,等见到于濒禾,就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再离开早就来不及了。
齐悯澄笑的温柔,手指正一寸一寸的丈量厄啼胳膊上不存在的伤势。
“哪里痛啊,先生。”
厄啼坐在椅子上看着齐悯澄。
男,男的。
随后看向她胸前的挂牌,这次名字的变化更为清晰,只是怎么不是个特别男性化的名字,相对齐悯惩来说有些中性。
厄啼有些不真实的看了看齐悯澄,又看了看帧策痣这两个他认识久一些的人,而不是于濒禾这位从他残存执念中看到的记忆幻想。
思忖着他面对的一系列事情,在齐悯澄是医生的情况下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他其实没受伤,表面没有伤痕,于濒禾,帧策痣她们心急则乱,可能以为是内伤,但齐悯澄不一样,她是货真价实的医生。
看齐悯澄笑的了然的模样,好像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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