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有人在暗中操作。”贺氢懵了。
年柊意味深长:“不一定是人。”
贺氢觉得脑细胞不够:“它知道这是小说世界,也知道你是主角,还偷偷关注我们的计划。这还是个校园爱情小说吗?”
年柊没声好一会儿才说:“嗯。”
“那它帮我们,应该不是和剧情君一伙儿的吧。”贺氢分析的说,又好一阵没听到年柊的回复,半天才回个嗯。
贺氢说:“你在干嘛?吞吞唔唔的。”
“点外卖。”年柊付完钱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夜宵!”贺氢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年柊回归话题正轨:“晚饭。它还说期待见面,估计没多久就会见面知分晓。”
贺氢摸不着头脑。
“见面!那它不会来个外星人的样子见我们。如果它和剧情君是敌对的,到时候来个世界科技大战。”
“有可能。”年柊思索,语气认真,“但是,它应该和剧情君一样,有能力限制。”
事情越来越复杂,贺氢只想尽早结束。
“年柊......”
贺氢欲言又止,但年柊清楚他的未诉之言。
年柊说:“别怕。”
温柔的话语令贺氢心安了些。
贺氢想着他作为攻三号怎么也得靠谱点:“你也别怕,这些神魔鬼怪,我会帮你赶走。”
你就乖乖守在我羽翼之下,等着一个宁静太平的世界。
“你想,为什么我一个配角能比你预先看清现实的真面目?没错,我就是专门来拯救被命运束缚的你。”
年柊哑声一笑:“难道不是你意外穿书吗?”
贺氢嘴巴张大,下巴就要掉下来:“卧槽!你怎么知道!”我也没说漏啊。
“很矛盾,不难猜出。”年柊说。
贺氢不可置信:“怎么矛盾?”
“你知道这是小说世界,也知道后面要发生的剧情。和我脱离控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关键的是,你的眼睛。”年柊冷静道。
贺氢说:“嗯?”
年柊话语夹杂着不明的情绪:“你的眼睛一直在观察。”
年柊早已恢复一些被模糊的记忆,细心察觉到贺氢的不同。他用一种旁观者的身份,与世界格格不入,下意识疏远着所有人,漠视着注定的结局,慢慢发展。
从小便是。
贺氢意外,这倒没注意过。
“你能预先知道将来发生的事情。要么是从哪看到这本小说,意外进入这个世界,还失去了记忆。要么是,”年柊顿了顿,“重生了。”
贺氢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清哑,说完最后一句。
“......我希望你是前者。”
听见重生两字,贺氢的心突然沉重一下。
呼吸声穿梭在隔雾的电话里,明月旧照,恍惚间可以听到一个时而朦胧时而清脆的风铃声。
贺氢苦笑:“我是穿书。上一世,我孤单一人,所以我很庆幸这辈子能遇见你。”
从初见,你就一直在陪伴我,无论怎么推开你、厌恶你,也从未离开。
年柊淡笑:“我也庆幸。”
在明知既定的命运,我们依然选择对方。
可能说清一切,贺氢徒然全身轻松。心里有着急迫想看见年柊的心情,只是天色已晚,学校宿舍已经锁门。年柊没住校,到自己小屋那居住。
“开视频?”
“好。”
年柊打过去,贺氢秒接。
屏幕出现了年柊的转身背影,伸手捞起干净衣服:“我先去洗个澡。”
卫生间门锁咔哒关掉,等了会儿,隔着门板传出了水流声,透气的门扇散出热气和水雾。
好在没多久,门就开了,潮热的水汽漫散。
年柊头顶搭着块白巾,半干的头发,透着水光的眼眸半垂。他随手擦干拿去,白衣点湿,弯腰看上屏幕,白净的锁骨欲露。
贺氢不忍瞥开眼,喉咙轻快滑动一下。
年柊故意低着音色:“过来吗?”
贺氢以前抵触年柊,不只是年柊黏糊糊茶香四溢的性子,还因为那张脸。
他非常喜欢,越长越合乎他的审美,每次都会心软退让。
贺行方在他小时曾言传身教的教育理念。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所以当时察觉到这点,十分厌弃自己。
但,现在不必耐住。
贺氢忍着快爆炸的情绪,已暗中决定明日到校就要把年柊亲晕,正式显现攻的气势。
这时,外卖的敲门声响。
杂声过去,年柊已经拿到外卖回来。
贺氢不敢再看一眼年柊,害怕禁不住诱惑,去翻围栏。
“明天等着。”
贺氢留下一句话,就要挂掉。
“明天见,轻轻。”
*
早自习下课。
贺氢嘴唇抿成平线,看着空落落迟迟没来的年柊,很烦躁。发的电话短信一个也没回,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起身去往办公室。
“老师,我要请假。”
蒋老师询问:“为什么?是身体不适吗?医务室开单了没?”
贺氢说:“没有。我想回去一趟,我书忘带了。”
蒋老师微笑:“可以打老师电话,家长代送。”
贺氢内心焦虑,想不出可以狡辩的话,穷词说:“我有急事。”
蒋老师纳闷地说:“一个学生一天天有什么急事。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急事,合乎情理,情态严重,我可以批你假。”
贺氢道不清说不明,一时没作声。
蒋老师语重心长:“老师也做过学生,爱玩归爱玩,急事等放学再去做。”
贺氢点头,蔫蔫道:“知道。”
蒋老师说:“对了。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席柠。白柊请病假了,你带他去班级,选个位置,还有领书。”
贺氢这才发现,办公桌旁边一直站着个男生。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肤色是病态白,像是许久未晒过阳光,眼里狡黠,唇角扬起的笑意不减。
“你好啊,我叫席柠。”
他就是攻四号,席柠。
鬼畜神秘,一点都不像,在装吗。
“贺氢。”贺氢说完,不想多关注新人物出场,把话题一转问班主任,“白柊请的病假?”
蒋老师看他担心的样子说:“嗯。你想看望他,放学再去。别想因为这个请假。”
“好了,快回去吧。”蒋老师摆摆手,让他们回去。
贺氢看没戏,只能走了。
怎么会突然生病,昨天还好好的。
“贺氢,我坐哪?”席柠说。
贺氢被突然的声音愣了一下,他心不在焉说:“现在只能坐每排的最后的位置,你随便选一个。”
席柠哦了一声,尾音懒洋洋的。他眼睛东张西望,新奇的观察着,也不知有没有听进。
走进班级,新面孔引起很多人好奇。
贺氢简单的介绍:“新转来的同学。”
席柠笑出尖尖的小虎牙,很是可爱:“大家好,我叫席柠,以后多多关照。”
大家纷纷表示欢迎后,围着的圈也自行散开。
席柠指着那空出的位置:“这没人吗?我想坐这。”
贺氢立马拒绝:“不行。”
席柠了然:“有人啊,就是请假的白柊?”
贺氢说:“对,你换一个吧。”
席柠眼珠子转了转,道:“只能坐最后面,那我就坐这空位的后面好了。”
贺氢抬眼,席柠笑嘻嘻说:“可以吗?”
“随你,不用问我。”
第一节课上课,拿书的事被搁置下来。
政治老师李老头端着茶缸进来:“把月考卷拿出来,这节课我们讲卷子。”
他咳了咳,清了一下嗓子,正欲讲时,老花镜看到一位学生举手。
“那位同学,有事吗,瞧着面生啊。”
席柠说:“我是外省新转来的,没有月考卷。”
李老头说:“那找位近点的同学一起合看,就你前面那位吧,刚好不用搬椅子。”
席柠坦然坐在年柊的座位上,眼眸闪闪的。
“贺氢,麻烦了。”
贺氢把卷子移动一半,便不理他了。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手机,注意力完全跑偏,不再听讲里。
反观,席柠积极与李老头互动,主动回答问题,十分讨得李老头欢心,对他连连夸赞。
在讲大题时,才静下来。
“喂,你不听吗?”席柠问。
贺氢说:“这张卷子简单。”
“下课,记得陪我拿新书。”席柠兴致勃勃的翻着贺氢桌上的课本,对一切都好像充满兴趣。
“嗯。”
一下课,席柠就催促着贺氢一起拿书。
贺氢无奈,到科教室拿到一叠书,两个人均匀分配。
春寒料峭,昨日深夜里刚下了场雨,地上不少新枝旧叶,双鞋踩上,咯吱脆响。科教室在另外一栋楼,路途不长不远,两人抱着书一前一后走着,步子不算快。
“你好像心情很不好。”席柠说。
贺氢不想回答。
“因为年柊吗?那确实该担心一下。”席柠自言下去。
贺氢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眸光仿佛锋利尖锐的棱角:“你什么意思?”
席柠无辜的眨眼,笑了会:“哈哈哈哈,别紧张,我随便说说。”
贺氢定睛看着席柠问:“你知道什么?”
席柠歪头疑问:“我能知道什么?他不是请了病假嘛,你不该担心?”
几回呼吸片刻,贺氢无言。
席柠先开口:“啊,因为名字嘛。假身份入学捂得又不紧,一下就可以查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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