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调查我?”裴曜行的脸色变了,用力地攥着顾知的衣领。
“我说我算出来的你会信么?”顾知说。
裴曜行有个双胞胎妹妹这一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神棍确实有二把刷子。
“真扫兴,趁我还改变注意之前,赶紧给我滚。”裴曜行松开了顾知。
顾知松了一口气,“我现在还不能走,这屋子的风水问题很大,还没解决掉,要是日后传出去了,我顾大仙的名声岂不是没了。”
他哪舍得这么快就走啊,命中贵人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夜暴富的目标就差临门一脚,就算耍赖也得赖在这里一晚上。
“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跟我来又不让我碰,你到底想干嘛?”裴曜行锋利的目光钉在顾知的脸上,浑身的怒火在周身燃起。
不想干嘛,只想一夜暴富。
“风水,我解决完了就走,”顾知尬笑两声,说话的气息都弱了下来。
裴曜行被气笑了,从旁边拿着一根烟烦躁地点上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被重重关上。
“随你!”
这两字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硬硬的砸在顾知的脑袋上。
顾知目的达到,悻悻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但脑子却在盘点着自己的小心思。
半夜,顾知还在屋子里四处溜达,各种捣弄。
腿酸了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瞧见裴曜行那房间没了动静,眼睛咕溜一圈,于是便把灯关了,很自觉地躺在沙发上睡了。
不久,裴曜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沙发上睡着的顾知,手背上青筋凸起,硬是忍住了,走到阳台吸了两根烟。
凌晨三点,夜深人静,屋子里没有了任何动静,顾知突然睁开了眼睛。
幽黑的瞳仁与夜色融为一体,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他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来到那一排排的珍藏手表面前。
哼,不让我碰我就不碰了?偏不!
于是他挑中了一款自己喜欢的,直接装自己布包里。
老天爷果然诚不欺我,一夜暴富的梦终于实现了。
顾知收拾好自己的家当轻轻地准备离开,来到玄关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算了,还是提醒他吧,就当是酬劳了,谁让你顾大仙如此善良呢。
顾知掏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行话,把纸条压在手表盒底下就走了。
裴曜行还沉浸在梦乡中,对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顾知已不见人影,往四周随意扫了一眼,自己最喜欢的那款名贵手表不见了。
这挑得可真准啊。
裴曜行那一个气得,眼睛都要冒火星子了,手里的勺子直接被折弯。
真行,可真行,连偷带拿的都这么光明正大。
“别让我逮到你。”
他拿过纸条看了一眼,随即就揉成一团扔垃圾桶里,完全不在意上面写了什么。
……
顾知一觉睡到中午,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他是被隔壁屋的动静吵醒的,昨天房东告诉他今天会有个新的合租客过来。
顾知懒散地倚在门框上,顶着一头的狗啃头发,哈欠连天的。
“我是这儿的租客,顾知,”他伸出手来和对方握了握。
“江越,以后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我,特别是关于算命方面的,”顾知上一秒还困意连连,下一秒便嘻嘻笑了起来。
而顾知只看了对方一眼,便知此人就是个天生的富贵命,待人真诚,值得深交,唯一不足的就是情感之路波折。
江越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但还是很感谢顾知。
然后,他看着顾知那差不多与肩同宽的炸毛头发消失在了门后。
顾知的头发是中短款式的,发尾快到肩部了。因为这发型能显得自己更加神秘,也更能忽悠别人。
出门时,他会用一根红绳扎起来。
只不过现在刚睡醒,再加上他的头发很是蓬松,发量惊人,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
……
“儿啊,快点回来,出事了,”乔谨在电话里急促地和裴曜行说,语气中透露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应是大家闺秀出门。
她是裴曜行的亲生母亲,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宠爱有加。
会所里声音杂乱,裴曜行霸气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摇着半杯的酒,虎眼直逼台上的小男模。
小男模骨子里散发着柔劲。
太弱了,不得劲,没有昨晚那个小神棍身上的韧劲。
“干嘛呢?我这有事,挂了,你也别让我回去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裴曜行对母亲说。
“你父亲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正躺床上,他老是念叨着你,要是你父亲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啊?”母亲边说边哭。
裴曜行的身形顿了片息,随即又笑,“那敢情好啊,老头子这是遭报应了,你也离老头子远点,小心厄运缠身。”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呢,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他之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犯不着恨他一辈子吧。”
“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老头子挺好的,你也别来跟我讲了,挂了。”裴曜行直接把电话挂了,酒杯放一边,咬起一根烟,旁边有人凑前帮点头。
“裴少,发生什么事了?”
裴曜行锐利的眼神定在对方脸上,锋刃的眉毛压在双眸至上,淡淡地说,“我家老头子摔了。”
那人没察觉到裴曜行的目光,自顾自说,“我听闻裴少不喜欢你家那位,这摔得不正和你意,我给裴少的酒满上。”
空气突然凝固,裴曜行呼出一口白烟,白烟朦胧了他的脸色,看不出所以,但能感受到他周身的火气如同白烟般,燃到了那人的身前。
于是,他一脚踹到那人的膝盖上,对方直接倒地,手上的酒浸湿了衣裳,还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酒水,就立马跪地求饶。
“裴少,对不起,我错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经理闻声赶来,急忙给裴曜行道歉,“裴少,很抱歉,他新来的,不懂规矩,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会所会补偿您的。”
裴曜行漠视经理,站起身来,推开挡路的人,把手头上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就离开了。
经理吓得脚都软了,擦了额头上的冷汗,他生怕自己也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在华都,没有人不知道裴曜行那变化莫测的脾气。
“司机,回老宅。”裴曜行坐在后座上,神色阴晴不定。
不经意间,他看向窗外,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停车!”裴曜行没有一丝的犹豫。
车在路边停下了,裴曜行也下来了,他再望去原来那背影的位置时,发现人影已经不见了。
难不成看错了?那人不是小神棍?
……
裴家老宅内,乔母在大厅里焦急地来回走动。
“夫人,少爷回来了,”保姆小跑过来。
乔母头上的阴霾顿时散去,“快去厨房把东西端出来。”
她其实也不确定儿子会不会回来,平日想见一面都很难,现在一个电话过去,儿子就回来了,说明儿子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乔母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快速地整了整自己的衣着和头发,镜子里的她着装优雅。
门开了,裴曜行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老头子呢,摔哪了,得让我先看两眼乐一乐,这搁平时也是件稀事啊,老头子人呢?”
“儿,辛苦了,来,母亲亲手为你熬了点你喜欢的莲子羹,你先喝上一口。”乔母来到裴曜行的身侧。
“不喝,”裴曜行直接拒绝了。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妈妈做的莲子羹么,我还记得你当时能喝两大碗呢。”
“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喜欢了,”裴曜行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
“老头呢,快让他滚出来。”裴曜行不客气地说。
“儿,你就喝一口吧,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乔母依旧不死心。
赫然,裴曜行眼睛瞥到了乔母食指上的伤口,虎眼怔了下,直接拿过来喝了一口。
“老头子人呢?”
“先不急,来沙发坐会,你父亲还在睡觉。”
裴曜行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抬脚上楼梯,还没走出两步,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脑袋晕晕的。
乔母酿酿锵锵地扶住了裴曜行,“儿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别怪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裴曜行直接昏了过去,闭眼前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小神棍给他留下的纸条。
太厚重的母爱也是一种负担哦。
他当时不理解,现在,他全明白了。
但是下次留信息的时候能不能说明白点,别老是整这次神神叨叨文文艺艺的东西,写直白点会死啊。
于是在晕过去之前,他还默默骂了小神棍一声。
……
顾知累了半天,他今天跑去世贸中心摆摊算命去了,生意不好,还没支摊两小时就被赶走了。
这年头,算命也是个危险职业,顶着泄露天机,被人喊打喊骂的危险,赚着一口饭的钱,看来得再寻一副业了。
而且今晚他回来的时候,为了省点路费,直接步行回出租屋,一不注意还掉进了草丛里,摔了个屁股墩。
下次出门前一定要看黄道吉日。
回到出租屋,门口摆着一束花,顾知拿了进来。
这屋子就只有自己和江越两人住,既然不是自己的,那肯定酒是江越的。
“江越,你的花放你门口了。”
“什么花?”江越从门缝里探出脑袋,靠近瞄了一眼,看清之后直接撂下一句话,“哦,不喜欢,帮我扔了。”
说完,房间门就关上了。
“这多好的花啊,就这么扔了多浪费啊。”
“你要喜欢你就拿去,”门后传来江越烦躁的声音。
“我才不稀罕呢,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买很多很多的花摆房间里。”顾知嘀咕着,猛地打了个大喷嚏,“怎么感觉鼻子痒痒的。”
于是顾知把花塞进了一个塑料袋,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