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裴曜行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四肢被五花大绑着,紧紧地,动也动不了。

靠,该死的,被那臭老头子摆了一道。

裴父推门进来了,乔母站在房门口外面,心里有愧,没有进来,就在门外听着。

“老头子,厉害了,还是和平常一样,善于利用人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裴曜行浑身满是桀骜不羁的气息。

“小兔崽子,你说谁老头子呢,说话放尊重点,没有我,你能过上这衣食无忧的生活。”裴父怒气落于眉眼处,背后附着双手。

“是,你牛叉,没有你,我也不会如今这样子。”裴曜行毫无客气地说着,脸上印着不服两字。

“从哪学得词,都27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你说说你,整天不务正业,跟一帮人鬼混什么?”

“关你屁事,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多想想自己,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还用着这么下流的手段。”

“你个小崽子,真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说着,裴父就要从旁边找个称手的家伙。

“你打啊,你别不敢下死手,那样我只会更瞧不起你,老!头!子!”裴曜行乐呵呵的嘲笑。

“你真是皮痒了,这么欠收拾,今天不把你打一顿,我就不叫裴勇天。”裴父气得嘴巴都哆嗦了。

“还裴勇天,我还是裴擒天呢,天生就是来擒你的。”裴曜行一副不顾死活的样子,看到裴父越气,他心底就越兴奋。

“好啊,在外面混那么久,学会了顶嘴是吧,骨子也硬了啊,行,我今天就成全你,你最好别叫出来。”裴父气得眼球都冒烟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儿,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见得这么欠收拾的。

但是别人家的父亲也没有五花大绑着自己的儿子啊。

裴曜行周身都是得意的样,完全不像个被绑着的人。

“够了,你俩都给我少说点,都以为自己很能耐了是么?”乔母在外头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恐怕下次一家三口就得在医院见面了。

乔母也是罕见的生气,这对父子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都让你好好跟儿子说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有一个父亲的样子么?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自己的儿子置气,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乔母劈头盖脸的骂了裴父一堆。

“你也不看看这小崽子刚才是怎么气我的,我打他一顿怎么了?”裴父满脸怒气。

“你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么?”乔母劝说。

裴父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儿啊,我们这么做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你别怨我们,”乔母有些不忍,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绑在椅子上,心头都在滴血。

“我来跟这小兔崽子说,”裴父眼神凌厉,全身散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直逼裴曜行的跟前。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公司帮忙处理事物,第二,继续在外面混。”裴父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你想继续在外面混的话,那这辈子你就别想再踏入这个家一步。”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乔母驳斥。

但裴父不理会,只等着裴曜行给出选择。

“儿啊,你就回来公司吧,这个家没了你,这让为母怎么活啊,”乔母的声音都颤了。

裴曜行静默了片刻,眉眼瞪向裴父,“我要是都不选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裴父大吼,附在身后的手都抖了。

“儿,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乔母眼睛里的眼泪直打转。“要是以后见不到你的话,我也不活了。”

裴曜行见不得母亲为自己担忧,心中有一丝的不忍,“想让我回公司也可以,但我的事以后少管。”

乔母喜极而泣,看向裴父,“儿子都同意了,还不快说一句。”

裴父的手不抖了,浑身的气也顺走了,“过两天公司有事,去一趟。”

说完就直接摔门而出。

乔母赶紧过去帮裴曜行解绑,“你爸就这臭脾气,你甭管他。”

……

高级公寓内,裴曜行双手搭在沙发上,翘着腿,眉宇间萦绕着不明的情绪。

随即,又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

然后,他出门去了。

“裴曜行,大半夜的叫我来会所干什么?”禾晏迟从不远处就看见了裴曜行,这么晚被叫出来,肯定没好事。

“喝一杯?”裴曜行举起酒杯递到禾晏迟面前。

禾晏迟笑了一声,想要接过酒杯,但下一秒,裴曜行直接把酒递到自己的嘴边了。

“想喝自己倒。”

“这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禾晏迟拍了裴曜行的肩膀,“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就单纯想喝一杯。”裴曜行拉不下面子说,总觉得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肯定会被禾晏迟当傻子看待。

毕竟谁会信一个神棍说的话啊,要不是他经历过,别说听了,想都不会想一下。

“行,那我就陪你喝,今晚不醉不归。”禾晏迟也喝了起来,他发觉裴曜行今晚有点不对劲。

两人喝了一会,禾晏迟撑着脑门看着裴曜行,“你什么时候变得磨唧,有话快说,我可不信你什么事也没有就叫我出来,再不说我可得回去了。”

裴曜行不说话了,自顾喝酒。

“来,再干一杯,”禾晏迟碰了碰裴曜行的酒杯。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大仙么?”裴曜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要是搁平时,他肯定不信的。

禾晏迟差点被呛到了,“你刚才说什么?大仙?”

“噗噗噗……裴曜行你最近……”禾晏迟大笑,想要继续说下去。

但却被裴曜行一个眼神制止了。

禾晏迟抿着嘴,强忍着笑意,把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这很好笑么?”裴曜行一脸严肃,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么?不行,这太好笑了,想不到堂堂的裴曜行竟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大仙!哈哈哈哈,”禾晏迟不演了,直接笑出了猪叫声。

裴曜行一双虎眼幽幽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周围那一双双疑惑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禾晏迟顿时停止了笑声。

于是裴曜行把最近发生的事和对方讲了一遍。

“才见人家一面,你就直接领回家了?真不愧是你啊,”禾晏迟的关注点显然在这上面,完全不把另一件玄乎的事情挂嘴边。

裴曜行扶额,这特么的都白说了,“不信拉倒。”

然后他直接丢下禾晏迟,离开了会所。

“这才喝不到两杯就走了?我信了还不信么?”禾晏迟试图挽留。

说实话,他还是不信,只是这事从裴曜行嘴里说出来,他倒还觉得挺新奇的。

……

大清早,顾知坐在床上,正呆呆地望着房门。

今日到底宜不宜出门?

插指一算,今日容易招祸,但祸中有财。

财哪能轻易放过,毕竟富贵险中求嘛,跟财想比,祸算个啥。

二话不说,顾知快速收拾东西,继续出门追寻自己的富贵去了。

他选了个风水宝地开始摆摊,这地处于十字路口的旁,周围有一排已倒闭的商户,心想都到这了,总不会还有城管来赶他吧?

顾知把自己的招牌布幡摆在前面,还拿出一块写有“不准不收钱”的小木板,搭在布幡下面。

早班高峰期已过,四处有些冷清,但也能看到几个提着菜篮子去买菜的大妈大爷。

他们路过还会好奇的看一眼,其中有个稍微肥胖的妇女停下了脚步,走进一瞧,哎,不要钱,这敢情好啊。

“喂,小伙子,这不准真的不要钱么?”

顾知扫视了对方一眼,这面相,颧骨凸起,眉尾偏下,鼻尖如勾,嘴角上有颗黑痣,尖酸刻薄之相,喜欢贪小便宜,自己认定的就是理,任何人也动摇不了。

“不准不要钱。”顾知笑笑。

“那你先算算我家儿媳现在在哪?”

“你问的是跑的那个?还是未来的那个?”顾知悻悻地说。

“跑的那个?”妇女小声嘀咕。

没算错的话,这妇女家里的门位于东南方向。

“她往东南方向跑了,”顾知说。

“我要这方向干嘛,我要的是具体的位置,具体位置啊,听不懂人话啊。”妇女有点生气。

“这个得……”顾知捻了捻拇指。

妇女见有商量的余地,“钱的事好说。”

顾知继续算,小区的门口位于北面,于是开口说,“往北边那条路跑了。”

妇女一听,有些高兴,但笑到了一半,她就把笑容收进了这副肥胖的身躯里。

“就你这水平也配出来摆摊算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肉,”说着,重重地捶了下桌子就走人了,连钱都不想给。

“还没给钱呢,大妈,”顾知大喊一声。

“呸,还想让我给钱,做梦去吧。”妇女蛮横无理地呵斥。

顾知嗤笑一声,“隔壁家的老张总是夜里偷偷出门,老李家里最近总是平白无故少些东西,王姨家里的门口还经常多出一袋垃圾在门口……”

妇女一脸震惊,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胡扯,别以为编这些话就可以让我把钱叫出来了,简直妄想。”

“我只是想让大伙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仅此而已,”顾知说。

“你个骗子,我要告你,告你欺诈,”妇女气急败坏。

顾知也反驳起来,但妇女见自个没理就喘着粗气直接走了,这属实被气得不轻。

一辆劳斯莱斯从十字路口驶过,外面的动静吸引了车里的禾晏迟。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禾晏迟刚从会所出来。

“好像是一个算命的,跟一个大妈吵起来了,”司机把车开近些,试图从杂言乱语中捕捉更重要的八卦。

“算命?”想到裴曜行跟他说的话,禾晏迟突然间笑了,随即又迟疑起来。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很快就被禾晏迟叫停了,“返回刚才的十字路口。”

于是车调转了回去,禾晏迟从车上下来了,径直地走向了顾知的算命摊子。

他定要拆穿这算命的把戏,证明自己比裴曜行还要聪明,还要扛骗,就不信了,这小小的骗子手段也能糊倒我?

争吵声没了,周围看热闹的也散了。

“算一个?包准的。”顾知恢复笑意,眉眼弯弯的,他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像在看一堆堆钞票。

他猜测眼前这人肯定是今早卦象中显示的富豪之人。

“口气挺大啊?”禾晏迟说。

“口气?”顾知把手捂住嘴巴,哈了一口气,“不大啊,我出门还刷牙了。”

禾晏迟:……

就这智商还能骗人?

禾晏迟指关节敲了敲布幡,“给我也来算一个?”

“算钱财?姻缘还是仕途?”顾知问。

禾晏迟没有一丝的犹豫,“姻缘。”

顾知仔细推算,这面相就是个桃花泛滥的主,哪还需要主动出击啊。

等等,怎么有一条线这么乱?

“你最近在追求一个人?”顾知问。

禾晏迟点头。

“但那个人很讨厌你,讨厌到有些厌恨的程度。”

禾晏迟不说话了,眉头微蹙。

“无论你用尽什么样的手段,对方始终没有接受你的好意,而且对方还说了你俩没结果,让你趁早滚蛋。”顾知继续说。

禾晏迟眼睛亮了一下,真大仙啊,这都能算出来。

但眼神很快又暗了下来,“那有没有解决办法?”

还能有啥解决办法,硬追呗,追不上就没辙了。顾知虽是这么想的,但嘴边的话可不是这样呢,“这个嘛……好说。”

顾知捻了捻拇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看你这手表挺好看的。”

禾晏迟迟疑一下,这手表是他从国外拍卖行购买的,全球仅此一款,来自于著名手工艺家亚戈斯登达家族之手。

然后他直接摘下来放在桌上,“成交。”

“凑近点,我告诉你。”顾知招了招手。

禾晏迟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顾知在禾晏迟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这能行?”禾晏迟的嘴唇动了动。

“不信我?那走着瞧。”顾知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在线给人出尽了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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