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氛围有些凝固,蒋老师叹了一口气:“学习呢,只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作为老师,我是期待学生可以取得优异成绩,但也局限于老师的一部分为止。”
“在其余时间,我不是老师,我是父母的孩子,也是孩子的父母,是妻子的丈夫,是兄弟的哥们......你们也同样如此,不仅仅是个学生。总之,不要把学习看的比命都重要。”
“学校也资助刘丝安同学,帮助他们度过现下的难关,刘丝安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大家也不用担心。”
蒋老师把茶杯拧紧,教科书合上:“那么,下课。”
年柊道:“起立。”
全班站起,拖带着椅子的拉扯嗞啦声音。
“老师再见。”
蒋老师说:“同学们再见。”
放学的路上,陈晨曦拉着贺氢去吃关东煮。
浓雾热气,关东煮沸腾的汤咕哩咕噜冒响。里面的种类丰富,鸡蛋、大根、魔芋丝、福袋、竹轮等等。
饿了一下午的陈晨曦疯狂斯哈斯哈的往嘴里塞东西,还等咬几下就吞下肚。
贺氢看不下去:“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陈晨曦说:“我这不是急着去看安安嘛,哎,爷爷,帮我这些每样一个打包!”
贺氢吹着好一会烫烫的大根,才敢下嘴吃:“她在医院又不会跑。”
陈晨曦摇头:“你不懂,大晚上过去,她会心不安。”
贺氢想想女孩子的心思确实难懂,于是点点头。
“对了,白柊咋回事?怎么不来?”
贺氢慢慢喝了一口热汤,说:“家里有事,赶不来了。”
没放学,就被年伯母叫走了,现在也没回个消息。
陈晨曦不深究,看了一眼贺氢,啧啧叹道:“你啊。现在竞争那么强烈,其他两个都在行动,你还不主动,究竟是想干啥?”
贺氢低头吃着,装听不明白。
沉默的吃完,陈晨曦走之前说了一句:“兄弟,仅此一生,别留遗憾在人间。”
随后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匆匆跑上车。
低温的季节,人们多数抱团取暖。周围的人们来来往往,红灯停绿灯行,不知走向何处,不知回到哪里。
贺氢在等车的时候,回想起陈晨曦的话,不禁笑了笑。
遗憾又怎么样,这份喜欢注定是遗憾的。我喜欢他,而他不会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原著中便是如此,这个改变不了,所以喜欢或不喜欢也不重要了。
因为没有结果。
*
温家年会。
当晚,泼墨般的夜幕,一钓弓刀似的弯月悬天,稀疏几点星子浅淡装饰,树木萧然默立。海浪般汹涌的大风呼啸而过,昏暗的灯光拉长了疏朗的树枝晃动下的影子,破落的枯叶撒落在地面。
进入金黄耀眼的大门,与外面萧条的景色不同,温暖热闹十足。
宴会的男男女女脱下厚重的外套,各自成群的交谈。大提琴者坐在中间,配合钢琴,巧妙的演奏。
贺氢穿着银灰色的西装,高贵的少爷气质格外凸显,清俊艳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是请帖。”
“贺少,这边请。”
入场后,贺氢久违的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到了吗?”
贺氢说:“到了。”
贺行方说:“嗯。代我向你温伯父问好。”
贺氢说:“知道了。”
贺行方:“...还有不要学喝酒装大人,小孩子就喝点果汁。”
贺氢说:“哦。”
温岭今天穿的是浅蓝色的西装,柔和的颜色融化了些凌厉冰冷的感觉,显得温文尔雅。不过,话语对待不入他眼的人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摧毁这一层假象。
“谢谢。”
“不用。”
“劳驾请进。”
……
眼神冰得吓人,但是也时不时往远处眺望,含着自己都不知晓的温柔。
温伯父站在身侧,抱歉的笑着迎客。
“温伯父,许久不见。”贺氢上前打招呼。
温伯父愣了一下道:“是贺行方的儿子吧,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还是个小婴儿呢。”
贺氢微笑敬酒:“嗯,我代家父向你问安。”
温伯父说:“好好,这档子贺行方还在国外吧。”
贺氢说:“对。”
温伯父说:“没办法,工作繁忙啊。对了,你和温岭认识吧。”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温岭回答:“认识,一个学校。”
温伯父感叹说:“唉,你这孩子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我。温岭行了,你也不用和我迎客,不是请了同学。带着贺氢一起去聚吧。热闹一下。”
温岭漠然点头,看向贺氢:“走吧。”
贺氢说:“谢谢。”
路上太安静,贺氢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的礼物我放你宿舍了。”
温岭客气的回复:“谢谢。”
温岭带着贺氢进入一个休息室。
“聚会还没开始,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温岭顿了顿,“因为人还没到齐。”
贺氢理解,说:“好。”
温岭走了几步,在贺氢吃惊的目光下坐在对面。
“父亲没让我迎客。”温岭看贺氢太过惊讶,动动嘴皮解释一句。
贺氢当然知道,他只是以为温岭会去另外一个休息室。
之后一会的时间,在贺氢觉得聚会开始前,温岭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交谈时,他开口了。
“你和白柊关系很好?”
贺氢玩着单机游戏的手指停住,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没想到温岭这么冰冷学神的人设也会问,真是屈服于爱情了。
“同桌,还行吧。”
温岭嗯了一声。
“你喜欢他吗?”
贺氢更惊住了,冰山直球不是对年柊才有的咩。
想跳过难回答的问题,最佳方法就是反问:“你觉得呢?”
温岭淡然:“我不知道。至今为止,你没有做出鲜明的举动,无法判断。”
贺氢也进行直球攻击:“那你喜欢他吗?”
温岭不懂回转说:“大概吧。他很不一样,很优秀,很特别。”
贺氢想真是老土小说梗的回答啊。
温岭再次直言,冷静分析:“你如果也喜欢他,我觉得你将是最大的强敌。”
贺氢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温岭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打完字,打断贺氢的话道:“沈一域吗?与你相比,差太远。”
谢谢抬举。
贺氢无法回话。
温岭看了一下手表说:“所以,我希望你不喜欢他。”
温岭站起来,整理衣领和袖口,走出休息室,脚步轻快。难以不让人知道是年柊来了,他要去迎接。
没一会,一个服务生敲门进来:“先生,聚会开始了,我带您过去。”
贺氢起身:“嗯。”
这个聚会是在酒店顶楼,超豪华派对间。贺氢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喧嚣。
贺氢进去发现,温岭和年柊两人不在。
陈晨曦正在打牌,看见贺氢来了,连忙拉他一起玩。
玩了一局后,陈晨曦跟贺氢走到温室花园闲聊,递上一杯浅粉色的酒。
“哎,你是不是好奇白柊在哪?”
摇了一下酒杯没喝。贺氢刚才已经喝了两杯酒,这果酒后劲有点大,现在有点犯晕。
“在哪?”
陈晨曦说:“白柊没有穿正装,比较随意,被一些傻逼嘲讽。然后,温岭带他离开,去换正装了。”
陈晨曦因为喝了点酒,见贺氢没啥反应,胆子大了点说:“兄嘚,我觉得你对白柊不是没感觉吧,你是怕追不上,怕拒绝吗?”
贺氢默了默,抬杯,喝了几口酒:“不是。你不懂。”
陈晨曦梗塞:“男人心海底针啊。”
很久,陈晨曦低着脑袋不说话。
贺氢问:“怎么了,醉啦。女孩子晚上少喝点,我让......”
陈晨曦摆手:“没有,姐我千杯不醉。我只是在淡淡的忧伤。”
贺氢疑惑:“忧伤什么?”
陈晨曦没说话,心道忧伤我嗑的cp有了be的迹象。
讲话的这会功夫,年柊与温岭回来了。
年柊身着白色典雅的燕尾西装,金线纹图,身姿高挑,一行一色优雅绅士。
很快,围聚了不少人,眼里不加掩盖,尽是痴迷与惊艳。
温岭对年柊说话时,声音刻意柔缓一下。
“你先去坐会,有事情跟我说。”
“嗯,你快下去吧,温伯父已经在催你了。”年柊淡色琥珀的眼眸转朝着温室花园看去,笑意不达眼底。
温岭点头,警告的瞟一眼那群假装玩乐实则偷看的人。
离别时,温岭转头看向温室花园。
温室花园里,一个穿着盛装小洋裙的女生皱着眉不开心,旁边的男生细声说话,好像在安慰。
画面美好。
八点,顶楼聚会结束,都纷纷来到底层大厅。
庆祝词结束,温伯父道:“大家可尽情玩乐,9点半是犬子温岭的出生时间,届时大家可前往观瞻台欣赏烟花,2038年最后一天,祝大家新年快乐!”
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温少爷跳一开场舞。”
掌声后,演奏的音乐家搬移到大厅台上,华尔兹前曲出现。
温岭走下场,环看了一周,确定了一个方向。
陈晨曦暗道不妙,下意识往贺氢瞄一眼。
贺氢神情正常,但脸色带着点醉后的红晕,眼神呆呆愣愣的,像迷糊的小傻瓜。
陈晨曦皱眉,不会醉了吧。
淦,老娘还想再看一次你舞场霸道夺妻呢!
在全场人的注目下,温岭来到一个温柔的燕尾服青年前面,躬下身段,伸出修长的手。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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