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悯澄还没说出诊断的结论,于濒禾就等不及了,她不满的瞪着齐悯澄:“看病就需要看这么长时间,早知道不找你了,你个庸医。”
听到这番质疑她医术的话,齐悯澄笑了笑:“这位小姐没耐心是因为病人的伤是你造成的吗。”
这话没缘由也足够让于濒禾生气。
“你什么意思。”
纯粹刻板印象,觉得她对外风评不好,想当然她只会伤人吗,真不会说话,给她家宝宝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可怎么办,接着对厄啼解释。
“宝宝你别听她说,她完全是听信谣言随意挑拨别人关系的庸医,我为人善良品行最好了,要不直接走了去找别的医生吧。”
于濒禾气的磨牙,形势所迫怎么了,把人得罪人不治厄啼了,他还真找不到其他医生了,哦算了,她一想到这立马清醒,心情上不来下不去,窝着火就怎么看齐悯澄怎么不顺眼。
该死的庸医在她家宝宝胳膊上碰碰碰,都碰多长时间了,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在借机揩油。
看着厄啼,帧策痣眼神幽暗,提前在齐悯澄没有请她们出去等着之前,拉着于濒禾走到门外。
“不是你谁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闭嘴。”
帧策痣倚在墙上没好气,思考着齐悯澄一个男的该怎么和她们有竞争力,答案是微乎其微,在性取向这方面就有先天优势。
还有就是,她的声音跟病房内的齐悯澄不期然重合。
“他好像跟那黑心医生认识。”
“好了先生,您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吗,您好像认识我对吗。”
齐悯澄好脾气的注视厄啼,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她有见过厄啼,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的,可为何,厄啼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熟悉,是在哪里听说过她吗,好像也不太对。
从最开始,只要踏进她的医院,她所掌控的领域,她便知厄啼并无任何意义上的疾病,唯有身份上有些特殊,半人半鬼吗,这她倒是从来没见过,也未曾听说过。
厄啼的腿踢了踢,脚尖碰到弯腰在他身前的齐悯澄小腿,正如在原来世界齐悯惩假装成护士接近他的时候,当然此刻的厄啼还并不知情。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位他有些熟悉的人,齐悯澄,准确来说应该是齐悯澄她的异世界,平行时空的同位体吗。
即便在帧策痣身上或多或少验证了些,到了现在也依旧会觉得惊奇。
“真的,一模一样欸。”
厄啼甚至想伸手碰碰齐悯澄的脸,完全忽略了按理来说他们如今是第一次见面,怎样都不该有这般称得上是冒犯的举动的。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可能是潜意识觉得齐悯澄不会拒绝他,也可能是这两人太过相似,让他忘记这些普遍意义上来说人与人之间相处需要的界限。
说不定,他其实知道,他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人拒绝他,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而运转的呢。
毕竟,他一直可以随心所欲的在生活着,但凡见到的人都对他抱有好感,天生的,那股傲慢的劣性在此刻展现出来了。
于是,厄啼的手捏了捏齐悯澄顺从纵容,始终注视着他没有移开视线,也从他的行为才到他的想法而没有抗拒,主动把脸往厄啼手里凑,柔软比她的同位体,齐悯惩要更软一些,肉更多一点的脸颊。
齐悯澄看起来没有齐悯惩那么瘦,看不到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反倒衬得她整个人面部表情更为柔和,柔顺的长发随她弯腰的动作滑落至厄啼眼前。
说起来,有这么一头长发和并不锋利的脸型,厄啼只是因为先前见过的齐悯惩,以及帧策痣的性别变化,而下意识将齐悯澄认为男性。
应该没错的吧。
厄啼嗅着因过近距离,飘到他鼻尖的清香,犹豫的想。
他抬眼看着等他回答的齐悯澄,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还没有回答问题,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对,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你。”
不知怎的,厄啼没说实话,只是随口扯谎敷衍,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可能,他觉醒的就是这种穿越到平行世界,但不能自控的特殊能力呢。
如果这能穿回去,每次的时间是多久,他能停留多久,这能力可以变成可控的吗,如果不能穿回去了,他是不是要在这个世界重新生活。
那这以前的朋友都没有他们共同的记忆了,更何况性别还翻了一番,再一起生活真的合适吗。
厄啼目前只需要思考这些问题,齐悯澄要想的就很多的。
她目光暗沉,缓缓直起身,灯光下的阴影像个恐怖的野兽彻底笼罩安稳坐着的厄啼,嘴边笑容肆意危险。
不对哦,先生,您似乎在透过我看什么别的人,是谁呢,不说出来是在保护他吗,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先生。
齐悯澄将这些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回肚子里,平静扫了眼毫无动静的诊室门外,实则是她动用能力把声音全乎隔绝,否则某些人砸墙的动静就别想让人安宁。
她默了默,试探性和厄啼商量:“我看先生病的有些严重,要不在医院看一段时间再说,先给您办理住院,后续都由我亲自给您治疗。”
这话术怎么有些耳熟。
厄啼没有意义,好,那治疗结果就可以告知所谓的,明面上实际上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家属了。
接着就是,于濒禾更加暴躁了,她那简直是明晃晃的想要杀死齐悯澄这想要借助医疗关系和厄啼接触的死庸医,临时找来不合身的白衣让她看着没什么气势。
实际上在外,但凡知道她的人远远看到认出来,瞧都不会多瞧一眼,立马拔腿就跑。
可现在是在医院,如果没什么实力,轻易就被吓到,相信齐悯澄的医院也不会在这诡异世界建立这么长时间屹立不倒。
在医院齐悯澄有绝对的话语权以及掌控权,她扯出笑,厄啼没在身边,率先走出诊室去看病房的环境,更是不想浪费丝毫表情,冷漠又轻视的看了眼于濒禾。
“这位小姐,没别的异议可以先走了,请不要在医院挑衅医生。”
不然可能会采取极端措施。
这句话没说,因为厄啼回来了,他疑惑的问:“为什么我的病房外没有花树,墙上也没有凌霄花了,你们医院不种这些改善诡异世界没有颜色的环境吗。”
“抱歉先生。”
和面对于濒禾是两个极端,齐悯澄微微欠身,脸上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标准化笑容。
“是我们考虑不周,待会有人来处理问题,您可以说说喜欢病房外有什么东西,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重新打开病房的窗帘,您就能看到焕然一新的病房外景。
我们医院正在改进全方位,采取病患的想法,如后续还有其他意见也可以为我们医院提供思路。”
她其实不太会怎么真情实意的笑,只能按照以往略有些冰冷的虚伪的表情面对厄啼,可是在看到厄啼后,那点笑容就不自觉变得真实许多。
原来在见到喜欢的人不做什么心情也会变好,眼睛无意识追随那人的一举一动,这句话是真的啊。
齐悯澄缓慢意识到,在厄啼离开后有些怔然,连应对于濒禾都没了心情,手指抚上自己似乎还残留笑意的唇边,胸腔震动的余韵久久没能平息。
啊,是这种感觉。
她无视愤怒至极的于濒禾,亲自领着在之前,于濒禾拦着她,没能陪着厄啼看病房的遗憾想法,重新跟着厄啼,念起在医院她无处不在的眼线中所看到,厄啼对医院整体都十分熟悉,齐悯澄轻轻侧头,注视厄啼笑的温柔。
“先生,您看是这边需要种些凌霄花吗,到时候爬满整面墙,确实会十分漂亮。”
所以为什么会下意识走过来后,看到这面墙没有任何东西会失望呢。
要知道,医院的所有布局都是由她齐悯澄亲自设计的,没有人会绕过她的允许从而在医院种些什么别的根本毫无用处的东西。
我们果然认识的对吧。
本该如此的。
那么是谁抢了我本该有的生活呢。
接着转而让我成了附属品。
是不是。
身后的于濒禾还是觉得齐悯澄是个庸医,她的眼光饱含杀气,同时牵连始终一言不发的帧策痣。
“你为什么不说话,刚才也是你拦着我杀了她,你不敢吗,你个废物,就这还整天要追着我打,只有这点本事迟早找块豆腐撞死吧。”
帧策痣思忖着,不想搭理于濒禾这没有脑子的蠢货,她还不如不清醒过来,现如今有了理智,只会显得她为数不多的智商极为可笑。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于濒禾快要气炸了,周身鬼气凝结,眼看就要跟帧策痣打起来,厄啼一个转头瞬间泄气,屁颠屁颠跟上厄啼的脚步。
“那个,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厄啼笑弯了眼。
“那你还敢说我是你爱人,很奇怪。”
“这两样不冲突。”
于濒禾不是装出来的腼腆,害羞的久了就自己不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裙子吗,还是衬衫,头扭到另一边,耳朵和脸都滚烫不知道红了多少。
“厄啼。”
可能是厄啼走得快了些,于濒禾矮厄啼一些,踮起脚尖也只到厄啼肩膀,如果可以,勉强亲吻到厄啼下巴,她加快脚步跟上厄啼,手指悄悄捏上厄啼衣袖,顺便抬眼小心看看厄啼的反应。
厄啼厄啼厄啼厄啼厄啼厄啼厄啼厄啼,好吧她承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厄啼。
于濒禾看厄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至少没皱眉,应该不反感她的举动,于濒禾就更大胆了,从手指捏着衣袖变成牵着厄啼手指。
好了已经可以了,仅仅如此她就满足了,至于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那都是嫉妒,于濒禾不不愿和他们多说什么。
齐悯澄脸上完美的笑有了裂痕,她只觉得于濒禾十分碍眼,看来还是要尽早把她清除了为好,一个诡怪,活着到底是个祸害对吗。
帧策痣眉头锁得更紧了,她不喜欢于濒禾过于亲近自然,好像理所当然的行为,哪怕再来到医院之前她已经抱过厄啼,但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最让她在意的是厄啼,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她也可以不是吗。
就这样,帧策痣强势拉住厄啼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掩饰般侧过脸不让厄啼看她红了半张脸的模样,眼角余光看到厄啼发丝往她的方向转了转,帧策痣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快速眨动,正好到齐悯澄难看的脸色。
帧策痣迟缓的像厄啼那般弯唇笑了。
齐悯澄毕竟是这家医院的人,怎么说都没有正当理由和厄啼亲密的,最多借着看看伤势触碰厄啼。
可在场除了于濒禾,都知道厄啼其实没有受伤,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借口受伤了来到医院,难不成只是为了见这黑心医生一面吗,见又见了,何故又留在这里。
“没什么问题的话,先生方便给您敷个药吗,这样伤会好的更快。”
确定厄啼看医院构造看的差不多,逛完整个医院重新回到最开始给厄啼安排好的病房,齐悯澄谨慎触摸厄啼手臂,眼底有着心疼。
“是这里吗先生。”
她像模像样道了句歉。
“很抱歉,是我没意识到,让先生的伤这么长时间没得到医治。”
而不是转了半天了好像才想起来一样,慢了吧唧的包扎。
说是伤,厄啼胳膊没红没白痕的,说不定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医术都没学好,连内伤都没看出来呢。
厄啼坐在病床边,看着身前齐悯澄认真的抹了药,接着缠上绷带,他觉得有趣,还没缠过绷带,坐着又无聊,看着病房内的人,踢了踢腿。
好,再次踢到无辜的,根本没招惹过他的齐悯澄了。
绷带缠到的地方活动并不僵硬,厄啼动了动手,就这样算是在医院住下来静养了。
病人家属倒是不能作为陪护待在医院,没过几分钟于濒禾就要来看望厄啼一番,对厄啼间接因她受的伤,缠上的绷带心疼极了。
帧策痣则支开齐悯澄,目光凝重其实是直接在别人的领域切磋了,压根不在意于濒禾这脑子都没有的诡怪会趁她们不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呢。
不过就是厄啼不见了踪影。
当然别冤枉是于濒禾做的手脚,于濒禾也在怀疑齐悯澄,觉得是她才有这个能耐,一个眨眼的时间厄啼就不见了。
定是齐悯澄借着这家医院是她的领域,用了手段把厄啼藏起来了。
但不应该,帧策痣跟她打着打着,就看到齐悯澄表情不对,想要去病房看看,短时间内布置出来的温馨病房早就没了她们心心念念的身影。
表面的平静被彻底打破,杀机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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